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生死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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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當在沙灘的另一端發現又一片懸崖後,一人一蟲經過討論(討論這種說法是天賜單方麵決定的),開始試探著進入森林。



    進入森林是噩夢的開始。在離開沙灘的同時,天賜就發現了這個星球的石頭要比地球堅硬和鋒利許多,腳踩在碎石塊上和踩在玻璃碎片上的感覺差不多,隻能直上直下,稍微一個拖動,就是一條口子。



    這裏的樹枝和藤蔓也牢固得奇怪,空手拽是肯定拽不斷的。在天賜用地上的石塊磨了將近半個小時後,終於磨斷了一根兩指粗細的細枝。



    天賜隻得撥開藤蔓和枝葉往前走,結果還沒走幾步,被樹藤碰到過的肌膚就開始發紅發腫,隨之而來的就是難以忍受的劇癢,讓人恨不得削肉剔骨的那種癢。



    在外麵還沒發現,森林裏到處都存在著細小的像雪花的粉塵,就像是地球上的植物孢子,在空氣中到處彌漫。而當天賜感到胸口像火燒一樣的疼痛時,才明白這種孢子對自己的危害有多大。



    跌跌撞撞的跑向進口,用最後的力氣掙紮著爬出了森林的範圍,還沒來得及看一下一直跟在自己身邊胖胖的情況,天賜就已經暈了過去。



    迷迷糊糊中,天賜感到自己好像回到了在地球上的時候,回到了和“她”在一起的時候。“她”仍舊是自己最喜歡的一身白衣,看上去平靜的表情下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抱著一疊學習資料,和自己並肩走在夕陽下的湖畔小路上。那時的她和他充滿了對未來的憧憬,相信著對方將會是自己相伴一身的人。在一起時,他們會交流彼此的學習,談學校的趣事,談未來會是什麽樣的。



    在他的構想裏,他們會有一個不大,但是夠他們和寶寶住的房子。他每天上下班,而她在家裏畫她自己最喜歡的畫。當傍晚來臨,萬家炊煙,他和她還有寶寶坐在一起吃著簡單的飯菜,劃拳來決定誰去洗碗,誰帶孩子。晚上,送睡著的寶寶上床後,他就將她擁抱在懷裏,渡過甜蜜的二人世界。



    而她的構想更為豐富,她想到處去旅遊,去畫白雪皚皚的阿爾卑斯山,去看聖馬力諾大教堂,去西班牙躲在天賜懷裏眯縫著眼偷偷的給鬥牛加油,去天堂島泡在海水裏看誰的影子能直接印到海底……但每次看到天賜有些為難的眼神後,她又會連忙說其實這些在電視上也能看到,其實城市周圍的風景就很好,就像市北那個100多米高的山,爬上去能看到整個城市,休息天的時候能去那看看自己也就很滿足了。



    那個時候,多美好啊。



    半睡半醒間,天賜繼續和“她”就這樣一邊走著,一邊說著話,到底說的是什麽,天賜已經無法分辨,隻是心頭那種暖暖的,軟軟的,酸酸的感覺始終在縈繞著。一種名為幸福的感覺讓自己願意用任何代價去換來這個場景的永恒。



    突然下雨了,“她”好像並沒有感覺,但天賜確實是感覺到了。而且這個雨很奇怪,不像是落在天賜身上,倒像是從上方慢慢流到身上似的。



    在雨流過的地方,火熱立即消退了下去,隨之而來的就是一陣陣清涼。雨斷斷續續的下著,一會兒流到肚子上,一會兒流到胸膛上,一會兒流到脖子上,接著,雨似乎落到了自己的嘴裏,已經接近幹凅的嗓子得到了拯救。清水滋潤著天賜的唇、舌,食道和胃,一種清涼的感覺也隨之從身體內彌漫開來。當這種清涼感順著脖子後腦勺一路往上直到腦門的時候,天賜清醒了過來。



    天賜發現自己還是躺在樹林和沙灘交界的地方,胖胖就在自己身邊,嘴裏叼著一段樹枝。而樹枝的一頭,就在自己的嘴唇上方。樹枝上明顯有一個斷口,一種綠油油的汁液就從斷口處滴到天賜嘴裏,這可能就是剛才夢中雨的來源吧。



    汁液的量不多,滴了一會兒就沒有了。



    胖胖把樹枝丟在一旁,挪動著身體向樹林爬去。來到一棵樹前,胖胖拚命的拱起自己肥大的腦袋,搭到樹上,平時隱藏在那肥大的身體下短短小小的腳就在努力往樹上攀爬著,直到半個身體都掛到樹上後,整個身體已經形成了一個直角狀。



    看著身邊地上那已經放著好幾根的斷枝,再看著用相對細小的尾巴拚命支撐著上半身去夠樹枝的胖胖的樣子,天賜感到自己的眼眶似乎有了一絲濕潤。



    可惜的是,天賜渾身一絲力氣也沒有,完全沒辦法去幫胖胖。



    折斷樹枝對胖胖似乎並不是一件太難的事,起碼比爬樹要輕鬆許多。這種樹枝汁液含量十分豐富,對天賜好像沒任何壞處,而且身體前麵被藤蔓觸碰後發癢的地方,在塗上這種汁液後立即就好了。



    因為這種樹的神奇之處,天賜決定叫這種樹為六神樹,汁液就叫六神水。



    看著忙碌著的胖胖,天賜不禁有些感慨,自己又被救了。



    當有了力氣後,天賜勉力伸出了手,摸了摸胖胖肉呼呼的頭。這時,天賜才發現胖胖的特異之處。雖然摸上去肉肉的,軟綿綿的,帶著涼陰陰的感覺,但似乎非常結實,把天賜腳底板拉了幾條口子的碎石塊對胖胖倒是一點也沒影響。再拿樹枝過來試著折了一下,和開始時自己花了半小時才能磨斷的樹一樣堅硬,但看起來胖胖折斷它倒毫不費力。



    外星科技就是外星科技,連“材料”都搞得這麽高端。天賜有些腹誹,但不論怎樣,暫時是不用為喝的發愁了。



    試著和胖胖配合了一下。果然在天賜的指示下,胖胖能完成一些簡單的事情。例如把一些比較寬大的葉子從樹上拽下來,或者扯斷天賜需要的藤蔓。這樣天賜就能利用簡單的折疊和編製,做出短褲和草鞋。對於後者來說,是天賜能在森林裏huó dòng的基本保障。對於前者來說,則僅僅是人類的羞恥心在作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