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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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銀色的月光下,一幕瘋狂的慘劇正在上演著。
石頭在一次又一次的砸在一個軟綿綿的身軀上,雖然一次無法造成多大傷害,但反複幾次後,已經可以看到有藍色的鮮血滲了出來。
天賜瘋狂的大叫著,一邊哭著,一邊用雙手舉著石頭向胖胖砸去。其實天賜也知道,就憑胖胖可以擺脫那種大蜈蚣的襲擊,憑胖胖可以輕鬆折斷自己花半小時才能磨斷的樹枝,胖胖應該可以輕而易舉的弄死自己。
也許這樣反而好,天賜隱隱約約的這麽覺得。這樣,自己就不用再受折磨了。
受到襲擊的胖胖明顯被嚇到了,它有著龐大的身軀,有著尖利的口器,但它都沒有去用,隻是盡量把身體團縮起來,向後蠕動著,就像一隻被主人責罵毆打的小狗,不知道用牙齒去反抗,隻知道躲避著主人的怒氣,又像痛哭無助的孩子在逃避著酗酒後暴怒的父親。
終於,隨著石頭的不斷起落,一股明顯的藍色鮮血被帶了出來,噴濺到天賜的臉上。
被鮮血一激,天賜好像突然之間清醒了一下,呆呆的看著自己眼前已經縮成一團的胖胖,又看看自己被藍色鮮血沾染的雙手和那塊石頭,似乎無法相信這些都是真的。
又一聲慘嘶聲響了起來,不同於之前的瘋狂,而充滿了悔恨和痛楚。
天賜慘叫著,把手上的石頭遠遠拋開,拚命轉身逃離,跌撞著衝向了大海。天賜的雙眼已經失去焦點,沒有任何目標,隻管往前衝,往前爬,就好像要逃離身後的魔鬼一樣。
畢竟已經餓了多天的身體實在是沒有力氣了,衝出去不遠,天賜已經無力再動彈,趴倒在沙灘上,任憑海浪一次又一次的衝刷著身體。
自己快死了吧。自己死了才好呢。怎麽能那樣做?
天賜趴在沙灘上,拿頭杵著地,嘴上不停的喃喃到:“那不是我、那不是我、那不是我……”
就好像從夢魘中醒了過來,這幾天自己做的事一件件的又呈現在了眼前。從和影子談判,到那一次丟下胖胖獨自逃生,最後剛才還想拿胖胖作為食物……
種種行為都不應該是自己做出的。自己到底是怎麽了,也許是太多的衝擊,讓自己突然開始迷失了。
從一個普普通通的大畢業生,到發生了“那件事”,被人丟在了山穀差點死掉,被外星人所救,又被告知可以得到像神佛一般的能力,以為苦盡甘來結果被拋棄流放到這荒涼的世界,現在苦苦的掙紮在生死的邊緣。
這猶如過山車般的體驗,對天賜來說衝擊太大,情緒起伏也太劇烈,都沒有理順過自己的感覺和思想,就如同一個在觀看diàn yǐng的第三者般經曆了這一切。
難道就因為發生了那樣的事,自己就應該放棄原本一直堅持的那些理念,可以肆無忌憚的做出違背自己做人原則的事嗎。
如果是的話,隻能證明自己原本的人生準則就出了問題,或者說自己根本就是一個小人。小人到哪裏都是小人,不因為機遇的轉變而改變。決定一個人的際遇,除了命運這個縹緲不定的外因,最重要的,就是人的本性。
死,也要死的明明白白。天賜暗下了決心。
身邊傳來了聲音,轉頭看去,是胖胖過來了。胖胖努力的挪動著身軀,把嘴往天賜手上湊,天賜伸過手去,一個東西滑落在了手上。一看,一塊沾著藍色血跡的石頭。
“胖胖!”天賜一把抱住了胖胖,再也製止不住心頭的翻騰,熱淚奪眶而出。
人如果想清楚了,做起事來就特別有勁頭。天賜想清楚了,自己要活下去,就一定是按著自己的原則活下去。違背良心的事,不幹。找食物而已,殺蟲子而已,打獵嘛,diàn yǐng裏看多了。
接下來,天賜也不睡了,和胖胖一起,連夜開始準備東西。
把石頭磨尖插在木棍上,長的是矛,短的是箭。
用藤蔓把樹枝彎起來綁上,就是一把弓。雖然不那麽精良,但因為這裏的藤蔓都十分牢固,起碼力道是有了,射出的箭在10米左右能嵌入樹枝約三指深。
接下來,開始削尖樹枝,做陷阱。小時候爺爺指導自己做過,那時是為了抓野豬,抓獾熊,抓刺蝟。現在放大一下,抓大蟲子,想來效果應該也不會差太多。
