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第三十五章】骨發做筆血做墨(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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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第三十五章】骨發做筆血做墨(二)
慌亂,恐懼,就好像一隻受驚無所依靠的可憐小貓,周林還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模樣的季婕。
季婕是刑警大隊的專職法醫人員,做這行也將近十年時間,晚周林一年畢業,可以說周林是看著季婕從一個剛剛醫科大學學生成長為一名十分出色的法醫,出現場,解剖屍體,搜查證據,季婕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過,也許是習慣了過去那個抓娃娃機掉了能硬捶一拳泄憤的女漢子,忽略了她其實也是個小女人。
輕輕把季婕摟進懷裏,拍著她的背,“沒事兒的,沒事兒,咱們可是專業的,沒事兒,來,跟我說說…”
太過於熟悉,彼此就好像是家人一樣,沒有什麽所謂的男女間沒有純粹的友情,兩個人就好像兄妹,周林帶著季婕出了地下辦公區,來到外麵,季婕呼吸著空氣裏清新的味道,好像要把剛剛吸進去的血腥味兒都吐出來。
周林從警局門口二十四小時營業的茶餐廳買了兩杯咖啡,自己的捧在手裏,遞給坐在花壇上的季婕一杯,“原味黑咖啡,加奶不加糖,喝了就去睡一覺,醒了就沒事兒了。”
季婕接過周林手裏的咖啡,看著還冒著淡淡熱氣的純黑色咖啡,又抬頭看著周林,一句話也沒不說,就隻是看著,看的周林忍不住自己摸了摸自己的臉,“怎麽?我臉上長花了?”
“噗呲…”季婕好像一瞬間又回到了過去的那個女漢子,天不怕地不怕的神勇女法醫,輕輕抿了口杯裏的咖啡,“也就隻有你能說出讓人喝咖啡睡覺的話來。”
“怪我嘍,別人都是喝咖啡精神,誰讓你一喝咖啡就犯困的?”周林挨著季婕坐下,抬頭看著頭頂的夜空,帝都的夜空裏,連月光都是朦朧的,頭頂隻有一片七彩霓虹混雜一起後的模糊,根本看不到半顆星,“季婕呀,咱們認識多長時間了?”
“還差一個月就整整十年了。”季婕隨口說著,一口一口抿著杯裏的咖啡。
“你記得倒是清楚,十年啦,一轉眼十年就過去了,我記得…嗯,我記得剛見你的時候你還是個小丫頭,梳著個馬尾,”周林說著還比劃著,逗得季婕一陣莞爾,狠狠給了周林一巴掌,自己卻樂的不行了,“哪有你學的那麽難看,你那是馬尾呀?你一比劃那是狗熊蹭樹,還小丫頭兒,說得好像你老人家比我大多少似的,不就是比我早一年畢業參加工作嗎,很了不起嗎?”
“哎,季婕同誌,請注意的說話方式,”周林說著突然神色嚴肅起來,看的季婕都是一愣,也不笑了,等著周林接下來要說什麽,“你要知道就算是要你一天參加工作,那也是老同誌,就是你比了不起,怎麽樣?你咬我呀?”
“你…”季婕原本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麽話,惹得周林如此嚴肅,結果誰想到居然被這家夥耍了,作勢抬手就要一通海扁,可周林卻早有準備,說完就蹦到了一邊,笑的張著大嘴都能塞進兩個雞蛋去。
“就好像吸血鬼獵人終究會變成吸血鬼一樣,我們長大了終究會發現自己變成了當初自己最討厭的模樣,龜兒子,你以為生活是拍偶像劇?少跟爺爺扯這些沒用的,這天下從古至今強者為尊,勝者為王,誰拳頭大就聽誰的,今天我來也不為別的,肖悅我帶走,咱們井水不犯河水,我看你也不是本地人,何苦為了個素未謀麵的女人打生打死?”小四川兒也不傻,雖然我倆隻是交手便分開,可彼此的分量都已經清楚一二,我想打倒他不容易,他想把我撂躺下更難,這不硬的不行就開始打機鋒了。
掌中墩布半掄斜指地麵,冷冷瞧著對麵的小四川兒,一聲呲笑,“自古以來,路不平有人鏟,事不平有人管,更何況你們這麽搞,還以為是民國呢?現在法治社會,有磚有瓦有律法的,不用我動手,自然就有人來收拾你們。”耳朵動動,我已經聽到遠處傳來警笛的聲音,這裏就在東客站附近,人來人往是案件高發區,自然有分局派出所,就在剛剛也有不少熱心人雖然不敢上來出手幫忙,可報警還是可以的,這不小四川兒一夥被我如此一攪和就沒能順利帶走老板娘肖悅,反而等來了咱們可愛可敬的民警同誌。
