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活閻羅神遊鬼王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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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對夫妻何許人也,秦三並不姓秦,他複姓公孫名先,字季長,祖居山西太原,曾拜王屋山玉環洞麒麟洞主學習武功。練就一身輕功,善使一口大刀,此人好高務遠,從不以真麵目視人。夫妻二人行俠仗義,殺了前任太原知府貪官陸鳳來全家,隱姓埋名在此開了一旅店維持生活。晉快嘴也不姓晉,她姓哈,名叫美珠,使一口雁翎刀,綠林道上稱公孫先為千裏追風,稱哈美珠為巧嘴八哥。

    次曰清晨,柳柏二位寨主吩咐嘍卒套好驢車,一輛裝行李,另一輛裝板斧,大錘,再加大kǎn dāo,約有五六百斤。壓在車上嘎吱吱直響。七人離開延川一路南行,道路崎曲,勾坎不平。一不留神,拉兵器的驢車一下陷在泥坑裏去。七人把兵器卸下來,放在路邊上,把車推出泥坑又往前走了一段路,回頭去拿兵器,原來放兵器的地方空空如也,這可嚇壞兩位英雄,三個怪人把兵器扔給自己,現在忽然丟失,競然發現不了,真是太無能,將來傳揚出去,如何在江湖上立足?

    七人趕著驢車繼續前行,天到中午,陽光毒辣曬得滿頭是汗,正巧路邊有一棵梨樹,走到近前,樹上還有幾個梨子長在高枝上。嘍卒費半天的勁才打下來。一數正好七個,張嘴一咬又甜又酸十分解渴。吃完梨繼續往前走,道路十分平坦。約行二裏,路旁一棵低矮的棗樹;北麵的樹枝上褂著一個金huáng sè的頭盔。摘下來一看正是大寨主柳季雄的頭盔,大寨主心想;“我的頭盔在頭上戴著,怎麽會掛在棗樹上?又往前走了三裏之遙,路旁兩顆核桃樹上,分別褂著三節棍和九節鞭,柳、柏二將伸手往腰間一摸,身上的三節棍和九節鞭都沒了不說,連百寶囊也不見蹤影。二人十分驚異,太厲害了,能有如此手法的隻有見過的老神仙和海娃之外怎麽還有如此高人?再說他們也不會和我們開玩笑。”

    大夥又往前走四五裏路,拐個彎下麵是個山凹,山凹裏有一座破廟,四周的圍牆多半倒塌,廟門東倒西歪,正殿一個泥菩窿薩僧衣和袈裟都已破損,殿門兩旁的紅漆柱上隱約可見一幅對聯:

    古廟無僧風掃禪堂不見施主,

    山門不鎖雨洗佛龕未補袈裟。

    走進殿門,佛龕前有一供桌,桌前的磚地上擺著一杆大刀,兩柄大錘,兩張板斧。供桌上放著柳柏兩位寨主的百寶囊,裏麵的物件一樣不少。供桌上有一張黃紙,紙上留一行字:刀斧錘用完奉還,延安府鬼廟見麵。後麵沒有署名,二人看後,明白是友非敵,繼續前行。太陽平西,到延安府北門外,前麵一片樹林,隱約可見紅牆黃瓦,肯定是廟宇寺院,七人沿著紅磚鋪成的小路一直走到廟前,果然是鬼王廟。七人走入廟門,東麵廊房的門正開著,兩個小和尚站在門旁,恭恭敬敬不發一言,不一會,一個穿杏huáng sè僧服,腳穿僧鞋,頭頂僧帽的中年和尚從廊房裏走出來,雙手合什一聲:‘阿彌陀佛”各位施主辛苦,師父吩咐在東廊裏備下素齋,請各位裏麵用飯。兩個小和尚趕著驢車往後殿而去。

    廊房裏放兩張桌子,左麵的桌上兩副碗筷,右麵的五副碗筷。兩個和尚端來了素菜,十分精致。五個嘍卒吃完素齋被安置到後麵的臥室休息,柳柏兩個寨主路上太累,多喝幾杯,爬在桌上迷迷糊糊的靈魂出竅跟兩個小鬼遊蕩去了。

