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放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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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拽我做什麽,放手!”薑如雪此時心中憋著一股氣,無處發泄,確又邵欽寒如同拖拽小狗一般,異常粗暴地對待,胸中的怒氣已經升至至高點。

    她大力反抗著,用力甩開邵欽寒拽住自己腕部的手。

    而此時,她已經被邵欽寒拽出了電梯,在地下停車場裏,空蕩的回蕩著她狂躁近乎歇斯底裏的怒吼。

    對邵欽寒來說,薑如雪的反應,有些過激。

    他不能夠體會身為母親的感受,隻覺得她有些不可理喻,甚至是無理取鬧。

    擺脫邵欽寒的鉗製之後,薑如雪迅速退後從提包裏掏出手機,快速撥通成於浩diàn huà,diàn huà很快便被接起了。

    diàn huà那頭的成於浩聲音依舊溫和溫暖,“薑xiǎo jiě,你出來了嗎?我就在你公司辦公大樓出門右轉的臨時停車場上,”

    “……抱歉,成總。我,我可能,今天無法跟你一起共進晚餐了。”她深呼吸一下,接著道:“本來是我約的您,現在卻要放您鴿子,我真的覺得非常過意不去,我……”

    說到這裏,她已經有些哽咽,而隔著diàn huà成於浩都能感受到她內心的無奈、無助,成於浩有些心疼這樣的薑如雪。

    他想起了第一次遇見她時候的情景。

    那個在飛機上,端莊秀麗,身著職業裝,縱使身邊還帶著個拖油**也依舊魅力自信的女人。

    這回,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居然可以讓那麽自信的一個女人,如此窘迫。

    他體貼的沒有說話,而是等待她將情緒慢慢緩和。

    等到diàn huà那端,傳來薑如雪收住哽咽回應,成於浩才又緩緩開口,“薑xiǎo jiě不必介意,吃飯什麽時候都可以,改期便是。隻是,你方便不方便告訴我,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我可不可以幫你……”

    “我……,謝謝您,隻是一些瑣碎的家事,我……”薑如雪此時的心,已經如同一團亂麻,但她仍舊不想讓成於浩探知她的事情,於是幾次組織語言,都無法給出一個準確的dá àn。

    而對於一直佇立一旁,冷眼旁觀薑如雪的一舉一動旁邵欽寒來說,她的種種表現,全都可以歸結於,她在與男人**邀寵。

    也不為何,看到她與別的男人**,他竟莫名其妙胸中竄起一把火苗。

    他大步向前,鬼使神差的從薑如雪的手中一把奪過手機,狠狠地摔到地上。

    看來,他早先安插在環宇集團的眼線,這個事情果然做對了。

    早先聽到了一些,關於薑如雪和成於浩二人之間有些許交集的流言蜚語,他還不確定,這回,親耳聽到薑如雪打diàn huà的對象是成總,自然便將他們他們聯係到了一起。

    薑如雪看了看自己能就停留在半空的手,又看了看被甩在地上摔得四分五裂的手機。

    她猛然捂住因憤怒而劇烈起伏的胸口,深呼吸一口氣,盡量壓住情緒,可她發現自己根本就控製不住,惱怒異常的她,最後用肩膀狠狠地撞向他。

    “你在發什麽神經病?摔我手機算什麽!”她實在無法抑製滿腔的怒氣,大聲咆哮控訴著。

    他這個人怎麽可以霸道無理到這種程度?

    邵欽寒當然不能夠理解薑如雪的心情,這個從小到大便處尊養優,站在金字塔頂端的人,從未體驗過什麽叫親情、尊重。

    他的世界裏隻能冷冰冰的勝者為王敗者為寇的生存法條。

    薑如雪的這一撞擊,對邵欽寒來說,簡直如同隔靴撓癢,不痛不癢,完全不受影響。

    他很輕鬆,便抓住了她,然後手臂迅速而又強硬的,如同鋼鐵般環住她的腰肢,逼迫她與自己麵對麵地站立。

    “你是怎麽當孩子媽媽的?孩子生病,你居然還有心情與別的男人**!?”

    麵對邵欽寒的無端指責,薑如雪真的恨不得給他一巴掌,但她被他死死鉗製,一點反抗的空間都沒有。

    她的心死了,跟一片死海般,沒有一點生機。

    她紅著眼,惡狠狠地瞪著他。自己當初怎麽會愛這個男人,愛得那麽深刻愛得那麽熱烈?自己怎麽會這麽帶眼不識人?

    這種冷酷無情的男人,到底是憑什麽吸引的她?

    邵欽寒看著眼前的薑如雪,雙目通紅卻一臉倔強無所畏懼,堅硬的心,突然有了一絲顫抖。

    但他討厭這種感覺,邵欽寒故意忽略心中異樣情緒,大力拽著她往他停車子的方向去。

    “放開我,放手別碰我!”