“好,你行,你有種,今兒算你狠,爺爺栽了,不過,你等著,等著!”小四川兒球棍直指著我鼻尖,說的咬牙切齒,那模樣恨不得從我身上咬下兩塊肉來,不過他自然也聽到了傳來的警笛聲,扭頭看看已經在路口停車衝下來的十幾個身穿製服的民警,打聲呼哨,“風緊扯呼!”,帶頭就擠進了人群中,其他十幾個人也都是滾的滾,爬的爬,受傷的一瘸一拐地也都跑了。
周圍圍觀的吃瓜群眾哪裏敢攔他們,反而躲向兩邊,讓他們一路跑了,突然我感覺兩道怨毒的目光,甩頭看去,隻見人群外小四川兒正扭頭看來,不過看的不是我。
側身跨步,將躲在櫃台後的肖悅擋了個嚴實,回瞪小四川兒,這貨眼裏滿是怨毒、殘暴、凶厲,看我擋住了肖悅,雙眼眯了眯,如一條蟄伏的毒蛇,這才扭頭徹底遠去。
“姥姥的,這丫眼神兒看的我心裏隻發毛。”下意識地揉了揉自己後脖頸子,小四川兒剛才那眼神兒實在是太嚇人,看來等周林回來我得跟他說聲實在不行這買賣就不能讓肖悅再幹了,今天是周林有了安排,我在這兒護住了肖悅,可萬一哪天沒人在呢?肖悅落在小四川兒手裏,我的個乖乖,想想吧,會是個什麽下場?皮鞭、滴蠟、灌腸…請諸位自行腦補各種島國重口味變態玩法,畢竟這世上有你想不出來的,就沒有惡人他做不出來的,比如呂後的人彘還有吞糞。
“小雪,你怎麽下來了?”我扭頭剛好看到舒雪,不知道她什麽時候竟然聽到下麵動靜醒了。
“我早就醒了,就是那個跑堂的死活不讓我下來,這不聽到警車來了才敢讓我下來,說是你讓他這麽做的。”舒雪撅著小嘴兒一臉的不高興,“老張同誌,咱們不是說過嗎?有什麽危險咱們一塊兒上,不要看人家天生麗質就以為人家不行,你不是還教過我三十六路大擒拿手嗎?要不要我示範給你看?”
“不用,我信,真不用!”看著舒雪揉著小拳頭一副躍躍欲試的樣子,嚇得我趕緊擺手謝絕了她的好意,從小到大,隻要她給我做示範就沒好過,小學摔掉了兩顆門牙,初中我這左胳膊好懸沒讓她卸了,高中差點兒一腳碎蛋,姥姥的,這一幕幕血淚史,想想我都覺得後背發涼。
“哼,信就好,你要知道本姑娘作為90後的大好青年,那可是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智慧與美貌並重的。”說著還倆小手托著下巴跟小花兒一樣,眨巴眨巴大眼睛,有點略萌,不過關鍵時刻我這欠抽的嘴又沒管住,“智慧我倒是信,美貌嗎?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
我偷偷指了指躲在櫃台後哭的梨花帶雨的肖悅,在自己胸前誇張的比劃了下,低頭瞟著舒雪衣服下其實也挺有規模的小胸脯,倆手往胸口上一按,“噗!差太多,沒有可比…哎,咱別動手啊,君子動口不動手啊!”
每次都這樣,我話都沒說完,耳朵就被舒雪一把揪住,差點兒就擰了一圈給揪下來,氣呼呼鼓著腮幫子也不說話,就等著我,然後頭也不回的揪著我耳朵,就跟小媳婦牽著頭毛驢一樣扯上了二樓。
途中我們還遇到了拿了件衣服匆匆跑下來的小夥計,他看我們這樣想說什麽也沒好意思說,想樂吧又得強忍著,捂著嘴從我身邊跑了過去。
“小雪…小雪…”
我正想法兒哄舒雪鬆手的時候,就聽到樓梯上傳來腳步聲,聽起來挺重,而且鞋底兒噠噠的,是皮鞋發出的聲音,果然一位穿著警服,國字臉長得一團正氣的中年民警走了上來,看歲數估計也要有五十上下,不過一雙眼睛透著滄桑,閱盡人間百態。
其實這看人第一眼看的就是眼睛,現在和我差不多的小夥子一上來就看人家胸脯大不大,屁屁肉不肉,腿兒長不長,腰細不細,其實都錯了,看人最重要的就是一雙眼睛,老人說眼是心頭苗,一個人的性格閱曆怎麽樣從眼中就能看出一二。
“這警察也不簡單。”看著這老警察,心裏不得不感歎帝都果真是天子腳下,大邦之地,人才輩出,臥虎藏龍,從我剛到帝都直到現在,所遇所見之人就沒有一個是簡單的角兒,單單小四川兒一個地痞混子就有一身的好功夫,身手不凡,估計眼前這位警察也不是個好哄弄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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