    柳柏跟著小鬼走上正殿注目觀看,神龕裏的閻王和判官長得和自已一樣,不覺心中暗自發笑,難怪很多人都把我們稱為閻羅和判官?兩人跟小鬼走出正殿,串過走廊到第二層殿,台階很高,左右紅漆柱上一幅對聯:上聯是

    在家孝父母,下聯是

    何必遠燒香。

    橫疋四個字是:有病就死。柳柏二人看了這副對聯心中暗想:意境深遠,至理銘言。再看殿上的閻王和判官,與前殿的衣帽相同,麵目比前殿凶惡一些。左右兩邊是泥朔的畫廊,黑,白無常用鐵鏈牽著披枷帶鎖的罪犯跪在地上等待砍頭。二人看了一周,從後殿門出來到第三層殿,第三層殿上的閻王和判官比前一層殿裏的更加凶惡,兩麵泥朔的畫廊上除黑白無常之外還多四個小鬼。兩個小鬼推磨,兩個小鬼往磨眼裏扔腦袋和四肢,磨盤上鮮血直流,讓人毛發直豎。

    第四層殿外的紅漆柱上也有一副對聯。

    貪財貪色貪酒食貪心難改,

    忘恩忘義忘父母忘典必死。

    橫疋四字;貪忘可鑒。

    殿上閻羅紅麵赤發,判官黑瞼蘭發,唇外四個獠牙,張開血盆大口,閻王拿著生死冊,判官手執勾命筆。筆尖上粘著珠紅,正往該死的貪官名字上打勾。兩廊的漆畫上,喪門吊客身後簇擁數十個惡鬼,用鐵鏈牽著兩個貪官,另有兩個惡鬼用枷鎖住一個虐待母親至死的男鬼。一群惡鬼擁上前來把貪官的頭用斧子砍下,剁下四肢,拽出五髒,往惡狗圈裏一扔就算沒事。那個虐待母親至死的男鬼,被綁上剝皮廳,幾個惡鬼走上來用尖刀挑斷四肢上的大筋,剝開皮,從上往下,或從下往上,一條條,一片片,一塊塊幔幔地往開撕扯。

    柳柏的遊魂離開第四層殿,走下台階,台頭往上看,後一層殿的殿脊上,紅光一片,火光左麵站著一個年令隻有**歲的小紅孩,頭梳雙抓髻,蘭肚兜,蘭褲子,光腳丫,正用扇子在扇火,金麵閻羅大喝一聲;‘’“小娃娃,燒我宮殿,那裏跑!”聲到人到,伸手去抓小紅孩,隻見他頭一撲楞,無影無蹤。金麵閻羅四麵張望,一眼看到西邊牆上站立的就是他,倒背著雙手,腆了腆肚子,擠眉弄眼的笑了笑,一縱身跳上牆外的樹梢,兩腳站在樹梢上紋絲不動,既使輕功絕頂也難做到。這一切己被白麵判官看在眼中,他縱上牆頭,高聲說:“上仙駕臨,弟子愚笨,敬請指教。”

    小紅孩就是不肯說話,轉臉一看廟裏的火越燒越大,五層,六層,七層大殿都燒著了,和尚和小沙彌束手無策。火借風勢,風助火威。一會的時間,三層大殿都燒毀。火苗又往後麵燒去,這時,殿脊上一個深綠色怪物口吐水箭往正在燃燒的殿宇間噴射過去,眨眼之間一場火滅了。小紅孩一見自已放的火滅了,肚子裏的火氣更大,站在樹梢上張口就是一團火撲向綠色怪物,綠色怪物身形一抖變成一個道童,一張嘴噴出水箭,正好擋在火團之前,柳板兩位一看道童正是海娃與小紅孩鬥法。水珠進入火光中變成霧氣,時間一長,成了彩虹。顏色十分鮮豔。這時,空中傳來一聲:“無量天尊,火靈子快來見我。”佛道子騎著一隻仙鶴慢慢落地,小紅孩一縱也從樹上跳下來,跪在了地上對佛道子說:“弟子奉法旨度化柳柏二將,並等候師父降臨,弟子貪玩釀成大禍,燒了柳柏二神的殿宇,弟子應當賠償,”說話之間,一張口吐出一珠,交給廟裏和尚說:“你們可用這珠子換銀子,做為修廟之用,別讓將來柳柏二神把我告上玉帝,那就吃不了兜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