陷阱,天賜準備設在森林靠近沙灘的森林邊緣處,作為最後的手段。雖然不知道原因,但沙灘這裏始終沒有蟲子,也許這邊有讓蟲子們害怕的東西。
忙碌中,一天一夜就這樣過去了。
神奇的是,也許因為有著名為希望的支持,天賜並沒有感到比前麵虛弱太多,當陪著胖胖一覺睡到天明後,天賜甚至感到有了那麽一些神清氣爽的感覺。如同重生。
手上握著矛,背後背著弓和箭,穿好用葉子編製的短褲和鞋子,把“六神汁”塗在全身,不管是生是死,天賜都可以坦然麵對。
看了一眼身邊的胖胖,天賜邁著堅定的步伐,走進了森林裏。
森林裏還是那麽暗,那麽靜。再一次確定好陷阱的位置和自己逃走的路線後,天賜把全身心都集中在耳朵和眼睛上,慢慢的向森林深入摸索而去。
當然,最好不要碰到上次那種大蜈蚣,憑那種速度和靜悄悄移動的方式,絕對是天賜現在無法對付的存在。
如果能碰到那次大蜈蚣吃的蟲子就好了,起碼比大蜈蚣好對付吧。
當痕跡再一次出現,天賜知道自己離目標不遠了。不管是生是死,決定的時刻就要到來。
是一張上上簽。在一棵小樹旁,天賜看到了一隻蟲子,從腳和甲殼分辨,就是上次大蜈蚣吃的那種蟲。
這種蟲長的也比較奇怪,約半人來高,像是地球上的螞蚱,但身體結構又比螞蚱短,就好像把螞蚱的尾巴給去掉了一般。一雙後曲的腿倒占了整個身體的一半大小,從粗細看來十分有力。頭部看不清楚有沒有眼睛,但兩個碩大的鉗牙看上去就是它的wǔ qì。這種蟲子顏色也和螞蚱差不多,黃綠相間,完美的和森林背景融合在一起,如果不是胖胖突然表現出異樣,天賜也不會發現。天賜決定叫它為巨足螞蚱。
這隻巨足螞蚱看上去正在進食,對纏著樹的藤蔓就是一通大嚼。那天賜感到十分棘手的藤蔓枝葉被兩個大鉗牙像剪刀一樣不停剪斷,然後消失在了口器裏。
好機會。進食時的動物相比較而言,是警惕性最低的時候。唯一擔心的,就是從這隻蟲子兩條腿的粗細來看,可能彈跳力十分強悍。天賜不禁想起上次看到過那隔了10餘米的兩個並列的腳印。
找準蟲子身後的角度,天賜決定還是偷襲試試,如果能靠偷襲成功的話,天賜並不介意自己做的陷阱派不上用場。
盡量放低重心,把身體貓起來。弓箭沒有練熟,匆忙間也不知道能不能射中對象,還是用比較靠譜的矛吧。把矛尖對著巨足螞蚱,放緩呼吸,盡量控製住劇烈的心跳,以最輕柔的步伐靠近著。
慢點,再慢一點。巨足螞蚱似乎吃的十分暢快,始終沒有抬頭看過周圍,應該沒有發現身後逐漸靠近的一人一蟲。
慢點,再慢一點。最好能從1米左右的地方開始突擊。天賜已經瞄準好了巨足螞蚱身後背部甲殼兩個環節之間的連接處。那裏應該是一個薄弱點,其他地方的話,在沒有試過之前天賜實在沒有信心能用手中的矛去給予有效殺傷。
慢點,再慢一點。已經靠近到隻有2、3米了,周邊視野開闊,沒有樹枝、藤蔓的阻擋,隻要再有一、兩步,自己就能來到這個低頭大嚼的家夥背後的最佳攻擊點了。
這麽近的距離,已經可以看得比較清楚了。
這種蟲子和地球上的螞蚱真的很像,除了明顯巨大的身體以及軀幹和腿的比例相比顯得更短以外。腿上有著細細的剛毛,腹部隨著進食在不停的蠕動著,背後沒有看到有翅膀,也許隱藏在了甲殼內。兩隻眼睛和螞蚱倒是有點區別,相比較地球而言更靠近前部,也許這也是它沒有發現自己靠近的原因。
突然,它停止了進食,天賜的心糾了起來,屏住了呼吸,眼睛不眨一下的死死盯住眼前的獵物。
就像是時間暫停了一樣,僵持了一、兩秒鍾時間後,螞蚱用它兩台巨腿一下子把身體整個舉了起來,在半空中做出一個扭轉的動作後,變成正麵朝著天賜落回地麵。然後,用四條後腿作為支撐點,上半身昂了起來,翅膀從甲殼下一下子彈了出來,讓身體顯得比原先大了好幾倍,揮舞著前爪,張開了兩片大鉗牙,發出了一聲嘶啞的叫聲。
被發現了。大腦已經一片空白,來不及多想,天賜舉起長矛,用足渾身力氣,朝著巨足螞蚱刺了過去。目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