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英雄之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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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所有人都以為事情要結束的時候,那耶律洪基卻勒馬一停,看得所有人內心一緊。
“難道耶律洪基要反悔不成。”
群豪不禁握緊了手中的武器,警惕的看著耶律洪基,生怕他不顧誓言,強行揮軍絞殺他們一行。
然而,耶律洪基隻是冷笑一聲,衝著蕭峰朗聲道:“蕭大王,你為大宋立下如此大功,高官厚祿,指日可待。”
說完,不待蕭峰解釋,便縱馬隨大軍前行。
蕭峰沒有解釋,默默的拾起地上的斷箭,大聲道:“陛下,蕭峰是契丹人,今日威迫陛下,成為契丹的大罪人,此後再無麵目立於天地之間?”
話音未落,內功運起,雙臂一回。
“噗。”
一聲利器入肉之音傳出,蕭峰便把斷箭插入了自己的心口。
段譽在一邊上看的真切,見到大哥拾起斷箭的時候,他心裏就有不好的預感。
果然,接下來發生的一幕,讓他的預感得到證實,慌忙要出手阻止,可是,已經來不及了,大哥已經把斷箭插入了自己的心髒。
“大哥,大哥!”
段譽嚇的魂飛魄散,當他搶進時,大哥卻雙目緊閉,已然氣絕。
虛竹這時也閃電趕到,連忙撕開蕭峰胸口的衣衫,正欲施救。
“大哥箭中心髒,已無力回天。”
虛竹望著胸口肌膚上張口露齒,神情猙獰的青色狼頭,雙眼溢淚,無力的放下手。
“為什麽?為什麽?二哥你告訴我,為什麽?遼軍已不是經撤退了,大哥可明明以安然無恙的離去,為什麽他要自殺啊!為什麽?”
段譽聞言,猶不可相信這一切是真的,臉色憤怒的朝虛竹大聲吼道。
“三弟,你冷靜點,大哥已經去了,沒有為什麽,因為大哥是英雄。”
虛竹見段譽失去了往日的冷靜,伸手搭在他的肩膀安慰道。
“不,我不相信,我不要什麽大英雄,我隻要我的大哥。”
段譽憤怒的拍來虛竹的手,淚流滿麵的怒聲道。
顯然,他仍然不肯接受大哥死去的事實。
前一刻,還是一個有說有笑的人,下一刻,就變成一具冰冷的屍體,陰陽兩隔,哪怕是對他這個對生死度外的武林中人來說,也是不容易接受的。
要是別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對他要好的結拜大哥,你讓他怎麽接受的了。
段譽沒有兄弟,有的隻有一眾同父不同母的妹妹,他從來沒有體會過被大哥關愛的感覺,現在他有一個關愛著他的大哥,在段譽心目中,這個結拜大哥簡直和他親哥沒有差別,地位猶和妻子王語嫣同等,可以說,蕭峰是他心目中的最重要的人之一。
可是,現在,這個最重要的人離他而去,你讓他怎麽不傷心欲絕。
“喬幫主果真是英雄豪傑,我等不及也。”
群豪見畫風轉變的太快,都反應不過來,待反應過來後,紛紛圍攏,敬佩的低聲讚歎。
虛竹被段譽拍開手,手無措施的站在原地,安慰也不是,走開也不是,一時不知道該怎麽辦才好。
王語嫣、玄度大師、吳長風等一幹人站在蕭峰的遺體之旁,有的放聲號哭,有的默默垂淚。
“起開,起來,都起來,你們害死了我姐夫,又何須在這裏假惺惺的灑幾滴眼淚。”
忽然,阿紫的尖叫聲從後麵傳來,她一邊說,一邊伸手猛力推開眾人,群豪不和她一般見識,被她一推,都讓了開去。
不一會,阿紫就跌跌撞撞的來到蕭峰的屍體前,一把用力推開段譽。
段譽被她一推,毫無防備之下,一下子被推倒在一邊。
隻是,段譽卻一無所覺,癱坐在地上,呆呆的望著自己的雙手,雙眼無神,最上喃喃道:“是我害死了大哥,是我害死了大哥。”
說著說著,不禁痛苦的捂著腦袋。
這時,王語嫣眼角淚痕的來到段譽身邊,見他的模樣,不禁心疼的蹲下身來抱著他安慰道:“段郎,大哥是出於自願的,大哥慷慨就義,大哥是大英雄,你並沒有害死他,人死不能複生,你要看開一些才是,要是大哥在天上看到你這個樣子,我想他會很傷心難過的。”
“天上,九天道尊,道尊,對,道尊。”
段譽聽到天上這個詞,突然響起道尊的話,眼神一亮,連忙掙脫王語嫣的懷抱,爬了起來。
“阿紫,不要啊!阿紫。”
這時,邊上傳來眾人的呼喊,段譽、王語嫣兩人連忙看過去。
隻見,阿紫突然右手伸出兩指,兩指上內力附有強烈的內力波動,就要往自己眼睛插去。
段譽心中一驚,一邊展開輕功飛步追過來,一邊鼓起真氣大叫道:“小妹,住手,我有辦法救大哥。”
阿紫聞言,右手一停,遲疑的看向段譽道:“姐夫全身經脈具斷,心脈已停,怕是神仙難救,你還有什麽辦法救得了我姐夫。”
段譽見阿紫停止了動作,連忙大力鼓動真氣,加快追過來。
一邊跑,一邊道:“小妹,相信我,我一定能救大哥。”
“站住,別動,在動我就跳下去了。”
阿紫見到段譽僅僅眨眼間,就離自己隻有兩步之遙,連忙抱著姐夫的屍體往懸崖後退兩步,喝止道。
“好,好,我不動,我不動,小妹,你快過來,我真的能救大哥,還請相信我,好嗎?”
