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二十二章】給你捎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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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卷第二十二章給你捎句話

    隻見水花紛飛,倒卷上半空如漫天飛雨飄搖落下,一道人影驟然從水中站起身來,大手閃電探出,洞穿水幕一把穩穩將左山靄花槍槍頭攥住,原本灑落如周天寒星的數十點槍影驟然消失,那人嘿嘿一陣冷笑,猛的用力往懷裏一拉,左山靄隻覺一股無可抗拒的巨力拉扯,同時感覺手中槍杆微微一顫,雙手如同被電擊,不由自主的把長槍鬆手扔了出去,一聲驚呼,腳下輕點地麵連躍三次,退出足有三四米遠才挺身站住,滿頭長發甩在身後,怔怔地看著未名湖畔,“暗勁高手?!”

    “哈哈哈,小娃娃,你個丫頭沒想到也能有這麽好的身手,不錯不錯,叫什麽?”那人說著邁步從水中走上青石岸邊,武煙川緊緊跟在身後,一言不發,一雙眼睛死死盯著左山靄,兩隻鐵拳攥的咯嘣嘣直響,奈何沒有前麵這人的吩咐不敢有一絲亂動。

    左山靄倒也光棍,自知絕非眼前這人的對手,雙手抱拳打了個拱手,如見師門長輩那樣,“晚輩左山靄,心意**門下,不知前輩尊姓大名?”說的不卑不亢,很有大家風範。

    “哦,左山靄?你也姓左,好,好,你我也是緣分,你退到一邊吧,今天老夫心情好的很,就不和你們計較了。”來人抹了把臉上沾著的水珠,似笑非笑地扭頭看向我,“小夥子,怎麽樣,可還認識老夫?”

    “佐伊仁,就算你死了燒成灰我都認識你!”眼前這人眼中依舊流露出那種類似小商人的精明,笑的好像隔壁二大爺那樣溫和,手腕用力微微一搓,隻聽“鏗鏘”一聲脆響,百煉鋼的槍頭應聲而斷,露出白森森閃著寒光的茬口,槍杆掉在地上軲轆了幾個滑進水裏便沉了下去。

    周圍圍觀的人無不咋舌,剛剛送老五和劉濤上了救護車的曲祖江大步走了過來,橫在佐伊仁麵前,神情冷峻,雙臂張開攔住了佐伊仁的路,“你們要麽馬上離開,要麽等著一會兒吃槍子兒。”

    威脅、恫嚇,而且如此**裸,如此直接,我半躺在地上看著曲祖江對著我的背影,姥姥的,怎麽感覺這個瘦瘦的,還有點禿頂的中年老師猛的高大了起來,如一座高山。

    “你是這裏的老師?”佐伊仁饒有興趣地看了看曲祖江,又越過他看向我,“你和他認識?”

    搖搖頭,我不想把曲祖江也牽扯進來,試了試,微微一動胸前就感覺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而且有輕微的喀嚓聲,估計胸骨就算沒碎也骨裂了,索性仰麵朝天躺在地上,朝佐伊仁勾了勾手指,“有什麽話就過來說,沒事兒就回去洗洗睡吧。”

    “嗬嗬,你小子還拿一把,好,老夫就過去跟你說,老師,請您讓一下吧。”佐伊仁說著右手輕輕插在曲祖江張開雙臂的腋下,一推一甩,曲祖江就好像個人形大陀螺一樣轉著被甩飛了出去,不過勁道很柔和,隻是撞進人群裏,天旋地轉的一屁股坐在地上,倒是沒受什麽傷,不過曲祖江畢竟是普通人,此時隻覺雙腳發軟,站不起來了,隻去其他人他們知道張煬是哪根蔥哪頭蒜,更何況佐伊仁和武煙川一看就不是善類,躲都來不及,又有哪個真跟雷鋒叔叔一樣衝上來幫我,能報個警就已經不錯了。

    佐伊仁走到我麵前,單腿蹲下,上下打量了我半天,右手伸出按在我胸膛上,我也懶得去攔,反正我現在攔也攔不住,倒不如光棍一點兒,也省的讓這老賊看了笑話去。

    “小子,你就不怕老夫這一巴掌下去要了你的小命兒?”佐伊仁說著手掌猛的一用力,原本就血流不止的傷口頓時傳來如掏心挖肺的痛苦,我忍不住的悶哼一聲,嘴角又有絲絲鮮血滲出,眼睛眯了眯,冷冷盯著佐伊仁滿是戲謔的雙眼,“相由心生,命由天定,如果我張煬注定今天死在這兒,我也無話可說。”

    “你小子還挺信命的。”佐伊仁說著原本按落下來的右掌突然噴出一股如針氣勁,瞬間貫穿我皮肉筋骨直到內髒。

    無論人練的如何銅皮鐵骨,內髒總算都是脆弱的,就好像最堅硬的地堡都是從內部攻陷一樣,更何況我的功夫還遠遠沒有練到五髒六腑的地步,吃了佐伊仁這一記暗勁衝擊,隻覺得胸腹中一陣猛烈絞痛,如無數把鋼刀、千萬根鋼針一起刺來,疼的全身直哆嗦,一張嘴一口黑紫色的淤血噴了出來,其中還夾雜著很多血沫子、小血塊兒。

    一口淤血吐出來,反而覺得胸腹間剛剛的脹滿消失,傷都好了一些,扭頭看著收回右掌似笑非笑看著我的佐伊仁問他這是什麽意思。

    “什麽意思?嗬嗬,沒什麽意思,一來你小子很有趣,老夫不想你死,二來嘛,那個人說你還不能死,這次隻不過是給你一個提醒,順便讓我給你捎句話。”

    佐伊仁俯身在我耳邊輕輕說了句讓我震驚地瞪大雙眼的話,眨巴眨巴眼睛,狠狠咽了口唾沫,“你說的是真的?”

