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王者之身無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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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聲長嘯猶如春雨中的一道驚雷,在嘈雜的戰場上響徹四方,強大到讓人窒息的氣勢綻放開來,周邊的人和僵屍紛紛被震開十丈開外。

    日幹旱魃眼中一亮,在她的感覺中青衣一直就在附近,但卻不知身藏何處,比起光明正大擺在眼前的敵人,她更擔心的是看不見而又如鯁在喉的敵人。

    隻見日幹旱魃輕輕的雙手一抬,炎洛宮的四周邊緣爆出了一絲火花後爆燃了起來,七大家族的族長和四大門派的掌門被這道火焰包圍在炎洛宮中。這道火焰看起來普普通通簡簡單單,海劍門的掌門淶汾丟出一把湛藍的靈劍,靈劍化身劍雨,劍雨化成大海的巨浪撲向炎洛宮四周的火焰,算是略作試探看看有什麽奇特之處。

    不試還好,一試才知道,這平白不起眼的火焰簡直可怕,巨浪撲了進去,連一朵水花都沒冒起來就被火焰化為灰灰了,那把湛藍的靈劍就這樣無聲無息的化成了鐵水。

    日幹旱魃嗤嗤一笑,玩味的看著這十一個人,神情猶如貓見了老鼠一樣,其實她真正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遠處發出長嘯的青衣身上,那個人對她來說才能算是真正的威脅。

    青衣無奈的收起了手中的通靈寶扇,持著太白庚金劍盯著日幹旱魃,一步一步的走了過去。

    當在牛王星城見到日幹旱魃的魔音把全城人變成僵屍的時候,他的內心就無比的憤怒,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他雖然也實力非凡,但他做不出也看不慣這種無視人命的舉動,當時他就想一劍宰了這旱魃,但他沒有做到。此時見到日幹旱魃肆虐眾生,製造毀國滅族的人命慘案,他若再為了一己之私而坐看人類的死亡豈會心安。

    紅顏、花開、水玲瓏是肯定要救的,大周他也要拿下的,但日幹旱魃卻必須先死。

    在他發出長嘯後,他身邊的僵屍紛紛自動遠離了他所在之地,就連他每走一步,身邊的僵屍都會跳開一截,他前麵的路通暢無比,沒有一個阻攔。

    僵屍雖然失了智,但他們對於危險的直覺比人類強數倍,他們的感覺中青衣就不是一個人,而是一把劍。這個感覺是十分準確的,八九玄金決就是以人為劍的蘊劍法決,吸收了十萬把劍金塑骨的人,確實就是一把劍。

    每走一步,青衣的劍意就會提升一點,炎洛宮的四麵火焰本是連海劍門掌門淶汾用充滿水靈之氣的巨浪之劍都沒撼動的,但麵朝青衣的這一麵火焰猶如臣子見到了皇者一樣自動的矮了下來,雖然尚未熄滅,卻隻有半寸高,似乎生怕被青衣看到一樣。

    走到後來連宮殿中的七大族長和四大掌門都暗暗心悸,這真的是一個人嗎,為什麽給人感覺就是一把無法抵擋的鋒利巨劍,什麽時候人族之中還有這樣的一個劍修,其劍勢已經不比步行天低了。

    七大族長望向四大掌門,而四大掌門也是互相張望,他們的意思很明顯,就是詢問此人究竟是哪個門下的劍客。

    待到看清之後,韋平平大驚說道:“這不是莫青嗎?”

    首輔趙保四聽到莫青二字後,呆想了半天也不知是誰。韋平平見狀繼續說道:“任曦明手下的第一劍修,去年被宣入京麵聖卻被步行天一劍擊敗癱瘓在床,後來我們遇襲失蹤的那人。”

    眾人紛紛恍然大悟,這事都是有印象的,特別是天劍門掌門王嶽廣,當時天劍門有三個人跟他切磋而死,他曾有興趣將莫青納入天劍門中,特別是聽聞他硬接了步行天一劍不死後,隻是可惜居然失蹤了,沒想到剛一現身,就如此不凡,分明就是又一個步行天。

    青衣的出現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就連場麵上的戰鬥都有了微微的停頓。沒人知道他是誰,也沒人知道他從哪裏來,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一個不平凡的劍修。

    趙保四看到有一個可以比擬步行天的人出現,心下微微鬆了一口氣,麵對日幹旱魃的壓力實在太大了,雖然她到現在還沒出手,但是看到青衣如此奪目,心底又有了一絲不平衡,他多麽希望自己也有這樣逆天的實力,一出場似乎就能拯救世界的樣子,但現實是殘忍的,他雖然是首輔,擁有至高無上的權利,但他知道,他和步行天的差距就是家貓和老虎的區別。看到日幹旱魃時他也有這種感覺,現在看到青衣後,他還是這種感覺。

    但他不服,他是首輔,是大周的權力掌控者,趙保四哈哈大笑道:“我大周真是人才濟濟,先有步行天,現有莫青。女魔頭你怕不怕!”

