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不辭而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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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迪文他們擅闖禁地,艾加薩對迪文他們的懲罰便是逼著他們陪他喝了個爛醉,那也是迪文第一次醉地那麽厲害。



    蒼之隊四人圍坐在老地方——空港的石凳上,也是迪文第一次和艾加薩會麵的地方,沐浴著溫柔的月光把酒言歡。迪文才發現這個平日裏和藹可親的隊長其實心中有很多放不下的往事,隻不過在喝醉的時候才偶爾表現出來。



    艾加薩不僅一次問迪文他們是否相信人死可以複活,迪文顯得十分吃驚,弧月空替他回答,會,隻不過是以不同的形式和狀態存在於這個世上而已。



    那天是他們聊得最晚的一個晚上,也是最開心的一個晚上。酒過三巡,艾加薩借著酒勁承諾迪文下次出任務時悄悄帶上他,迪文一激動便喝了不少。結果可想而知,他們三個都喝得爛醉如泥,安亞隻好硬著頭皮,極不情願地把他們一個一個扶回了房間。



    半夜,迪文在昏昏沉沉中忽然驚醒,他剛剛覺得心中突然咯噔一下,是被什麽東西撥動了一下,好像有個力量在不遠處喚醒了他。而他的內心深處,似乎也極力地想要靠近這股力量。



    於是他下了床,迷迷糊糊地憑著漸隱漸顯的感覺走了出去。



    天空漆黑一片,除了偶爾的幾聲風擦樹枝的聲音,四周異常安靜,迪文走了不多久,便在花園的涼亭中看到了兩個黑影,好像在談論什麽。



    在酒精的作用下,迪文的腦袋就像要裂開似的疼,他極力地命令自己的大腦保持清醒。雖然他頭昏腦脹,思維也不夠靈敏,但他能夠確定,那與他內心呼應的力量正是來自於那兩個黑影處。



    “大晚上的,這兩個人在這裏鬼鬼祟祟地幹什麽呢?”迪文心想。



    好奇心和莫名吸引著他的力量驅使著他,於是他悄悄地靠近並躲在了一棵大樹的後麵,qiè tīng兩人談話。迪文看不清兩人的麵孔,但借著月光,隱隱約約地看到其中一個黑影所穿的衣服背後,一個圖紋標記若隱若現,那圖紋形狀就像是浮出雲層的半個太陽。而那黑影的手中有一團發著青光的東西,在黑夜中格外顯眼。



    接著,迪文聽到了他們的部分對話。



    “風曜神卡波拉的至寶,終於歸位了。”這是個男人的聲音,深邃而清澈。



    過了好長時間,另一個人才說話,那人一開口,便讓迪文不禁打了個冷顫。這聲音竟然是



    艾加薩?



    “原來是你,真讓人吃驚。”艾加薩正極力地抑製著自己的驚訝,“而且真夠諷刺。”



    “那我應該為此抱歉。”這是另一個人的聲音。



    “你讓我尋找的第七位審判者未曾露麵,我也不知道他是誰。”



    “是嗎?真是遺憾。那位大人本來很想見一見他。”另一個人帶著懷疑說。



    “東西給你了,接下來該你遵守約定了,如果你敢出爾反爾,你應該清楚後果。”艾加薩似乎對眼前這個人帶著有一點戒備,看起來他們並不是互相信任的人。



    “我從來不會食言。”那清澈的聲音並沒有因為艾加薩的警告而惱怒。



    “很好,我會拭目以待。結束了這件事,你最好離開這裏,否則我會毫不猶豫地殺掉你。”



    “我相信你有這個能力。”



    緊接著是一陣令人窒息的沉默,迪文躲在大樹後麵,緊張地連大氣都不敢粗一口。



    那個不速之客什麽話也沒再說,便退回了他所製造的空間漩渦中。隨著來者的離開,與迪文心中相呼應的力量也跟著消失了。迪文覺得此地不宜久留,便輕輕地站起來,躡手躡腳地準備回去。



    就在這時,一個魁梧而熟悉的身影突然出現在他的麵前。



    “迪文,你在這做什麽?”



    迪文抬起頭一看,是艾加薩。艾加薩近段時間很多時候在獨自處理自己的事,顯得非常神秘,即便此時的艾加薩的聲音依舊如初,但卻讓迪文感覺他比任何時候都要陌生。



    迪文咽了口唾沫,有點做賊心虛的感覺,支支吾吾地說道:“那個,我就是來看下星星,對,我有這樣得習慣,喜歡晚上看星星。”



    迪文說完自己都覺得這個理由很爛,有誰大半夜地穿著單薄的內衣躲在大樹下麵看星星?他本身也處於意識不清的混沌狀態,分析事情的能力自然下降不少。



    但艾加薩隻是一直注視迪文,注視得迪文極不自在。過了好一會,他才語重心長地說道:“迪文,有時候多去沐浴下陽光,我覺得那會更加適合你。”



    迪文聽了後,心中一觸,他從來沒有見艾加薩對自己這麽認真地說過話。估計艾加薩早已發現迪文的出現了,但是他並沒有揭穿他,也沒有威脅他,隻是拍了拍迪文的的肩膀,留下了這麽一句意味深長,讓他捉摸不透的話。



    接下來,迪文本想坦白並詢問艾加薩關於剛剛的事,但卻突然感覺頭重腳輕,之後的事什麽也不清楚了。



    艾加薩用電流之力麻痹了他,讓他沉睡了。



    第二天一早,安亞急衝衝地跑到迪文房間,搖醒了睡意朦朧的迪文。



    “醒醒,艾加薩和弧月空都走了!”



