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現在放心了，因為小琳請來了劉先生你。要說這天下還有什麽人能挽救席家的生意，一隻手數不過來，而這其中又以劉先生你是最佳人選！”

    席孟明高帽子不值錢一般地給劉信帶，恭維不絕：“所以我才高興啊，小琳平時不幹什麽正事，這回算是做了一件天大的好事。”

    劉信哭笑不得，想起了席如琳離開之前，給自己一個古怪的眼神。本來以為是拋媚眼，沒想到是給自己挖坑啊！

    “你最好給我一個解釋。”

    劉信在席孟明說話的間隙，給席如琳發了個消息。

    席如琳那邊秒回：“不好意思啊，是我瞞了你。不過你大人有大量，都是青年楷模了，就別跟咱小女子計較了吧。嘻嘻。”

    剛要發作，又一條回複跟著來了：“大不了……大不了我再送你幾張海報是了，穿什麽衣服任你挑。”

    劉信板著的臉，瞬間鋪滿了笑容。想想席如琳那身材那模樣，如果真是這樣福利的話，似乎自己賺到了。

    “席先生，你過獎了。”劉信對待席孟明，也換了春風般的語氣，“朋友之間，幫忙是應該的嘛。你給我說說看，為什麽才辦兩天，就虧這麽多啊？”

    席孟明領著劉信來到了美食節區範圍內，專門辟出來的一個管理區域。管理區位於美院南邊一個秀麗的校內小湖旁邊，春風柔楊柳輕，看起來極富詩情畫意。

    但是進了裏麵，就不是一樣的畫風了。在作為美食節後勤專門搭建的石棉瓦臨時小屋中，各種食材廢料到處丟棄，裏麵雜亂不堪，甚至有些不堪入目。

    “這……”劉信一度以為，自己來到了垃圾場。

    “劉先生，事情不是你看到的樣子。”席孟明連忙解釋，“這些都是上好的食材，我們大部分的資金都花在這上麵了，肯定不能坑學生的。現在荒廢在這兒，主要都是學校的限製太嚴格。”

    劉信認真聆聽。

    “其實啊，我們原來不打算把美院作為第一站的，但是他們的學生會主席聽說我們要搞類似huó dòng，主動找到我們，說美院有打破禁忌的勇氣，也有美食節的傳統，所以歡迎我們來投資、搞huó dòng。於是我們就一時腦暈，忽忽悠悠選了美院作為第一站。”

    說到苦惱的事情，席孟明就氣悶不已：“我們是事先沒有調查一下，這個學生會主席，就是個會吹牛的貨！他拍著胸脯說願意幫我們搞定合約，可是等我們材料備好，東西都運來之後，他才告訴我們，申請並沒有通過。”

    “後來怎麽辦的？”劉信奇道。

    “學校也不是不同意，就是有諸多的要求和限製。我們再臨時聯係別的學校，怕是食材都不新鮮了，所以隻能湊合著，答應了美院的要求。”席孟明歎了口氣，“這些荒廢的食材，就是美院以汙染環境為由，不給我們做燒烤相關的食物，甚至連在封閉空間操作，然後把油氣收集帶走都不行。於是隻能報廢，眼睜睜看著投資打水漂。”

    劉信點點頭：“這確實挺叫人無奈，不過若隻是一點限製，還是可以把huó dòng搞起來的吧。我看你們這個就還不錯，因為我來找如琳的時候也參與了，人山人海的，頗為熱鬧。”

    不說還好，一說這個，席孟明眉頭皺得更緊了。

    “劉先生，那隻是虛假的繁榮而已。學校對於我們的限製隻是枷鎖，學生們的不配合，才是導致我們墜入深淵的根本原因。”

    原來，席家的美食節huó dòng，簽到了很多的讚助商。

    讚助商們很看好這類huó dòng的人氣，根據讚助商要求，需要主辦方配合學生一起，為自己的品牌做一些宣傳，然後才願意給錢。

    按說這個要求不過分，美食節是全程免費的，既然有免費，那麽就要忍受廣告宣傳……天下沒有魚和熊掌兼得的好事。

    可是美院的學生們不樂意，因為他們覺得，自己是有格調的，來參加huó dòng已然是捧場，還要拍照還要宣傳，要是把自己大快朵頤的zhào piàn傳出去，豈不是大大影響自身的形象。萬一以後成為藝術大師，今日之事也會成為笑柄。

    於是，學生們想了一個很絕的辦法，美食節可以搞，但要搞“化裝美食節”，就好像國外化裝舞會一樣，搞一個盛大的化裝美食派對。這樣就算配合拍照，也不用擔心自己的高冷藝術者形象崩塌。

    可是這樣拍照，還有個屁的宣傳作用！席孟明提到這個就咬牙切齒，被學校擺了一道之後，又被學生擺了一道。

    沒辦法，隻能依從。

    “現在的化裝美食節，就是這樣轉變過來的。如今人山人海的盛景，也是我們妥協之後，才靠著免費吸引而來的人。”

    “此路不通的話，可以走另外一條道啊。”劉信建議，“比如在校園裏搞宣傳海報和宣傳話，這個宣傳效果，應該也能讓讚助商滿意。而且不用得罪學生們，可謂兩方麵都好。”

    “這也想到啦。”席孟明笑得無比苦澀，“學校先是同意我們貼的。但是有學生反對，說海報汙染了美院充滿藝術氣息的環境，強烈要求除去。於是學校順水推舟，也不和我們商量，就派人弄下了所有宣傳海報。因為先前不平等的合約規定，產生衝突以學校決定為止，我們隻能吃啞巴虧。”

    “對了。”席孟明想到什麽，又補充道，“美院還要求我們，離開的時候補交一大筆費用，理由是用於學校環境恢複。”

    劉信怒極反笑，這哪裏是學校，分明是強盜嘛。

    要是不願意，當初就別接受。接受了美食節又來玩花招，不管是學校主導，還是那個學生會主席主導，總之都有些下作。

    “我明白了。”劉信在席孟明說完後，自行總結，“你們這受到的不是天災，而是**。我的建議是，換一所學校，重新辦吧。財大是我母校，我跟那邊有點關係，應該可以滿足你們一切的要求，辦出一個有特色的美食節。”

    “這敢情好！”席孟明最需要的，就是這種人脈關係。因為席家是天府省的小企業，在帝都人微言輕，受了欺負也無法伸張。若是能改去一個有劉信撐腰的學校，情況會好很多。

    “但是劉先生，咱們這邊難道就灰溜溜得走嗎？這個啞巴虧要是往肚子裏咽，實在是有點不順氣。”

    “當然不！”劉信站起來，給出了肯定的回答，“我跟美院無冤無仇，但他們這一回既想占便宜，又要立牌坊，實在是太不要臉。對方不要臉，我們當然要反擊，要用合法的商業手段，把場子找回來。”

    你們不是假正經，強行撕廣告嘛，行，那就看看，是你們的節操強，還是人民幣的攻勢強！

    你們不是要求多，而且在合同中占據主導嘛，那就交給律師團。盯著合同找lòu dòng，從縫裏也要摳出東西來，看看到時候，真正蒙受損失的是哪一方！

    “席先生，你先維持一下這邊，我去找幾個人，去去就來。”劉信暫時告別席孟明，離開了美食節的場地，也離開了美院的校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