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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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晚上天氣有些涼,院裏槐樹葉子已經陸陸續續掉了個幹淨,陸匪在院子裏huó dòng了一下身體,伸了個懶腰,踱步坐在門框上,迎著殘陽,掏出讓自己惆悵的錢袋子。
這兩天身上的銀子已經不多,擺弄了半天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想不出賺錢的法子,難道要去搶?
懷裏沒拿出來的幾塊散碎銀子一兩多的樣子,每天的藥浴跟吃食讓他原有的幾百兩銀子迅速見了底,不過也成功的讓陸匪掌握了崩拳和趟泥步,崩拳要的是一股炸勁兒,威力跟劈拳各有側重。
展現出來的威力讓陸匪對於剩下的炮拳,鑽拳,橫拳都充滿了期待。隻不過錢的事兒讓他有點犯愁。
武館後院,許正陽和坐在太師椅上看著下首的兩個徒弟,心裏滿是自豪,大徒弟自小跟著自己,雖然根骨稍差,剛突破到煉骨境,但足夠忠心,腦子也活泛,主內是一把好手。
這二徒弟是在平安鎮收的,早些年父母是藥農,一次進山不小心遇到熊瞎子丟了性命,到現在跟了自己將將三年,天賦不錯,雖然才煉筋境,但是虎拳熊拳都有了幾分火候,頗有自己當年的威風。
“師父,最近隻收了一個學徒,是個孤兒,不過我已經查過了,沒什麽問題。這個月我出去走了一趟標。除去開支還剩七十二兩銀子。您過目!”大師兄恭敬的遞上一個錢袋子,附帶著幾張收入開支的記錄。
許正陽接過來放在桌上,讚賞的說道:“你做事,我放心,咱們武館這些年大多都是你再管理著,真是辛苦你了”
“為師父分憂是徒弟的福分”大師兄笑著拱手。
“老二,你最近功夫練得怎麽樣,煉筋境還是有些低了,早日突破煉骨境才有底氣走江湖啊!”許正陽非常有感觸的說著。
“曉得了,師父,我最近也在苦練摔碑手,感覺差不太多了,一年應該能突破到煉骨境”二師兄悶聲道,他感覺師父對大師兄有偏愛。
“二師兄,咱們武館來新人了嗎”許小樂好奇的問道。
“呃,是,天賦還不錯”二師兄害羞的漲紅了臉,支支吾吾的說道,看的大師兄一臉不忍,小師妹雖然看起來乖巧可愛,可真鬧起來誰也管不了。
“回頭給我看看,我好久沒見新人了,咱們武館裏那些學徒都是榆木疙瘩,練武不行,玩也不會玩”許小樂扁了扁嘴。
“小妹別鬧,來咱們武館的都是立誌練武的好孩子,哪有老是想著玩的,都是爹慣得你”說話的是許正陽的大兒子許飛鴻,言語裏是訓斥,表情上卻充滿溺愛。
“行了,都準備休息吧,明天看看學徒們什麽模樣,過兩天高青李家來收幾車藥材,老大準備一下,帶兩個有潛力的學徒跟著見見世麵。”許正陽打斷了許飛鴻對許小樂的調侃,對大師兄說了接下來的安排。
“哎,知道了,師父您早休息”大師兄拉著二師兄退出門。
看著掩上的房門,許正陽看著自己的兒子道“飛鴻,這次親事是我們有些高攀了,人家高宅大院的,縱然爹當年救過他們家主一命,這些年對我們的的照拂也還清了,回頭爹再給你尋一門親,你好好讀書,大丈夫何患無妻。”許正陽慈愛的看著自己的大兒子,這是他的驕傲。
“大哥,我看那個錢家在平南府也不是什麽大戶人家,還這麽多規矩,你去了也是吃氣,還不知道那錢xiǎo jiě是滿臉麻子還是瘸腿拐角呢,不結親更好”許小樂氣呼呼的,顯然也很不滿,為大哥感到不值。
徐飛鴻苦笑,“我知道的爹,你不用擔心”
“你先去睡吧,不早了”許正陽柔聲跟許小樂說
“那行,爹,我走了啊,今天坐了一天馬車累死我了,”許小樂嘟嘟囔囔的厲害。
許小樂走後,父子二人安靜的在客廳裏坐著,各自想著事情,待了一會,徐飛鴻起身:“爹,你也早點休息,孩兒也回房了”。
“去吧去吧”看著徒弟,子女都離開以後,許正陽坐在椅子上陰暗處,穿堂風涼颼颼的卷起枯葉吹進來,幾分蕭瑟,讓人心傷。
許正陽在黑暗裏坐了一會,慢慢起身回房。
陸匪正在家中練拳,初冬寒冷的天氣下,陸匪頭上不斷的冒出白氣,短褂貼在身上肌肉分明。
最後一式炮拳當頭打出,“砰”巨大的沙袋劇烈搖晃,陸匪滿意的看著自己拳法的威力,炮拳架式舒展、發力猛烈、氣勢渾厚,自己已經得陸匪這時正在自己的小院裏揮汗如雨,用獸皮自製了一個巨型的沙袋,劈拳,炮拳輪番的招呼。