    日幹旱魃不知道步行天是誰,聽到這個名字後暗暗記在心裏,不動聲色的微笑道:“我怕不怕還不知道,但我知道你已經怕了!”說罷人影閃過,出現在趙保四的麵前,玉掌抓向趙保四的胸口。

    小心!”眾人喝道,就在日幹旱魃動的時候,所有人都動了起來,但沒想到日幹旱魃的速度如此之快,剛一閃動就已經出現在了大家麵前。

    遲了!”日幹旱魃嬌笑道,趙保四根本來不及招架和閃避,隻得隨手一劍刺過去,但他整個人已經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十丈開外。

    此時日幹旱魃已經回到了原位,而趙保四的胸口鎧甲衣衫盡裂,露出了裏麵的烏黑軟甲法寶,原來日幹旱魃這一掌不僅穿透了胸甲還準備插入他胸口捏爆他的心髒,卻被這烏黑的軟甲給阻擋了下來,但這一擊的力量卻依然讓趙保四十分不好受。

    這個漂亮的屍王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讓所有人都看清了現實,現實就是他們還真的就是被封在籠子裏的老鼠,而麵前這個就是吃老鼠的貓。趙保四的實力不弱,但在日幹旱魃的麵前連一擊都擋不住。剛剛若是拍他腦袋,他已經死了。

    青衣看到首輔趙保四倒地後,不喜不驚,速度更快了,其勢猶如一張滿月的弓弦,其人猶如急射而出的箭矢。

    在日幹旱魃退回原位時,眾人支援的招式紛紛擊空,但七大家族族長和四大門派掌門都是老江湖,戰鬥經驗十分豐富,知道日幹旱魃的實力是不可力敵,她展現出來的速度根本防無可防,既然防不住,那就搶攻,隻要再過數息這個氣勢堪比步行天的劍修就殺到了。

    眾人紛紛祭出法劍,猶如瀑水一般的攻向日幹旱魃。

    日幹旱魃發出銀鈴般的笑聲,雙手猶如摘采果實一般,準確無誤的在這一瞬反抓住了激射而來的十把主劍,還有三百多把法劍停滯在她的麵前猶如撞到了一堵看不見的牆。

    實力的差距猶如一道天壑一般,時間並非反攻就能拖延的,這個時候他們才明白這女屍王為什麽起手要升起四道火焰外牆,正是防著他們逃離啊,她的目的就是要在青衣來到之前就趕盡殺絕。

    誠如青衣預料的一樣,他對於日幹旱魃很重要,但攻城略地似乎對旱魃也很重要。這裏站著的是大周權利層最頂尖的人,隻要殺盡,人心就散了,特別是那個一直開口說話的人,是人類的主心骨,必須死。這也是日幹旱魃第一擊就選擇趙保四的原因,而趙保四能活下,是運氣太好。

    日幹旱魃的臉露出獰笑的表情,眾人看到一擊之下竟然被輕鬆破掉,連主劍和法劍都失去了控製,還是一臉呆滯的時候,這些劍已經動了,日幹旱魃大力一揮,所有劍都反射了回去,速度比剛剛要快十倍,力道已經超出了凝氣的層麵,三百一十把劍猶如劍海的氣勢一般破碎虛空而來。

    沒人能擋住這一擊,更沒人能躲開這一劍,一群家貓麵對一隻真正的老虎時,才發現自己的實力隻是一個笑話。

    正在戰鬥中的士兵們很多人都關注著裏麵的戰鬥,首輔倒地的時候軍心就開始顯頹勢了,日幹旱魃的這一擊直接讓士氣都要潰散了。軍隊行不行要看主帥站不站的住,如果連主帥都站不住,這仗根本就沒法打。

    就在眾人絕望等死,士兵們氣餒的時候,他們的麵前地底陡然地動山搖了起來,一隻巨大的長尾火鳥從地下裂縫中飛了出來衝上了雲霄發出了一聲清脆的鳴叫,打了個轉又反身到了眾人之前麵對著日幹旱魃,它的動作十分清晰,但速度簡直快的驚人,竟然後發先至趕到劍海之前,一張口噴出了一片紅雲,激射而來的飛劍在它的眼前被氣化的一幹二淨。

    這火力比起剛剛日幹旱魃的火焰燒飛劍燒成金水還要略勝一籌。

    火鳥這一擊後,輕蔑得意的望了日幹旱魃一眼飛向了青衣,在和青衣麵對麵觸碰後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人發現青衣的眉心穴剛剛裂開了一絲裂縫,而此時已經收攏了。

    日幹旱魃在火鳥出現後,就麵色十分難看,眼神中流露出既敬畏又貪婪的感覺,似乎非常害怕但又想要吞噬這火鳥似的。

    在火鳥和青衣相融後,她的眼裏已經沒有了其他閑雜人等。

    這一刻連戰場上的戰鬥都暫停了下來,這隻火鳥出現的時候,戰場上的僵屍不知為何都呆滯了起來,而人類的目光也被吸引了過去。在火鳥消失後,他們依然沒有打起來,所有人自發的分開到兩個陣營中保持著安全的距離,這一戰不再屬於他們,隻屬於宮殿中的那個女人和宮殿外的那個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