    佐伊仁站起身,雙手抱肩低頭不置可否的挑挑眉,“信也好,不信也好,都由你自己,接下來如何你自己看著辦,另外那個人說了,這次隻是提醒你,時間不多,這次隻是把舒雪那小丫頭帶出來走走,看看景色,如果再有下次的話,還能不能還你個囫圇個兒的大姑娘可就說不定了,小子好自為之吧,咱們以後再見。”

    說完,佐伊仁帶著武煙川兩人很是瀟灑的踏著夜色,沿著校園小徑旁若無人地去了,所過之處所有人都很自覺的給這兩位煞星讓路。

    “姥姥的,佐伊仁說的是真的嗎?真得…”想著想著,我再也堅持不住,腦袋一歪就昏了過去。

    其實這一路上我都在硬撐,在瘋子哪裏我差點兒喂了狗,後來舒雪失蹤更是急火攻心,再加上這次被武煙川重創,剛剛全都是一股倔勁兒硬撐,佐伊仁和武煙川一走一口氣散了,我也就昏死了過去。

    等我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三天後,醒過來第一感覺是口渴,第二就是渾身上下就沒一個地兒是不疼的,從頭發尖兒到腳趾頭,又酸又麻還疼,這滋味要多難受就有多難受。

    難受歸難受,總比死了好,扭頭感受著久違的陽光,中午的太陽有點兒刺眼,照在玻璃窗上晃得人睜不開眼睛。

    “我這是在哪兒?”左右看了看,感覺不像是在醫院,提鼻子聞了聞,姥姥的,怎麽有一股子紅燒肉和魚香肉絲的香味,肚子裏咕嚕嚕一叫,忍不住的shēn yín一聲。

    聽到屋裏有動靜,門簾一挑,從外麵探進一個小腦袋來,是個小男孩兒,看模樣也就十一二歲的樣子,小臉蛋圓頓頓的好像個肉包子,手裏拿著筷子,嘴角還沾著大米粒兒,眨巴一雙清澈的眼睛,和我對視了兩秒鍾,咻的一下又縮了回去。

    不大的功夫就聽外麵有亂七八糟的腳步聲,門簾再次被挑起,第一個走進來的居然是左山靄,她身後跟著走路還一瘸一拐的尚曉雲,再後麵是一身穿寶藍色蘇繡唐裝的中年男人,身材魁偉,氣宇軒昂,長得有點像著名演員唐國強,雙眼炯炯有神,倒背著雙手踱了進來。

    “你可算是醒了,老爸,你快過來看看。”左山靄走到床邊看著我,一臉的驚喜,今天長發在腦後紮了個馬尾,一走路就一甩一甩的,滿是朝氣蓬勃,隻是尚曉雲這冰山měi nǚ冷冷淡淡的跟在左山靄身邊,也不說話,那個中年人聽寶貝女兒喊自己,微笑著走了過來,在床邊坐下,拉著我右手替我把脈,微合雙眼,半晌才睜開,又盯著我臉看了半天,隨即哈哈一笑,“小愛呀,你這朋友身子骨兒真是壯實,這麽重的傷居然三天就好了大半,約摸著再休息一兩天就能下床了,真是不可思議,不可思議。”

    “不可思議的事還多著呢。”左山靄調皮地衝他老爸做了個鬼臉兒,扭頭問我,“你怎麽不說話?”

    “渴…渴…喝水。”我不是不想說是實在說不出來,張嘴嗓子就跟被刀片割一樣疼,而且這聲音實在是低沉沙的我自己聽了都難受。

    “水不能喝,你先把這個吃了。”中年人轉身出去,不大的功夫就又走了回來,手裏端著一個大花瓷碗,hé píng常我吃炸醬麵的碗大小差不多,裏麵咣哩咣當滿滿一大碗黑紅色的湯水,隔著老遠就聞著有股子刺鼻的苦味兒,中年人讓左山靄和尚曉雲一左一右把我扶起來,左手掐住我腮幫子用力,我這嘴就不由自主的張開了。

    “忍著點,對你有好處。”中年人說著便不由分說直接把大花瓷碗湊在我嘴邊,咕咚咕咚就給我灌了下去。

    這黑紅的湯水剛一進嘴,那股中藥特有的說不出的悶口的苦味就衝了出來,而且其中還夾雜著一股子濃濃地血腥味,我似乎還覺得這裏邊兒有什麽活物滋溜一下子順著我嗓子眼兒就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