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生一世一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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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蒙中月繁感覺周身的寒意被一股暖流所包圍,那麽溫暖,那麽令人迷醉,眷戀……她感到格外安心,好想就這樣放心的睡去,好好休息休息……
看著傷痕累累憔悴不堪在他懷抱中漸漸安穩平緩入睡的月繁,風亦洛眼中滿是心疼憐惜,當然還有一絲愧疚。若不是因為他,月繁怎會孤身來這兒,何至於被抓,被折磨成這般模樣?
無論如何,她一定要平安離開這裏……
大婚之日。
整個焚情穀一片喜慶,好不炫人眼,人rén miàn帶喜色,為這場即將到來的盛事感到興奮。
一切都如期舉行,風向南非常滿意,今晚就讓亦洛親手殺了那妖女。
可是還不待他思及風亦洛殺了月繁後恢複正常的樣子便已經出事了。
他隻覺得全身癱軟使不出力氣,一眼望去,廳外的弟子也與他一般癱軟在席。一瞬間想到什麽,猛的看向還未行禮的風亦洛。
“亦洛,你……”
“等她安全後,亦洛一定回來領罪,請師父原諒。”
隻見風亦洛眼中滿是歉疚,轉身離開向他書房的方向行去。
“靈兒,霖遠快攔住他。”叫住廳中唯一還站住的倆人,希冀他們能攔住他。
“爹爹,您就讓大師兄去吧,靈兒不能替你攔住大師兄。”靈兒很聰明,大師兄前夜問她有沒有密室,記得那時大師兄眼中的擔憂與凝重她好像明白了什麽,所以今日成婚看到大師兄在酒水裏下了mí yào她並未拆穿,反而與霖遠說定一定要幫大師兄,同時也是幫自己。
“我就知道,你一定會來。”地牢中的兩人雙眸相望,眼中隻有滿滿的深情。
似是無需多言,心有靈犀般隻是默默對望,風亦洛彎身輕輕攬住月繁纖弱的腰身,抱住她離開這昏暗的暗牢。看著所愛之人堅毅的側臉,月繁覺得一切苦難都值了,再大的痛再大的委屈都隻因為他義無反顧帶她離開都化解了。哪怕今日她必須得死,也再無遺憾了。
看著前麵擋住道路,麵色陰沉難看至極的人,月繁的心著實抽了一下,不知道風亦洛該如何麵對。
“等著我。”深情凝望虛弱的月繁視線久久都不能離開,似是想把她的模樣刻進心裏,永不遺忘。
風亦洛從未想過要與自己的師父決鬥,可事到如今也隻能刀劍相對,他不能失去她,他一定要保護她,他早知會如此,可不曾想那mí yào竟拖延不了他師父太久,現在,要提早麵對事實。
“若是你現在殺了她,為師可以既往不咎,但你若還是一意孤行,就休怪為師不客氣。”
“亦洛受師父二十多年養育教導之恩,在亦洛眼裏早已將師父當成了父親,亦洛從未想過與您為敵,隻是,若師父當真要殺她,那麽師父便同我一起殺了吧。”
風向南萬萬沒有想到,他悉心培養了二十多年的弟子如今與他幹戈相對,一時間痛心疾首惱怒萬分,對於月繁是更加仇恨。
“你被她迷惑做出今天這般舉動為師不怪你,隻要她死,你還是以前的風亦洛。”風向南說著便舉劍迅速靠近月繁,風亦洛挑開利劍,無奈隻得刀劍相向。
本身內力就不如風向南渾厚,再加上風亦洛不能真正與風向南動手,隻得步步後退,隻守不攻的形式讓他落了下風。風向南下了狠手,手一抖內力一運一劍刺入了風亦洛的肩膀,鮮血頓時染的風亦洛的大紅喜衣更加紅豔。一掌過去,內力已是運足了十分,狠狠向風亦洛胸口打去,風亦洛整個人被打到離月繁三丈遠的地方,一落地麵部隱忍了一會兒便口吐鮮血,想來已是被風向南打成了重傷。
“亦洛!”撐著虛弱的身子向風亦洛跑去,卻被風向南的劍直指脖頸,隻要她稍有動作一定會血濺三尺。月繁隻恨,為什麽她又連累了他而她卻什麽都做不了。
“你不殺她,我便讓她死在你麵前。”
“師父!”風亦洛驚恐萬分的大聲呼喊著,希望他師父可以放棄殺月繁,可他隻能眼睜睜看著鋒利的長劍向月繁心口刺去,而他卻重傷在身已無力去阻止。
這一刻還是來了,她知道她躲不過,也躲不了。可是她不甘心就這樣死去,不甘心在他麵前死去……
“嗤。”利劍刺入身體的聲音,風亦洛絕望的眼神中有了一絲希望。隻見月繁緊緊抓住那把劍的末端,劍尖刺入的不深,而她抓住劍的手已是鮮血淋漓,而她恍然不知痛感一般,堅毅的向風亦洛投去一個放心的眼神,遂又看向風向南。
“風穀主,月繁知道你顧慮什麽擔心什麽。月繁願在此麵對皇天後土、所有大陸先靈發誓,此生定真心相待風亦洛,若違此誓,人人得而株之。月繁知道從前我十惡不赦,配不上亦洛。可是我願意改,願意用我的一生去彌補。傾盡所有也會去保護那些該被保護的人。月繁隻希望,風穀主能給月繁一次證明自己的機會……月繁也甘願脫離覆天頂,從此世上再無月繁。”
月繁都說到如此份上,風亦洛已是明白自己做的沒有錯,她甘願為了他做到如此地步,誰能說她不是真心的?
風向南亦是心情複雜,月繁所立誓言是江湖公認的、不成文的一毒誓,一旦麵對大陸先靈發誓,來日若是違背,江湖中人誰都不會放過她,至死方休,可見其真心。她也願意脫離覆天頂不再害人,風向南猶豫了。
他不知道該怎麽做,可能是出自人性的自私,他也不甘願他的得意弟子就這樣離開,但他卻又是相信月繁所說的話,也是佩服她的膽識。
“爹爹!”這時,風靈兒和霖遠已是解決完昏迷弟子的問題,找到了三人。
“爹爹,求你成全大師兄他們吧。爹爹你曾說過,當初正因為外公反對您和娘親在一起,所以你一直沒有在娘生前給娘一個名分,可是,無論外公怎麽反對,您和娘親不也從未放棄過嘛,而是越來越堅定與彼此在一起,您和娘親一直流浪在外,娘親體弱,生下我後就去了,外公得知後讓我們回去了,那時的我已是五歲了,雖然還小可是我已經看到了外公眼中的後悔。若是當初他不阻止你們在一起娘親也不至於會早早的去了,所以那一年外公便將焚情穀穀主之位傳給了您,隻因為是虧欠我們了太多。事到如今,爹爹要做當年的外公,拆散他們,日後又後悔嘛。爹爹,當時的您一定是希望外公成全你們的,如今,您何不換位思考呢,現在的大師兄正如當初的您一般啊……”
一番聲淚俱下的訴說,風向南憶起往事,整個人都蒼老了。是啊,他又何必去做那個惡人,何必又重蹈覆轍,何必呢……
“帶她走吧。”撂下一句話,邁著沉重的步子慢慢離去,一雙眼中,滿是滄桑。
風靈兒看著相互扶持著離開的一雙紅衣身影,覺得他們真的是天造地設的一對。心安的看著身旁的霖遠,微微倚上去,心中暗下決心,一生一世一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