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六十四章】你不配做尹誌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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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六十四章】你不配做尹誌平(中)
外麵黑漆漆,枝丫婆娑如魑魅魍魎,黑影被光怪陸離的夜光拉扯成扭曲的猙獰怪物,一棟歐美風情的三層城堡樣式的別墅藏在一片灌木林立的人工小林裏,背後靠湖,一條平坦的林間馬路蜿蜒直通大路。
“刺金”會所,一處風花雪月,談古論今的文人會所,這裏可不是你有錢就能隨便出來進去的地方,出入都是官宦子弟,來往全算紈絝公子哥兒、千金大小姐。
不過這裏還有個很有幾分意思的別稱“肉林”,倒是頗得其中三昧,至於各種如何得了這麽個有意思的別號,大家都是明白人也就不用多說了。
二樓最靠裏麵的一處比五星賓館總統套房還要奢侈的套房單間裏,滿地的新鮮玫瑰,被踩踏蹂躪的不成樣子,清幽花香裏摻雜著一股股獨特的好像苦杏仁的味道,中央足夠十幾人大被同眠的桃心大床上,一對姐妹花無力的疊在一起趴在床上,雪白好像天上雲朵的天鵝絨薄被輕輕搭在身上,白嫩肩膀露在外麵,一道道鮮紅的鞭笞痕跡如此顯眼。
一個長得五官端正,但眉梢眼角總有一股化不去陰柔的青年紈絝公子哥兒對著一人多高的墨晶穿衣鏡細細係上領帶,雙手插著口袋側頭看向被窩裏翻著白眼兒四肢還微微抽搐的姐妹花,嘴角勾了勾,眼中很是自得,砸吧兩下嘴巴,仿佛又回憶起了剛才一番大戰,“嘿嘿,都說女人是水做的一點兒也沒錯,隻是可惜比那個昏迷不醒的妹子終究還是差了一分,舒雪,好名字,你遲早是本少爺的胯下寵物。”
“小子,你不覺得你這豬頭想的太好了嗎?”突然一道黑衣人影破窗而入,墨晶落地窗被撞得四分五裂,尖銳玻璃碴子散落一地,那黑衣人就擺著這一地好像墨色水晶的玻璃碴子,背後襯著月光燈光走了進來,手裏提著一把狹長苗刀,麵罩蓋住頭臉,隻露出一雙冷冰冰眸子,說話聲音因為被捂著聽起來有點兒古怪。
“你是什麽人?”李天江先是一愣,微微驚慌後重新恢複震驚,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陰森寒光閃動,手指輕輕一勾,一把小巧銀色勃朗寧手槍握在手裏,槍口直指來人眉心,“哦,我知道了,你是張煬?”
看這帝都都混了個“銀槍小霸王”的大紈絝出來眠花宿柳居然還隨身帶槍,而且還如此明目張膽,其無法無天可見一斑,不過由此可見此人心機之縝密,防範心之重。
來人搖搖頭,雖然戴著頭套看不清神情變化,李天江也能猜到這人在冷笑,比三九天的運河水還要冷,手中苗刀斜斜指著地麵,對於李天江手裏的小巧手槍混不在意,一步步走進,這人就如同戲弄老鼠的狸貓,也不怕李天江大聲求救呼號,施施然坐在黑色真皮沙發上,也不客氣,自顧自倒了杯一口就得上千塊錢的名貴紅酒,拿著琉璃色酒瓶端詳半天,也看不出是德文、法文還是阿拉伯文,反正不是中文,看不懂,黑衣人搖頭自嘲幹笑兩聲,鬆手,酒瓶徑直摔在紫金玫瑰花紋的地磚上,摔了個粉粉碎,殷紅酒水橫流如同鮮血。
舉著高腳水晶杯湊在鼻子下聞了聞,手指一輕,水晶杯傾斜,酒水順著右手苗刀刀刃緩緩流下。
“猩紅瑪麗…嘿嘿,有錢人的口味還真不是我等窮屌能夠理解的,好好的紅酒裏加下宮血,夠變態。”黑衣人把高腳水晶杯輕輕放回桌子上,長身而起,刀尖還滴落嫣紅酒水的苗刀指著李天江,兩人之間距離隻有不到五步。
“你覺得是你的刀快還是我的子彈快?你丫是不是看電影看傻了,真以為自己能飛天遁地,能用刀劈子彈了?”李天江語氣揶揄,可絲毫沒有放鬆,腳下一寸一寸後退,盡量拉開兩者之間距離,距離越遠對他越有力。
“我不是來殺你的。”黑衣人說著,身形突然暴起,人如獵豹瞬息間衝到李天江背後,掌中苗刀自下而上斜撩,雪亮刀光閃過,血光迸現,銀色手槍連同五根手指被齊刷刷切斷掉在地上。
李天江吃疼一聲慘叫還沒出口,嘴就被一隻大手死死捂住,然後就感覺兩腿間那條不知道挑了多少妹紙人…妻的銀槍一涼,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直接倆眼一翻當場暈死過去。
把李天江好像破布口袋一樣隨手扔在地上,手裏苗刀重重插進堅硬地磚中,刀身嗡嗡亂顫發出一陣金石碎裂聲,點滴鮮血順著刀刃滑落,扭頭看了眼床上蜷縮在雪白天鵝絨被裏的並蒂蓮姐妹花,舉手招了兩下,好像和老朋友打招呼道別一般,如閑庭信步到了窗口,一躍而下,隱身灌木陰影裏三晃兩晃就不見了。
這人留下狹長苗刀也不怕有人追查,手上戴著手套哪裏會留下半點指紋,腳下鞋子是大路貨,不知道一年會有多少萬雙,頭上還帶著頭套,沒有監控能調錄像,就憑一個李天江,兩個先是翻白眼後是被嚇傻的姐妹花能描述多準確,估計就算是自己站在李天江麵前,這位受害人都夠嗆能認出來。
而與此同時,我正站在周林麵前,看著笑的比哭好看不了多少的周林,心裏就是一沉再沉,莫非小雪當真出了什麽意外不成?