    薑如雪無比厭惡眼前這個男人的觸碰,她不斷地掙紮,想要擺脫他。

    但在邵欽寒的鉗製下,一切掙紮都是徒勞。

    這時,才擺脫拐棍的腿,居然發出一陣刺痛,這個突如其來的刺激,令薑如雪沒能穩住身體,一個“噗通”,她往前撲倒,恰巧撲到了邵欽寒修長筆直的右腿上。

    以為薑如雪走在搞什麽花招,邵欽寒本能的皺眉,他僵直身體,原地站定,微微扭頭,目光呈四十五度斜睨抱著自己右腿的薑如雪一臉嫌惡。

    “你又想玩什麽花招?”

    薑如雪沒有回應他的話,隻是低著頭,默默地伸手,將自己被邵欽寒扣住的左手腕解脫出來。

    邵欽寒看不清低頭不語的薑如雪此時是什麽表情,但他能夠感受到坐在自己腳底下的女人,氣壓很低。

    隻是他不喜歡這種感覺,向來隻有他給別人施加壓力,所以,任何時候任何都不可以給他擺臉色。

    他俯身一把將她重新撈起,拽力、是薑如雪始料未及的,她沒有任何準備,或者說是,她已經放棄了抵抗。

    一股大到,幾乎可以將她撕碎的力量,從腕上傳來。生生被提離地麵的拉拽,令她痛苦異常。

    但是,就是這樣,她也仍舊不哼一聲,隻是緊緊的咬住下唇,不讓自己因為疼痛而表現出懦弱無能的樣子。

    隻是,就算她再如何強硬,眼淚早就背叛她。

    邵欽寒僅用眼角餘光,便瞥見薑如雪那張淚水浸濕了的臉。

    他的心猛然一抽,提著她手腕的手,不由自主地放鬆了。

    隨後薑如雪慢慢滑坐到地上。

    就這樣,他愣了大概三秒鍾的時間,然後俯身,一把將她攔腰抱起。

    且動作十分輕柔,溫柔得不像是他。

    薑如雪被他抱在懷裏,身體貼著他結實堅硬的胸膛。

    他身上傳來熟悉的味道,可在薑如雪心中,這樣熟悉的氣息,留給她的記憶隻不過是無邊無際的痛苦。

    不知道什麽原因,邵欽寒居然花了很長時間在地下停車場轉悠。

    就這樣,一直抱著她,轉了好久。

    在他懷裏的薑如雪,居然感受到了寧靜,這是她從未有過的體驗。

    這個男人,帶給她的隻有傷痛,隻有無盡的傷害,可現在,她居然在他懷裏找到了安寧。

    難道,打從心底的,她還是愛著他嗎?

    不!不不不!絕對不可能!

    她絕對不可能還愛著他,這種人根本就不會愛她,至始至終他喜歡的人隻有陸南欣,隻有她!

    薑如雪逼迫自己把那個冒出來的念頭立刻清理掉,她不允許,自己在同一個地方摔倒兩次,不允許自己,在同一個男人身上受兩次傷。

    最後,邵欽寒終於找到了,那輛停在地下室裏奢華內斂的奔馳車。

    邵欽寒輕輕溫柔地把薑如雪放進了副駕駛的位置,並細心地為她係好安全帶,這一係列反常的舉動,在薑如雪眼中不過是為達傷害她的另一種手段。

    她屏住呼吸,把臉撇到一邊去,一眼都不想看到他,她憎惡與他共乘一車,厭惡與他二人處於這個狹小的車廂裏。

    但是,她卻無力去改變什麽,腳上傳來的疼痛感越來越明顯,她強忍著不去查看腳上的傷勢。

    車廂裏明明適宜的溫度,她的額頭卻微微沁出了汗珠。

    邵欽寒察覺她的異樣,抽了一張麵巾紙遞到她眼前。薑如雪卻是看都沒看,徑自將臉別向窗外。

    慘遭無視的邵欽寒臉上頓時布滿陰翳,他冷著聲音道:“怎麽?難道還要讓我幫你擦汗不成?”

    “不需要你假好心!”薑如雪心中的怒氣再次被點燃。

    “那你可以放心,我隻是在擔心,你會把我的車子弄髒!”邵欽寒的冷漠,字字句句戳著薑如雪的心。

    聞言,她再沒控製住自己的舉動,迅速將車門打開,欲下車。

    “你幹什麽?”

    “不幹什麽,邵總您的車子這麽高檔,弄髒了,我賠不起!”

    她不甘示弱的懟了回去,剛解開安全帶,便被邵欽寒給拽了回來,這回不再是之前的輕輕柔柔動作,而是生硬得近乎暴戾。

    薑如雪被扯得眼冒金星,七葷八素。

    “邵欽寒你夠了!不要以為,我跟你有過一段婚姻,曾經喜歡過你,你就可以這麽肆無忌憚的傷害踐踏我的自尊!我告訴你,你已經是我的過去式。就在五年前,我就已經用行動表明了我立場。”她雙目含淚,恨恨瞪視著他。

    “在我失去耐心之前,立刻綁好安全帶。”

    邵欽寒根本就不理會薑如雪憤怒,一張臉冷若冰霜,如同雕刻品一般,並沒有太多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