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大雷從公安局出來，憋了一肚子火。

    “我說那些jǐng chá是不是有病啊，問了一早晨，一個問題問十幾遍，我的腦袋都大了！”

    韓青也是非常鬱悶，本來她還勸方大雷少管閑事來著，結果他不聽，弄得他們倆一上午都呆在公安局，到現在還沒有吃早飯呢。

    “哎，誰讓有些人想要當什麽好人好事呢。”

    方大雷也覺得鬱悶，為什麽當好人老是這麽麻煩呢？

    “罷了罷了，先去填飽肚子吧。”

    於是，兩個人便就近找了個路邊小吃店，寥寥草草地把早飯午飯一塊兒打發了。

    吃完了飯，韓青要回家休息，方大雷便讓她自己坐公交車回去了，而自己呢，則步行去了不遠處的齊魯證券贏牟市鳳凰路營業部。

    方大雷推開門，便看到年輕的保安一臉驚訝的表情。

    “來了！”

    而那些大爺大媽們，則忽然好想發現時間靜止了一樣，臉上的表情，自己的動作都停止了。

    忽然，柳大媽說了一句：“小夥子你可終於來了！”

    “盼星星盼月亮，我們可把你盼來了！”

    對方的熱情顯然讓方大雷覺得有些受寵若驚，小心翼翼地看著大家問道：“怎，怎麽了這是？”

    九個大爺大媽，呼啦一下子全部都從座位上下來，慌慌忙忙都走到門口，列隊歡迎起了方大雷。

    柳大媽和李大爺帶頭說道：“小夥子，我們跟著你買的上海物貿又漲停了，你不來我們都不知道怎麽操作啊！”

    剛才在進門口的時候，方大雷問過丐中華了，今天得換股票了，得買大智慧。

    “漲停了？那得趕緊賣啊！”

    李大爺一聽，忙問道：“賣了上海物貿，再買什麽？”

    方大雷一邊走向電腦，一邊對跟在身後的大爺大媽們說道：“大智慧！”

    “小夥子讓咱們買大智慧！”

    “快快快，快點賣上海物貿，買大智慧！”

    看樣子，這群大爺大媽已經十分相信自己了。

    “哎我說，是我買大智慧，我可沒勸你們買呀，明天要是沒漲停的話，你們可別怪我啊！”

    方大雷為了不惹上麻煩，提前給大家打了預防針。

    “小夥子，大媽信你！”柳大媽樂嗬嗬地看著方大雷說道，旋即邁著小步子跑向了自己的電腦。

    現在這就到十一點半了，晚了可就中午停盤了。

    大家紛紛想著，早買上了第二天漲停的股票，下午就省心不用看盤了。

    方大雷驚訝得點了點頭，坐在電腦前等著自己的電腦開機。

    “看著這些大爺大媽高興地就跟孩子一樣，看來我這炒股還真有社會意義呢。”方大雷心裏麵也覺得挺開心的。

    “小夥子，你上午去哪裏了？怎麽沒有來這裏呢？”柳大媽操作完了，美滋滋得看著方大雷問道。

    本來，方大雷上午是應該學習的，可是因為路上遇到了個麻煩事，結果害的這習也沒有學成，甚至連早飯都沒有吃。這不，他匆匆來到營業部，想要操作完了股票之後，回家下午把該學習的東西給補上來著。

    “上午？哎別提了，在沿河路晨練的時候遇到兩個人被別人害了，我就報警了，結果錄了一上午的口供。”

    柳大媽一聽，來了興致，忙問道：“是嗎？給你錄口供的是個男的還是女的？”

    “女的。”方大雷一邊操作股票，一邊回答。

    “女的？二十四五歲年紀？”

    方大雷很納悶，這老大媽也真是的，怎麽還跟調查戶口似得呢？

    “二十四五。”他看著柳大媽說。

    “是叫黃海燕嗎？”

    方大雷點點頭，說：“他們是叫她黃警官，黃組長的。怎麽？大媽你認識她？”

    柳大媽笑著說道：“我小女兒！”

    方大雷嚇了一跳，心想自己可找到根了，合著是你生的一個女兒，同樣的一個問題問十幾遍二十遍不心煩的！

    “哦，哦！很好！”方大雷臉色一邊，操作完了股票，站起身來。

    因為下午還有事情，所以方大雷打算回家。

    “哇塞！小夥子終於來了！張海！張海你快下來，小夥子來了！”

    客戶經理宋濤從樓梯口出來，一看到方大雷，就跟看到畢姥爺一樣激動萬分，回頭衝著二樓大聲喊道。

    “來了來了！”樓上傳來同樣興奮激動的聲音。

    “喂！小夥子，你別走！你別走！”宋濤在後麵衝著方大雷大聲喊道。

    方大雷感到莫名其妙，回頭看著客戶經理宋濤，指著自己問道：“你叫我？”

    同時，他心想，前幾天我找你給我調低傭金，你是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今天怎麽眉開眼笑得就跟見到老相好的一樣開心呢？