“周叔,你就跟我說吧,是不是小雪病情惡化了,我有心理準備的。”
“這個…”周林雙手十指交叉又交叉,字斟句酌的思索著究竟該怎麽和我說舒雪這幾天所經曆的一些事情。
周林心肝就好像被油烹紅燒一樣,真真恨不得把那個混蛋紈絝李天江千刀萬剮、碎屍萬段,不過現在還有比周林更恨李天江的大人物。
帝都郊外一處低矮丘陵上是一片私人養殖場,養的都是些矮馬、錦雞、珍珠雞的稀罕物,就在這鳥獸啼鳴、草長鶯飛深處,一棟二層民居占地足有四百多平,中央百多平的天井被玻璃隔斷出來,頭頂露下天光,星月輝映,周圍是幾架紫羅蘭和牽牛藤,下方一方小小竹桌一把紅藤躺椅,一頭發花白臉色陰鷙的老人手捧一把宜興紫砂小茶壺,眼角魚尾紋道道好似刀刻下的歲月痕跡,皮膚枯黃沒有半點光澤。
老人微微有些三角眼,此時眯起,嘴角微微抽搐,平常素日喜怒不形於色的老人顯然已經怒不可遏,手掌如鷹爪緊緊攥著紫砂小壺,片刻功夫竟哢嚓一聲將紫砂小壺生生抓的四分五裂,任憑滾燙茶湯灑了一手,不耐煩隨手將水湯甩淨,豁得站起身來,右手抬起,一渾身裹在黑色緊身衣中的女人竟是悄無聲息的出現在老人身邊。
“給我去查查是哪個混蛋破了老夫布局,抓回來,老夫要好好照顧照顧這不開眼的小子。”老人說著嘴角肌肉隱隱跳動,原本就陰鷙的臉上閃過一絲猙獰。
隨著老人吩咐,那身材火辣豐腴的女人聞言一字不說就再次退進黑暗當中,於是當李天江悠悠醒來之後,第一眼看到的不是醫院的白衣天使,而是劈頭一杯冰鎮的涼水。
“噗…”被涼水一激,李天江頓時徹底清醒過來,隨即雙腿間撕心裂肺的疼痛讓他整張臉都扭曲成了一團,好像個肉包子。
“小子,你不錯啊,老夫苦心孤詣二十幾年,就等近日布局收官,居然被你一鳥就全給攪了,你很好,好的很。”老人倒背著手,腰身微微有些佝僂,總是挺不直的樣子,滿頭花白頭發垂下遮住了一雙冰冷暗紅的眸子,枯瘦好像樹枝的手掌狠狠拍在李天江臉上,啪啪有聲。
“行啦,老夫子,這麽多年都忍了,還在乎這幾天?快點把那個丫頭給我找回來,張煬那小子我太了解了,他對舒雪的喜歡可不隻是一副皮囊,也許這麽一來也還不是一手神來之筆,對了,你這手底下的小娘床上不錯,可對付現在的張煬十個都不夠看,讓武煙川一起去。”一個磁性男聲悠悠從頭頂傳下來,一道人影就坐在天台上,一雙腳垂下一晃一晃看不出的閑在悠然,抬頭看著頭頂皎月繁星自言自語的說著,“天作棋盤星作子,天下這盤大局也到了該收官的時候了。”
“這幫變態究竟是什麽人?老爹,你可得快點來救我啊?我還不想死,我還沒玩夠呢。”李天江很明智的選擇沉默,甚至連眼都閉上了,如今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也許說錯一個字就得小命不保。
“嗯?”被稱作老夫子的佝僂老人一雙微微有點兒發尖的耳朵動了動,側頭看向大門方向,嘴角勾了勾,抬手一招,十個如鬼影一般的緊身黑衣的女人就從各處隱蔽陰影中走了出來,先前竟然讓人無法察覺那裏藏著一個大活人,“所有人都殺了,剁碎埋地裏做花肥,去吧。”
“是。”為首女人噤若寒蟬,應了聲,半躬身子緩步後退,其餘幾個也都圍了過來,這十人可以說早已彼此心意相通,對視一眼後,為首女人輕輕推開房門一條縫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