今天？

    劉信和久保一輝對視，麵麵相覷，剛剛給森山梨衣打掃的時候，沒有見到人啊？而且那屋子的落灰，顯然是很長時間沒有人住了。

    “我不會騙你們的。”女生堅定道，“我雖然討厭森山梨衣，但願賭服輸，見到她就是見到她了，沒有必要撒謊。她早上回來的時候，好像有點失落。雖然她一直都是那種頹廢風了，但她以往都躲著我們走的，今天遇到我沒有躲，而是眼中無神地跟我擦肩而過。”

    “我相信你，謝謝你了。”劉信點點頭，拉著久保一輝就走。

    “喂……”女生在後麵喊，劉信回過頭，她眨眨眼，有點失落，“你從頭到尾都沒有問過我名字，難道跟你比了一次寫字的人，在你眼裏就跟空氣一樣嗎？”

    劉信啞然失笑，直接跟女生對話，在rì běn帶這段時間，基本對話他還是可以不用翻譯的：“你叫什麽？”

    “我叫羽柴紗月。”女生揪著手指道，“你呢？”

    “我叫劉信。”劉信說完，說了聲抱歉還有事，與久保一輝離開。

    留給羽柴紗月的，是一個瀟灑的背影，還有一個複雜的心情。

    再度接近森山梨衣的住處，劉信攔住了久保一輝。

    “一輝老弟，這邊交給我吧。你們家族生意不是還需要你把持的嗎，我看你還是先回去。”

    久保一輝不解：“劉大哥，但是……”

    “沒什麽但是，久保先生把這個事兒交給了我，自然是完全信任我的。”劉信拍拍他的肩，“你不是告訴我，因為你爺爺喜歡漢語，所以全家族都學習的嘛，你表妹也會，交流無障礙，你這個翻譯，好像也沒作用了，不如早回。”

    久保一輝大概猜到劉信的意思，點點頭離開。

    劉信一個人，在外麵又繞了一圈，方才真正回到森山梨衣的屋子，拿門卡開了門。

    屋裏仍然一片安靜，沒有任何人出沒的痕跡。

    “出來吧。”

    劉信關shàng mén，對著空屋子喊了一聲：“我知道你聽得懂我的話，也知道你回來了，更知道你就在屋裏。你想避開的表哥，我已經趕走了，對於你來說我就是一個陌生人，你可以沒有壓力地麵對。”

    這話說完，屋子裏仍然沒有反應。

    “你要是不出來，我可就不走了。”劉信把手裏的東西放在茶幾上，這是他剛剛在外麵轉悠的時候買的。往客廳的沙發上一靠，悠閑地舒了口氣。

    “我可不相信你藏身的地方連廁所都有，你一個女孩子，就算混黑幫，總不能在身上解決吧。趁早出來，咱們談談。”

    果然這世上，勸告的話總不如威脅的話有用，劉信說出不走之後，就在客廳的角落裏，牆壁出現了“哢嚓”的機械響聲。一分鍾之後，一米見方的一塊牆彈了出來，牆裏麵是一個半米寬的櫃子，櫃子裏麵，一個瘦弱的女孩，抱膝團坐。

    這機關做的真好，即便以劉信的眼力，在打掃的時候也沒有看出來。

    劉信走過去，看見女孩的眼角保留著淚痕。女孩抬起頭跟他對視，頹廢的妝容下，透出一個讓劉信終生難忘的眼神：

    柔弱，孤獨，悲傷，痛苦……大概世間一切負麵情緒，都集中在了一處。真不知道這女孩受了多少心靈的傷，才會到這般地步？

    ***

    “你就是森山梨衣吧，我叫劉信，是你外公叫我來的。”

    劉信搬了個小板凳，坐在了櫃子旁邊，並沒有強迫森山梨衣出來。說話也是開門見山，直接交待了自己的身份。

    “因為你外公不喜歡你這樣，所以希望我能來教教你，把你由壞教好。”

    劉信說這話的時候，明顯感受到女孩兒的眼神裏，流過一絲淡淡的不屑。在接觸之前，他以為森山梨衣會是個小太妹；但是接觸之後，他才明白自己搞錯了。原來計劃裏的管教，都被他拋到了腦後。劉信決定，先跟森山梨衣成為朋友。

    “但我不這麽想。”劉信笑著對森山梨衣作解釋，“我不認為黑幫就是壞，也不認為乖乖女就是好。誰都有自己生活的選擇，沒有道理說我是對的，所以你就是錯的……我又不是上帝，哪裏能做出這種判斷？”

    森山梨衣原本頹廢的眼中，陡然爆出一點神采，雖然一閃而過，但被劉信看見了。劉信知道，自己的話，引起了她的共鳴！

    其實劉信自己都不知道，真正讓森山梨衣願意接觸他的，不僅是他的“威脅”，更多的是之前他跟久保一輝打掃時的對話。打掃的時候，女孩兒其實就在，躲在了牆裏暗櫃中。

    “也許她的幸福，隻是你認為的幸福呢？”

    劉信下意識間對於久保一輝的詰問，是打開森山梨衣封閉心靈的第一把鑰匙。

    “所以我來啊，不是管教你，而是幫助你的。”劉信眨眨眼，露出了自認為最和煦的笑臉，“你心情不大好，是不是遇到什麽困難了？能不能說給我聽聽，無論是你生活上的困難，還是你那個上野組的困難，都可以跟我說。隻要我可以，一定幫你！”

    櫃子裏的森山梨衣，終於有了比較大的反應。

    抬起頭，眼中透著濃濃的無助：“上野哥哥他，他有危險。你真的可以幫忙嗎？”

    說的是漢語，聲音軟軟的，像隻躲避暴風雨的小貓咪。

    “上野哥哥……是上野組的老大嗎？”劉信猜到了事實，但沒有過於糾纏，而是把關注點移到了森山梨衣關心的事上，“他怎麽了？遇到了什麽危險？”

    “上野組最近受到了周圍幫派真田組的壓迫，說要麽歸順，要麽被滅。上野哥哥不願意歸順，所以跟真田組約戰，要一戰定生死。”森山梨衣一口氣說出了擔心的事。

    “上野組跟真田組戰鬥力差距很大，上野哥哥自知敵不過，所以早上故意生氣，把我罵回來了。我現在很擔心他，但是我沒有力量可以幫他。你可以幫幫我們嗎？”

    這個要求放在其他人身上，可能還會猶豫。劉信什麽人，那可是道門第一高手，要他去跟小混混幫派打架，簡直是殺雞用牛刀！

    不過為了跟森山梨衣成為朋友，這個架，得打。

    劉信順手拿過屋裏的一根球棒，輕輕一用力，折成了兩段，在森山梨衣驚異的眼神中，簡單地展現了戰鬥力。

    “你那個上野哥哥在哪兒約戰？告訴我，我去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