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六章】肉泥爛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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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第六章肉泥爛醬

    眼看武煙川跟魔障了一樣抓起那地上一坨爛肉就往嘴裏塞,一個箭步衝了過去,抬腿一腳就把他給踢了個滾兒,“你丫瘋了!”,雙手抓住再次撲過來的武煙川,一個頭錘就砸了上去,頓時就聽一聲悶響,武煙川仰頭向後就摔了下去,而我也是眼前一黑,腦袋裏嗡嗡亂響。

    把摔在地上的武煙川拖回屋裏,揉著腦門上紅的一大片,用力甩了半天腦袋才算是恢複過來,“姥姥的,大武,你丫腦袋瓜子鐵做的?怎麽硬的跟鐵疙瘩似的,哎呦…還真疼,姥姥的,咱們倆這會算是蛋碰蛋兩不怨了。”

    怕武煙川再做怪,索性把窗簾子扯下來給他來了個五花大綁,不過我這手藝不太地道,捆完了怎麽看怎麽像個端午節吃的粽子,就在我收拾武煙川的時候,舒雪已經醒了過來,隻是腦袋還有點迷糊,看著被捆成粽子的武煙川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麽,那個開出租的是不是讓我打跑了?

    “那個開出租的叫佐伊仁,是個高手,沒把我打殘了就不錯啦,還打跑人家?至於大武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兒,你讀的書多,過來看看。”扶著走道還有點兒晃晃悠悠的舒雪下了床看來佐伊仁下手挺重,湊到武煙川跟前,倒要看看他究竟抽的哪門子的邪風。

    此時屋裏電壓已經恢複正常,電燈照的一片通亮,隻見武煙川臉色鐵青,跟個螃蟹一樣滿嘴的白沫子,牙咬的咯咯咯直響,最嚴重的是脖子左側的大動脈完全變成了黑色,從皮肉裏凸了出來,就跟靜脈曲張一樣,而且一路上到太陽穴下到心口窩,如同在肉裏塞了幾條蚯蚓,輕輕按了下,邦邦硬,而武煙川則好像被火燒一般,全身都抽了一下子。

    我覺得武煙川很有可能是被剛才佐伊仁兩人下了毒,舒雪搖搖頭,圍著武煙川轉了兩圈,小鼻子抽了抽,少有的一臉嚴肅的跟我說,“我覺得大武很有可能是被人下蠱了。”

    “蠱毒?哎,小雪,你來看看這個,我說怎麽會有這種怪物,沒準兒還真就是南邊那幫苗子的手段。”從古巫蠱之事就層出不窮,最為有名的莫過巫蠱與苗蠱,記得我還讀過小佛的苗疆蠱事,說真的還真是嚇到寶寶了,雖然知道很有可能是杜撰虛構,不過古今虛實相互印證,誰又能說苗蠱之事就是子虛烏有呢?

    告訴舒雪要做好充分的心理準備,帶她到了院裏,此時那堆肉也就還能勉強看出個人形來,套著一身黑色衣服,血紅的肉泥上落滿了大大小小的蒼蠅,還能看到有數不清的白花花肉蛆在裏麵拱來拱去,仔細聽還有噗呲噗呲的爛泥聲音。

    “哇…”果不出我意料,舒雪同學直接就吐了,好在我早有準備,塞了包紙巾給她,吐了半天才小臉兒雪白的轉了過來,不過眼睛總是瞟著我這邊兒,不敢再看了。

    “還是算了…”輕輕拍著舒雪的背,拉著她轉身就準備回屋裏,“哎…你給我下來!”

    剛一回頭就看到不知道什麽時候掙開了一身窗簾子的武煙川正好像個壁虎一樣掛在牆上,眼看就要翻過牆頭跑了,聽我這麽一喊,腦袋居然就那麽一百八十度直接轉到了後麵來,朝我呲牙嘿嘿一陣怪笑。

    “你給我下來!”以我最快的速度,雙腳蹬地,把自己跟箭頭一樣射了出去,幾乎眨眼的功夫就已經到了牆腳,縱身而起,打算拉著武煙川腳脖子把他給拉下來,結果誰想這貨居然真得就跟壁虎子一樣,橫著竄出兩米多遠,一翻身就軲轆到了牆外。

    “大武!武煙川!”相差幾乎隻是一秒鍾,我緊跟著翻身上了牆頭,就看武煙川已經落在院後的胡同裏,如同動物一樣手腳並用的竄出了二十多米,被我吼了一嗓子,隻是微微頓了下,接著就頭也不回的衝進了黑夜中。

    “我曰!”一拳頭捶在了牆頭上,看著早就看不見人影的黑暗,我恨不得想咬幾口活人才痛快,“這他娘的都瘋了,瘋了!”