    “哎呀！小夥子啊，我們可算把你給盼來了。”

    看樣子，自己兩天沒來營業廳，大家還都十分想念自己呢。

    “你找我？有事嗎？”

    宋濤緊緊地攥著方大雷的手，激動地就跟見著失散多年的親兄弟一樣。

    “走！咱們到二樓說話去！”

    忽然，宋濤一把摟過來方大雷的脖子，親密地說道。

    “來了來了！小夥子啊小夥子，我們可算是把你給盼來了！走走走，咱們到大戶室裏麵說話去！”

    張海從二樓的大戶室裏麵跑下來，拉著方大雷的胳膊，便向樓梯口走去。

    九位大爺大媽一看，立馬就不高興了起來。

    “張海，宋濤，你憑什麽把小夥子拉到二樓去？”李大爺首先表達了不滿。

    小夥子是大家的小夥子，不是你們兩個人的小夥子！

    “就是！當初把人家趕下來的，好像也是你張海吧？”柳大媽不依不饒地說道。

    張海臉色有些難看，對方大雷說：“別理他們，咱們到二樓說話去。”

    方大雷心想，你們搶我，無非就是為了能買到第二天就能漲停的股票而已。以前的時候，你們無論是樓上的還是樓下的，可真是一個看得起我的也沒有啊。

    “慢慢慢，咱們有什麽話在這裏說不就得了，幹嘛非得去二樓啊？”

    張海一聽，心想：一樓這些老頭老太太嘴巴不嚴實，要讓他們知道了明天漲停的股票，基本上全世界也就知道了。這樣一來，小夥子就算是再有錢，第二天也封不死漲停，弄不好所有股票都會爛在手裏了。炒股最悲催的是，就是炒股炒成股東。股票不能出貨，小夥子不就成股東了嗎？自己那可是一心為小夥子著想啊。可惜的是，當著這麽多大爺大媽的麵，自己也不好意思把這話給點破。

    “這個……這個……”

    宋濤腦子轉得過，眼珠子一轉悠，便有了主意：“對了，你前幾天不是讓我給你調一下傭金嗎？”

    方大雷一聽，點頭說：“是呀！是有這麽回事啊！我當時想找你給我把傭金降一下，你不是說我要是會學狗叫，就給我降傭金嗎？”

    一想起這事，方大雷心頭就有火。

    當時要不是那些大爺大媽拉著，自己是非揍這個小王八羔子一頓的。

    宋濤臉上有些尷尬，笑著說：“當時我就是開個玩笑，小夥子你還真當真了啊？”

    方大雷心想，你當時可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啊，當時根本就是看不起我，嫌我資金低，不給我降傭金不說，還故意侮辱我。這樣的氣，方大雷怎麽能咽得下呢？

    “哦，當時隻是開玩笑啊，那好，我也給你開個玩笑，你學狗叫，給我降傭金，我就跟你去二樓。”

    宋濤臉色有些尷尬，苦笑著說：“降傭金好說，這個學狗叫……”

    張海則十分不以為然地說道：“哎呀，我說宋濤，小夥子讓你學學狗叫，你就學一學吧，這有什麽大不了的啊？”

    方大雷一看張海，心道前幾天我去二樓大戶室看一看，還被你笑話過，心裏麵也還有些生氣。同時，又見他這麽說話，便笑著看著他說：“既然這樣，你也學一學狗叫？”

    張海二話不說，張口便吼：“汪汪！汪汪汪！”說完，他竟然恬不知恥地嘻嘻地笑了起來。

    宋濤一看，也拉下臉來，張口學著狗叫。

    “行了吧？咱們上去說話吧？”張海拉著方大雷，向樓梯口走去。

    方大雷心想，自己剛才是說的，如果宋濤學狗叫自己就去二樓的，現在他們兩個都學了狗叫，自己要是再別扭的話，就顯得有點不近人情了，便半推半就地走向了樓梯。

    “小夥子，大爺大媽在一樓等你！”

    身後，九個大爺大媽就跟目送著自己的親人上戰場一樣看著方大雷。

    方大雷回頭看了一眼，說：“我很快就下來！”

    那九個大爺大媽，腿腳都不算靈便，有幾個爬二樓還真得費點事。

    宋濤催促道：“咱們快上去吧。”

    “還有我的傭金……你打算能給我調到多少？”方大雷問宋濤。

    自己現在的傭金是千分之三，每交易一千塊錢，就要繳納三塊錢的傭金，這個成本太高了。

    宋濤很痛快地說：“萬三？怎麽樣，萬三是最低的傭金了！”

    方大雷很滿意，這一下自己的交易成本可就降低了不少了。

    張海把方大雷拉到了大戶室裏麵，方大雷低頭看了一眼以前自己坐過的座位，沒有坐下。張海的反應也是比較快的，忽然想到前幾天這個小夥子被自己趕下去的時候說過的一句話，忙彎腰用自己的袖子擦幹淨了座位，方大雷這才滿意的坐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