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第十七章】眾裏尋她千百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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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第十七章】眾裏尋她千百度
殺人放火兒多…”突然我想起了以前聽評書的時候常常聽到的一首定場詩,雖然隻是一首打油詩,和順口溜沒多大區別,難登大雅之堂,可說的卻的確是人間百態,正如曹雪芹先生所說‘世事練達皆學問,人情通曉自文章’,看看周邊又何嚐不是如這短短六句話所說的這般?
閉上眼深深吸氣,這一刹那的感覺,就如同高考考場上最後交卷的那一刻,緊張又釋然,不舍可又無可奈何,說吧,這就是我心裏最真的想法,“這世間當有神鬼,人間應有輪回。”
“哈哈哈…哈哈哈…”胖道士尹清屏聽了我的話,突然眉頭間那抹憂愁神情一掃而空,仰頭大笑,那把拂塵都被他一下子插到了道袍大領裏,撫掌而起,“好,哈哈哈,好!好一個世間當有神鬼,人間應有輪回,說得好,說的對!這人間百年動蕩,風雲變幻,也是到了該撥亂反正的時候了。”
蟠龍蟒敖焦看著如瘋魔的胖道士尹清屏,“小道士,你這樣的在破四舊那會兒鐵鐵的要去蹲牛棚,被批鬥。”
“嗨,蹲牛棚那是領導才有的待遇,我這樣的牛鬼蛇神肯定會被鬥死的。”胖道士尹清屏胖乎乎的手一揮,絲毫不在意蟠龍蟒敖焦話裏的揶揄味道,一步邁出,竟橫跨將近十米,如鬼魅般突然出現在我麵前,伸手抓著我肩膀,一下把我提了起來,“小家夥,你很好,我還奇怪無緣無故你怎麽會到了我這裏,原來是機緣到了,好,好,師尊的衣缽看來就應在你小子的身上了,來,跟我來。”
胖道士尹清屏說著也不管我願意不願意,朝蟠龍蟒敖焦遞了個眼色,蟠龍蟒敖焦龐大身軀扭動間,竟然瞬間消失不見,而胖道士尹清屏則拉著我出了北頂娘娘廟後院門,從懷裏掏出一件東西往q彈的小短腿上一貼,整個人頓時好像飛掠的燕子一樣抓著我飛奔出去。
“慢著。”白夜冷冷說了聲,那聲音好像摳腳大漢敞胸露懷的女人一腳還是沒有真得踩下去,扭頭看向身後神情複雜的白夜,“尊上,你要放了她?”
“我們畢竟姐妹一場,今天也就算了,她這人就是如此,鑽了牛角尖就出不來,不過不要緊,瘋子已經是秋後的螞蚱蹦噠不了幾天了,等到時候,瘋子一死,她還是得乖乖回到我身邊來的。”白夜擺擺手,周圍圍在一處的鬼八仙漸漸散開,形體模糊,最後徹底消失在屋裏不見蹤跡。
白夜蹲下身,修長手指挑起葉非夜嫩嫩的下巴,嘴角難得掛著如此真心而純淨的微笑,把葉非夜散亂的長發用力攏到耳邊,在她額頭上用力親了下,“葉子,記得姐姐跟你說的話,狐仙不是妖。”
白夜抱起葉非夜軟綿綿、溫熱芳香的身子,湊在她耳邊輕聲呢喃著,將她溫柔的放在那張不大的單人床上,看著昏迷不醒的葉子,眼裏都是憐愛。
“姐姐…”一旁小三兒躺在地上翻了個身,感覺渾身每一個骨頭節兒都疼,雖然那股炙熱暖流被白夜耗損本命真氣暫時凍住,可剛剛葉非夜陽血之氣已經衝散了小三兒百年修為的妖體,元氣大傷,此時一聲呼喚已經用盡了全身的氣力,身子一挺也暈死過去。
“哎,都是我妹妹,就沒一個讓我省省心的。”白夜看著躺在地上昏死過去的小三兒,嘴角抿了抿,很是無可奈何,這小三兒雖然說修道三百多年,可心性卻被她那寡婦媽給寵的不成樣子,一直衣來伸手飯來張口,任性慣了,典型的大小姐脾氣,就算是在這裏做了野雞也隻不過是賭氣從家裏跑出來到人間玩玩,別看來的男人不少,可就沒一個真得占到便宜的,甚至就連一個現在還活著的都沒有,如今碰到葉非夜這麽個武宗,出手就吃了大虧,三百年道行差點就廢了,“哎,也不知道三姨問起來該怎麽說?頭疼啊。”
俯身將小三兒駱小萌抱了起來,隨手一擺,一團藍盈盈狐火度現在半空中,滴溜溜轉了個圈子,落在地上那具被扯得四分五裂的屍體碎塊上,頃刻間火舌亂舞,整個地麵都被幽藍的狐火覆蓋,血肉屍塊好像遇到烙鐵的奶酪,滋滋冒著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最後徹底蒸發無形,不出一分鍾,整間屋子變得一塵不染,就連一點血跡都沒留下,如果不是倒在床上昏迷不醒的葉非夜還在,這裏就好像根本沒有發生剛才的那些事情一般。