    雙腿一飄跳回院裏,正好看到舒雪在下麵急得跟什麽似的,看我下來趕緊問我怎麽了。

    “還能怎麽樣?跑了,姥姥的,這回來帝都是不是沒看黃曆?邪了門兒了都。”我很少在舒雪麵前發這麽大的脾氣,可這回實在是忍不下了,我最好的哥們之一,武煙川就在我眼前變成這麽個人不人、鬼不鬼的怪物,還跑了,而我還束手無策,姥姥的,我現在罵娘、咬人的心都有。

    “你手這是怎麽了?”舒雪突然看到我右手上全是鮮血,拉起來一看,原來是剛才我一拳捶在牆上,用勁兒太大,皮兒都破了,血流了一拳頭。

    “沒事兒,”語氣溫柔了些,反手一把握住舒雪的小手兒,抓的緊緊的,生怕她再出了什麽事情,“就是皮兒破了,看著嚇人屁事兒沒有。”

    “怎麽沒事兒?”舒雪拉起我的手,小嘴兒湊在傷口上輕輕嘬著,溫溫的、濕濕的、軟軟的,低頭看著長發垂下遮住半張小臉兒,心裏不知道怎麽好像被人攥了一把一樣,一把把她抱進懷裏,死死的抱著,“小雪啊,你可千萬不能有事,你要是再出事了我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麽樣…”

    “沒事的,我不會有事的,再說了,你是不是傻,我和你在一塊能出什麽事兒?哎呀,你放開我,你弄疼我了!”舒雪兩個小拳頭捶了我胸口兩下,一張小臉兒紅撲撲的好看的很,“那你說接下來該怎麽辦?”

    “咱們快走,大武的事肯定和佐伊仁還有那個神秘女人脫不了關係,他們要我交出地圖,可咱們今天剛到這兒,哪來的地圖,估計是我二叔惹得麻煩,咱們去他那一問就明白了。”

    “那那一堆東西怎麽辦?”舒雪別著頭伸手指了下院子當中那堆已經爛的不chéng rén形的肉醬。

    “姥姥的,把它給忘了,如果被別人發現,這事兒和咱們可就脫不了關係了,就算不是咱們做的,估計也得惹一身麻煩,我看倒不如埋了一了百了,你等我會兒。”說著我就到院角囤間兒裏抄了把鐵鍬回來,讓舒雪在房門口等我,千萬別離開我的視線。

    提著鐵鍬在左邊的柿子樹下就開挖,我從縣城來的,種地對我來說可不陌生,三鐵鍬兩刨的功夫就挖了個一米多深,半米見方的土坑,捏著鼻子閉著眼,跟鏟屎一樣一鐵鍬一鐵鍬地把地上的肉泥給鋤到了坑裏,把土添回去,接了盆水又給兩棵樹都澆了,看著兩棵樹看不出啥不對的地方,又把地上留的印子衝幹淨,這才帶著舒雪出了門。

    舒雪拉著我衣角,一邊看我鎖門一邊問我,“老張,這就完活兒了?這麽麻利你從哪學來的?”

    把院門鎖上又拽了下,確認鎖瓷實了,拉著舒雪一邊走一邊說,“這還用學?我跟你說現在之所以刑事案件這麽難破,除了人員流動性太大之外就是網上、電視裏、裏的壞道道兒太多了,尤其是凶殺、刑偵的一類,雖然說推理大多扯淡,可作案手法那可是貨真價實的,很多都是原本公安部門密封存檔的記錄資料,現在都成了借鑒,我這隻不過是毀屍滅跡的小兒科,哎,你看過墨西哥diàn yǐng嗎?裏麵有一部模仿教父的diàn yǐng,講的就是當地黑幫,殺了人以後把屍體運到他們自己經營的養豬場,然後就用飼料分割機把人囫圇個兒的打碎嘍,就是骨頭渣子都是碎的那種,然後再把碎末摻飼料裏喂豬,這豬呢就吃了,養肥了再宰了給人吃…”

    “得得得…你不用說了,”舒雪捂著嘴,推了我一把,“你以後少給我看這種東西,省得以後你把我殺了都沒人知道。”

    帝都的晚上萬家燈火,午夜十二點隻是夜生活的開始,人來人往如穿梭,燈紅酒綠,紅男綠女,比白天更加熱鬧,也更加真實,脫下那層偽善的皮,放縱**和需要,誰不是誰的丈夫,誰也不是誰的妻子,你我隻是饑渴寂寞的男男女女,僅此而已。

    隨手就招來輛路邊趴活的出租車,說了地址,我拉著舒雪坐在後麵,眯起眼睛盯著開車的的哥,搞得這哥們從後視鏡裏看著我一個勁兒的皮笑肉不笑,要多難看就有多難看,比哭還難看。

    “嗯,這人雙眼無神,皮肉鬆弛,脖子上血脈跳動不勻,呼吸輕淺,應該就是個普通人,就算是好手wěi zhuāng也不可能如此,不露一絲馬腳。”佐伊仁讓我差不多快有出租車恐懼症了,現在我看個出租車司機就得多看兩眼,實在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好在二叔住的地方離鋪子不遠,等我們付錢下了車,我和出租車司機幾乎同時長出了一口氣,我們剛下車,出租車就一路絕塵而去,我似乎隱隱聽到那司機說嚇死老子了,敢情這哥們拿我們倆個當劫車的了。

    二叔住的是一處很普通的小區,在帝都這麽個國際一流的大都市來說甚至可以說是老舊,橘紅色外牆,小花園裏零星匆匆走過的異樣男女,我和舒雪懶得計較他們到底是夫妻還是一夜雨露的恩情,徑直到了二叔家門前,按了按門鈴,等了半天卻沒人來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