    迪文聽後,睡意全無,一下蹭了起來。“啊?去哪啦?”



    “看來你也不知道。”安亞失望地說道,隨後又猜道,“前幾天聽艾加薩說過有事要處理,弧月空可能一起去了吧。”



    迪文一聽,頓時醋意大發,抱怨道:“什麽啊,他帶著空大哥去沒帶我,明顯偏心啊。而且他昨晚明明答應過我,下次要帶上我的!這個大騙子,不對,昨晚”



    迪文的樣子突然變得嚴肅,他回憶起了昨晚發生的事,那就好像是一場虛無縹緲的夢一般,一點都沒有真實感,“我昨晚,好像見過艾加薩!”



    “昨晚大家不是一起在喝酒嗎?”安亞一臉疑惑地看著迪文神叨叨的樣子。



    迪文拍了拍還略有點疼得腦袋,一個翻身跳下了床,並告知了安亞昨晚發生的事。



    安亞聽了迪文的敘述也感到可疑,並若有所思地說道:“昨晚喝成那樣,今天天不亮就走了,什麽事這麽倉促?”



    迪文建議先去他們的房間找找看,有沒有留下紙條之類的訊息。



    他們順道先來到了弧月空的房間,裏麵空無一人,而且是收拾得非常幹淨,就像是出了遠門一樣。他們在弧月空的房間裏什麽都沒發現。



    “不對啊,以前你們出行任務的時候,就算再著急也會留下一張字條給我的。”迪文一邊翻著弧月空的房間,試圖找到他們留下的東西,一邊對安亞抱怨道,“怎麽現在連這都省略了!”



    “說不定隻是去其他領域了,或者很快就會回來。”安亞說道。迪文想了想也是。



    迪文和安亞沒有找到弧月空,便離開了他的房間。就在他們準備進入艾加薩房間繼續尋找線索的時候,碰上了古拉克的執行者。



    執行者看見了安亞,便開門見山對他說道:“安亞閣下,賢者大人有事找您。”



    “找我?”安亞顯得有些吃驚,這位大賢者從來沒有越過艾加薩的終端去找他隊下的任何人,就算是分配任務,也是通過審判者的終端進行委任的。難道說,安亞被突然叫去,和艾加薩以及弧月空有關?



    迪文倒是一幅不爽快的樣子,明明是他走在安亞前麵,那人卻好像沒看到他似得,直接繞過迪文去問安亞。在外麵那些人的眼裏,迪文就像脫離了組織的人一樣,絲毫沒有存在感。



    “請跟我來一趟就知道了。”那人沒有太多的話,說罷便離開了。



    安亞看了一眼迪文,便滿腹疑慮地跟了上去。迪文不知所雲,而且被留在了原地讓他感到憤憤不平。



    迪文隻好隻身一人先來到了艾加薩的房間,房間內很整齊,並沒有匆促離開的痕跡,和弧月空一樣說明他早有準備。倒是迪文在艾加薩的枕頭下發現了幾根青色的發絲。那發絲很長,應該是女人的頭發。



    “為什麽隊長房間裏會有女人的發絲呢?”迪文對此百思不得其解,自他認識艾加薩以來,這個平時不修邊幅的隊長一直都很排斥女人,或者說被女人排斥,他怎麽會私藏女人的頭發?



    接著,迪文去了一趟空港,發現風暴號依然安靜地停靠在港灣,載能裝置是滿能量狀態,並無動用過的痕跡。



    他開始感到一絲不安和焦慮,雖然他了解這個平日裏我行我素的隊長神龍見首不見尾,但昨晚似夢非夢的情景卻曆曆在目,實在令人忐忑不安。



    迪文回到宿舍後不知又過了多久,安亞終於回來了。迪文看見後,立馬走上前去問他:“賢者找你什麽事?和艾加薩他們有關嗎?”



    “是任務。”安亞說道,但他看上去似乎心事重重。



    “任務?是委托給蒼之隊的任務嗎?”迪文追問道。



    “不,配合性任務。”安亞說道,“柏楊市郊發現襲擊人的不明魔物,賢者大人讓我配合聖光領域的人聯合執行清剿任務。”



    “奇怪,按常理說這件事應該先要通過審判者,再分配到領域的成員裏,為什麽賢者會越過艾加薩直接找你呢?難道他和弧月空真的是執行其他任務去了,所以賢者知道艾加薩不在,才直接找你的?”迪文自顧自地稀裏嘩啦地說了一大堆。



    然而安亞就像是沒有聽到迪文說的話一樣,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



    迪文發現安亞沒有理會自己,便用手晃了晃他的眼睛,他才回過神來,並問道迪文:“啊,你剛說什麽?”



    迪文放緩語速把剛剛得話簡單地重複了一遍:“我說,為什麽要讓你去?”



    迪文注意到安亞的狀態不好,他的手肘一把靠住了旁邊的柱子上,並盡力地克製自己得情緒,冷靜地回答道:“迪文,這件事,可能和三年前劫掠我們村莊的邪惡勢力有關。”



    “什麽?”迪文聽了安亞說的話後,也頗為驚訝。他知道這些年來,安亞雖然嘴上不曾提及,但卻一直沒有忘記當年的事,並不斷地在尋找著那個毀掉了他家園的異端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