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麵上，黑衣女子淩空走向獵王，而獵王顯然也關注黑衣女子多時了，他轉過身，盯著黑衣女子，目光如天刀，絕世的淩厲。

    兩尊絕頂強者隔空對峙，大戰一觸即發！

    這注定精彩、震動妖墟海的一戰，夏芒卻是沒機會看到了，此時，他正借助小赤凰飛向遠方，趕往骷髏島的方向。

    赤凰西南飛。

    骷髏島就在正西南方，妖墟海界內。

    “那女人究竟是誰？她似乎很看重小赤凰。”小赤凰背上，金煌隨意蹲坐著，遙望遠方，目光很凝重，因為那裏妖氣彌漫，幾乎遮住了一方天空。

    妖氣漫穹天！

    “這是巨妖盤踞的氣象！”金煌倒抽冷氣。

    夏芒也在凝望，但不忘回複金煌，“應該跟小赤凰有些關係，否則她不會為難我們，甚至還把我們扔進了大海。”

    “不可能！”金煌斷然道：“小赤凰跟我來自同一個地方，怎麽可能跟黑衣女子有關係？”

    突然，他變色一變，道：“除非……那黑衣女子跟我一樣，也來自那裏！”

    “你究竟來自什麽地方？”夏芒追問。

    金煌瞥了他一眼，說道：“天上。”

    夏芒皺起眉頭。

    “你不信？”金煌眯眼反問。

    “天在何方？”夏芒道。

    “人間之上！”

    “你是說……天上人間麽？”夏芒昂首望天穹，哂笑道：“為何所有人都說天上人間，為何不能是……人間天上？”

    天上人間，人間天上！

    金煌愣住，“天”在人間之上，“天”主宰人間，這是亙古之理，哪有那麽多為什麽。

    “冥冥之中，若當真有‘天’，又怎會坐視人間災劫而不顧？”夏芒平靜開口，“所以，這世間從來都沒有天的，所謂的‘天’隻是一群高高在上的屠戮者罷了！”

    人間禍亂因何起？

    或許就與所謂的“天”有關！

    “天”之說，夏芒是持懷疑態度的，在神話時代有“九重天”之說，在那個時代，“天”真實存在，高高在上，俯瞰、庇佑著人間大地。

    可現如今，連神話時代都成了傳說，神話時代的“九重天”就更是傳說中的傳說了。

    封法時代，“天”已是虛無縹緲的象征，隻是眾生跪拜祈願的虛幻存在，太不真實，也正因此，金煌說自己來自天上，夏芒才嗤之以鼻。

    在他看來，即便“天”真的存在，也不是曾經的“天”了，所以他才說，為何不能人間天上。

    這是一種心性的抗爭，他不願做天下人間的螻蟻，想要超脫，成為人間天上的博弈者！

    金煌打量夏芒許久，感慨道：“你很特別！”

    夏芒挑眉。

    “即便天跡不現人間，這凡間生靈應該也是信天的。”金煌望著夏芒，說道：“而你不同，你似乎真的不相信天之存在！”

    夏芒的話輕佻而矛盾，他卻能理解，夏芒不信“天”！

    “我曾經也是信天的，可惜天不佑我，後來就不信了。”夏芒笑道。

    登基稱皇的時候，他曾“祭天”，祈庇佑，護山河永昌，可天道昭昭，盛夏最後還是淪喪了，人間也成了這般淒慘景象。

    這讓他如何能信“天”之所在？！

    “都說天理循環，報應不爽，可我想問……天理何在啊！”夏芒昂頭望天，冷笑連連。

    金煌沉默下來，他口中的“天”和夏芒理解的“天”是不同的，有本質的區別，或許時光輪轉，太多事已改變。

    “天道昭然，既壽永昌，輪回有序！”

    金煌說道：“可這宇宙星海何其龐大，‘天’即便再宏大無邊，光芒萬丈，也終有其照耀不到的黑暗角落。”

    “你是說永寂人間是黑暗角落？”夏芒看向他。

    “這裏是是棄土。”金煌直視夏芒，道：“遭‘天’遺棄！”

    棄土！

    夏芒目光陡凝，眯眼道：“因為是棄土，所以才有無盡妖魔禍亂？”

    “錯了，大錯特錯！”金煌搖頭，“無盡妖魔禍亂恰是永寂人間崛起的契機和征兆。”

    夏芒一怔。

    “日後自見分曉。”金煌頓了頓，凝視著夏芒，好奇道：“你似乎很介意這人間禍亂啊，這是夏皇應該關注的事才對，你瞎操什麽心？”

    不在其位不謀其政，在他看來，夏芒隻要活好自己就是了，介意那麽多幹嘛，最多再去做一個斬妖者，亂世行俠便是。

    “這世間早已沒有夏皇了！”夏芒歎道。

    “難道……夏皇被巨妖幹掉了？”金煌感興趣道。

    夏芒無言，他現在倒是有點相信金煌來自“天上”了，至少也不是人間生靈，因為隻要活在人間，但凡消息不是太閉塞，都應該知曉夏皇已是過去式，現在是女帝時代了。

    “以後你就知道了。”夏芒丟下一句話，懶得再解釋。

    “你肯定也不了解狀況。”金光撇嘴，嘀咕道：“夏皇不會真掛了吧？”

    “我就是夏皇！”夏芒臉色微黑，忍不住道。

    金煌一愣，旋即嗤笑，翻白眼道：“別開玩笑了，你是夏芒，不是夏皇。”

    夏芒徹底無語了，實話反而沒人信！

    “唳！”

    這時，小赤凰鳴吟，叫聲微微發顫，隱有忌憚之意。

    夏芒和赤凰麵色變得凝重無比，因為此刻他們依然真正進入了妖氣漫穹天的海域。

    “妖墟海！”

    “巨妖盤踞大氣象！”金煌倒抽冷氣，“這裏恐怕當真有一頭了不得的妖孽！”

    “妖法通天的妖尊！”夏芒目光沉凝，能擊敗般若寺的渡己禪師，迫其重傷圓寂，那妖尊的修為恐怕真的通天了，無敵人間！

    妖氣漫穹天，籠罩之下，就是妖墟海！

    也即是說，整個妖墟海都在妖尊的妖法之下。

    這裏是妖的世界！

    夏芒心頭沉重無比，這等曠世巨妖，問世間有幾人可擋？

    突然，前方出現了一片群島，而此刻，群島上卻是鑼鼓喧天、張燈結彩的喜慶之景，那裏人、妖並坐，觥籌交錯，一派大喜吉日的景象。

    夏芒麵色陡然變了，冷沉之極。

    因為這裏正是骷髏島，金剛妖王的老巢！

    “妖王娶親？！”金煌觀望，而後驚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