“走吧,等那小子找到龍穴,才是大戲登場的時候。”白夜肩頭扛著昏迷過去的小三兒駱小萌,推開門一步邁出,人已經橫跨將近十米的距離,出現在另一條胡同前,隻是三四次閃身就已經隱入蒼茫黑夜中不見了蹤跡。
而與此同時,正盤膝坐而論道的胖道士尹清屏和錢斑朱目蟠龍蟒敖焦都是渾身一顫,胖道士尹清屏陡然站了起來,那蟠龍蟒敖焦更是直接直起上半截身子,兩人看向西北方,臉上神情陰晴不定。
“看來已經開始了,那八股氣息看似中正平和,實則奸邪莫名,怨氣衝天,鬼泣神哭,看來的確是鬼八仙出世,最壞的可能還是發生了。”胖道士尹清屏眉頭皺成了一個深深的川字,甩動手中拂塵,語氣森森,竟透露出濃烈的殺機,看得我都渾身寒毛根炸立,沒想到這個一臉笑眯眯的胖道士居然還有這樣的一麵。
相對於胖道士尹清屏的凜冽殺機,蟠龍蟒敖焦則是碩大的蛇頭甩動兩下,重新盤好,張嘴將麵前擺在青石上的那杯清茶吸進了嘴裏,一雙赤紅的眸子眨動兩下,一副極其人性化的享受模樣,血盆大口吧嗒兩下,“小道士,你就別鹹吃蘿卜淡操心了,你是方外之人,不問紅塵俗事,那鬼八仙已經臨凡,你一修道之人如果插手其中,恐怕會牽連上不小的因果,甚至會給你帶來大殺劫。”
胖道士尹清屏聽了蟠龍蟒敖焦的話,眉頭皺的更深,怔怔看著遠處那凝做一團遲遲不肯散去的怨氣,良久才有些索然的坐下,捏起麵前的茶杯,如飲酒一樣仰頭將杯中的茶湯一飲而盡,“敖兄,你說你我修道為的什麽?長生不死還是法力通天?如今大時代變革,末法時代已經到了,道法沒落,一身修為在普通人看來就是封建迷信,說句不好聽的,如果敖兄你被別人看到,說不準那幫子勞什子的專家就能編出什麽泰坦巨蟒尚未滅絕的報告來,現在的一切都變了味道,除魔衛道成了嘩眾取寵的封建迷信,一群不知所謂的專家在大庭廣眾下胡說八道,誤人子弟,可人們偏偏還都相信…”
胖道士尹清屏越說越是氣憤難平,最後幹脆抄起桌上的茶壺,嘴對嘴兒大口咕咚咕咚灌了起來,蟠龍蟒敖焦也不阻止,隻是大腦袋搖了搖,“小道士,你還是沒有看開,世事於我如浮雲,普通人喜歡被蒙蔽,你又何必和他們評短論長呢,要知道人生匆匆幾十年,他們的生命太過於短暫了,對於你我修道之人來說不過是過眼雲煙耳,除魔衛道,那是替天行道,而非一人一姓的道。”
聽著眼前二位大爺說的越來越玄乎,我就跟個二傻子似的蹲在大樹底下張著嘴也不知道說什麽,更插不上嘴。
驀地胖道士尹清屏扭頭看了過來,雙眼炯炯好似兩盞探照燈,看得我心裏一緊,就好像心裏所有的秘密都被他這一眼看的一清二楚一樣。
“小家夥,你可相信這世上有鬼?”
胖道士尹清屏的一莫名其妙的問題,卻正打在我的心裏,說實話,我這人信命不信算命的,這我也不是第一次說了,可我一直捉摸不定的就是這世上是不是真有神鬼,要說有為什麽我從來就沒見到過,可你要說沒有,那都是封建迷信糟粕,都是古代人白癡的臆想胡說,可上下好幾千年的流傳就這麽被不到一百年的曆史發展定義成了胡說八道?成了唯心主義的鬼神論?怎麽古代人就那麽白癡,現代人就這麽能呢?
不明白,始終不明白,社會和現實讓我相信這世上沒有鬼神,可我的心裏卻已經有了深深的鬼神烙印,雖然“這世上可有神鬼?”這個問題看起來很扯淡,正常人會覺得有或者沒有無所謂,可不可否認,如果真有一個確切的答案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以後,那你的世界觀、人生觀都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
對於胖道士尹清屏的問題,我隻是愣了下,最後搖搖頭,老老實實回答,“我不知道,真的,你能告訴我?”
“那你覺得這世上可有神鬼?”胖道士尹清屏再問。
我不知道,可我心裏似乎有一個聲音已經告訴了我一個自己的答案,這就好像一個人用扔硬幣的方法決定一件事情,當硬幣拋起的瞬間,其實落下的結果究竟如何已經不重要了,你的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當一個非此即彼的問題拋給你的時候,你的心裏已經有了一個潛意識的也是最真實的答案。
“守法朝朝憂悶,強梁夜夜歡歌,損人利己騎馬騾,正直公平挨餓。修橋補路瞎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