段譽見阿紫抱著大哥的屍體僅離懸崖半步之遙,連忙停下腳步,滿臉著急的道。
語氣和神色說不出的真誠。
“真的嗎?你真的能救我姐夫。”
阿紫見段譽一臉認真,不似說謊的樣子,加上段譽的為人她也很清楚,從來沒有說謊過,讓她語氣鬆了不少,但她還猶不敢相信,她知道姐夫的是真的死了,不是什麽重傷,說就就可以救的。
“是真的,我對天發誓,要是有半句假話,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段譽見阿紫還不相信自己,連忙伸出兩指,對天發了毒誓。
“好,我相信你,要是你敢騙我的話,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
阿紫見段譽連毒誓都敢發,心裏已經相信了他,連忙抱著蕭峰的屍體走過來,眼眸露出喜色,但口頭還不忘了警告。
一邊的群豪和未離去的耶律洪基聽聞段譽的言語,雖嘴上沒說什麽,但心裏早已經忍不住嘩然了。
他們可是看得真切,蕭峰的確死了,而且還死的不能再死了,他們敢說,就算是大羅神仙下凡,也救不了蕭峰的性命。
他們認為段譽是被蕭峰的死,給打擊出了失心瘋,才會如此,根本不相信段譽能救過蕭峰,所以,他們都沒說什麽,也沒有離去,默默的看著事情發展,如果真出了什麽意外,他們也能出手幫助一二。
“我段譽從來沒有說過謊話,所以,小妹你就相信我吧!我一定能救過大哥。”
段譽接過大哥的屍體,再次在阿紫麵前保證了一番,才抱著大哥的屍體走到一邊上的一個平坦的石板上,輕輕的放下來。
其實,段譽根本就沒有什麽辦法,唯一的辦法就是求道尊出手,這時,他對陳長卿是天界的道尊可是深信不疑,連未來都可以精準預測,除了神仙以外,他實在是想不出來還有什麽人擁有這般神通。
雖然他的辦法看似可行,但其實是不靠譜的,因為他不知道道尊會不會為了他這個無關緊要的人出手,畢竟他對陳長卿的市繪可是深有體會。
他唯一可以依靠的是道尊很看重自己,從三番兩次的提出收自己為徒就可以看出來,道尊是很心切的想收自己為弟子。
雖然不知道什麽原因,但就僅僅這一點就足夠了。
隻是,唯一讓他不確定的是,道尊會不會為了收他為徒,而浪費元氣來救自己大哥,在他想來,讓人死而複生,對神仙來說,也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哪怕他是神仙中的至尊,所以,這是他唯一一個沒有把握的地方。
但,不管如何,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為了救大哥,總歸的試一試,成與不成,就看天意了。
段譽放好大哥的屍體,轉過身來,麵向東方,雙膝重重的跪了下去。
“道尊說仙居就在長青天,而長青天又在天界的東方,我不知道凡界的凡姐的東方是不是對著天界的東方,但我還是向著東方叩首,以此來憲章對道尊的尊敬。”
想罷,段譽彎下腰,重重的往地下一叩首。
“嘣!”
段譽沒有鼓動真氣護住額頭,也沒有沒用力氣磕頭,因為他覺得那樣會沒有誠意。
“道尊大人,下界凡人段譽有一事相求,還請現身一見。”
段譽俯臥在地上,朗聲懇求道。
一秒。
兩秒。
三秒鍾過去了,段譽沒有聽到任何回應,也沒有在意,再次一叩首朗聲道:“道尊大人,下界凡人段譽有一事相求,還請現身一見。”
又三秒過去了,還是沒有任何回應,段譽不以為意,他知道神仙不是那麽好相見的,要是有那麽好見,那就不叫神仙了,
段譽心裏已經下定決心,一遍不行,那就兩遍,兩遍不行,十遍、百遍、千遍、萬遍,甚至是十萬遍也在所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