湧出來的汗水打濕了絨毛,軟軟的趴在身上,但是行拳發力時,渾身汗水瞬間震散,身上冒起一陣白煙,汗水打濕的了幾分精髓。
收拳深吸了幾口氣,沸騰的血液漸漸平緩下來,草草的擦了幾下身體,上床睡覺。
次日清晨,院子又是一陣“砰砰砰”的響聲,不厭其煩的陸匪,不斷地重複著劈拳,炮拳,打的累了再換趟泥步,趟泥步的要點就是,腳離地不可高,落地腳尖微扣,兩腳大趾在同一直線,兩腳動作快捷,膝胯緊密配合,上體隨步扭轉,練到行走坐臥處,也是門高明的閃轉騰挪的步伐。
矮身繞著小院行走,密集但卻無聲的腳步,看起來也有了幾分火候。
幾趟下來,日頭已經大高,換好練功服,披上大衣,施施然的出門,走路時也比平時矮一點,默念著趟泥步的要領,似慢實快,落腳無聲的往前走。
缺錢的陸匪,已經不敢再去酒樓吃飯,每天買兩個蠻牛肉混著麵粉做成的麵餅,一邊走一邊吃,直接推門進武館,今天的武館看起來異常的整潔,兵器架子上的刀槍也擺放的規規整整。
下午跟陸匪前後腳到的還有幾個學徒,都是因為上午家裏有事,所以來的晚些,狗子,就是在家幫他爹殺了一頭五百多斤的大野豬之後才來的。
說起來正陽武館還是很人道的,學徒都是周邊的商鋪或者藥農或者獵人的兒女,都是有幾個錢,但又不是算不上富貴的人家,本來過來學武家裏就負擔不輕,再完全脫產家裏壓力就更大了,所以對於是不是按時來武館,隻要有說辭基本都過得去。
幾個來的晚的學徒,被二師兄叫到一旁,陸匪瞥了一眼,共七個人,平時練武有勤奮些,有稍欠些,至於懶惰倒是的沒有,因為懶惰的早就被爹娘打回去了,哪有閑錢讓你在武館犯懶。
水平也有高有底,裏麵最差勁兒的就是劉狗子,狗子就是剛學完站樁和五行拳裏的劈拳和炮拳,跟自己一樣,不過火候看起來沒自己深,雖然比自己早來了三四個月。
不過自己進步快也是應該的,學徒裏沒有那種完全脫產一心練武的,而且十來歲的孩子,心性也定不住,再加上王可為的指導,而且藥浴能天天用。這麽說來自己進步快也是應該的。
許正陽從正屋出來,走到自己七人旁邊,眾學徒呼吸都急促了幾分,挺著胸膛,像發情的大狗熊一樣激動。陸匪站在隊列裏目不斜視,心情平靜。
一個一個的被叫出去演示最近學的功夫,頭前一個是學了兩年的一個老學徒,五行拳都學完了,打起來也頗有威勢,演練完還打了一套虎拳,隻是這個虎拳看起來還有些稚嫩,雖然一板一眼,但是徒具其形。不過許正陽看到也是笑著點點頭,像是很滿意的樣子。
終於到了劉狗子,緊張的舔了舔嘴唇,低頭瞥了一眼站在遠處的許小樂,故意跺腳走出去,配合著嘴裏的“嘿”“哈”劈拳交替進行。
“啪”二師兄一個大耳刮子扇在狗子後腦上,劉狗子前撲了幾步,止住身形,手捂著被打痛的腦袋,扁著嘴委屈的看著二師兄,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誰他媽教你的,啊,打拳誰讓你喊的,你張嘴嚇唬人呢”二師兄咆哮著,像一頭發狂的暴熊。
劉狗子嚇的馬上跑到許正陽身後,囁喏著不敢說話。許正陽苦笑著擺擺手,不過劉狗子也如願以償的吸引了許小樂的目光,不光許小樂,整個武館裏的所有人都見識到了劉狗子的拳,以後狗子想出頭可就難了。
“你來”二師兄怒氣不減的指向陸匪。
陸匪上前,展開架勢,站在地上,起手式一起,仿佛變身一尊大炮,隨時爆發怒火。突然震腳前進,腰轉胯,肩帶拳猛烈發力,拳頭一往無前的搗出。“呼”的刮起一陣風,炮拳如斯。
劈拳更加熟練,一下一下像是斧頭劈柴那般輕鬆隨意,輕鬆的表情給人一種沒人擋得住的劈拳的鋒銳的感覺。
二師兄怒火漸漸下去,等到陸匪打完,輕輕“嗯”了一聲,看向許正陽。
“是個練武的好胚子,一定要努力啊,有天賦還得努力才能成”許正陽也鼓勵道。
“聽許師父的話,我一定好好練武”陸匪一臉激動,仿佛許正陽跟他說話就是莫大的恩賜,不過這才像麵對一個知名大俠的表現。
“這就是新來的學徒嗎?”許小樂在一旁輕聲皺著眉頭問。
“對啊,叫陸匪,二師兄很看重他的”一旁的老學徒積極的回答著許小樂的問題。
“哼,看起來也是呆頭呆腦的,肯定也不好玩”許小樂暗自心想。
文外:我曾感受過劈拳,打在胸膛上確實有股穿透身體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