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心灰意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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丞相府昭華苑裏燈火通明,丫鬟婆子進進出出。
穆老夫人倚靠在裏間軟榻上,看了一眼床榻上因發熱而昏迷不醒的穆嫿,才朝一旁的顧氏問道:“這些日子我隻顧著珣小子和巧顏丫頭的事,方才聽宋媽媽說你娘家嫂子家出了事,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回母親,我嫂子娘家也就是嶺南韶州蘇家被一夜滅門,嫿兒……也是因這個才如此的…”顧氏壓低了聲音道。
穆老夫人自是震驚,饒是她這一生曆經風雨也還未聽過這樣的事,蘇家那麽大一個家族,竟被一夜滅門絕戶,任誰也是不敢相信的!
“嫿丫頭看著嬌縱跋扈,卻是個有情有義的,你著人好好照顧她,莫要因此而傷了身子!”穆老夫人細細囑咐道,之後便離去了。
隨後穆寒風又來了,一一問了穆嫿的情況也囑咐了顧氏一番,離去上早朝了。
此時天已經亮了,惠蘭勸顧氏在軟榻上躺一會養養精神,顧氏卻是沒有心思睡了。
“珣兒呢?府裏這麽大的動靜他都不知道?”顧氏問道,也不知為何,她心裏慌的很。
惠蘭看了眼周圍俯身在她耳邊低聲道:“昨日大公子和四xiǎo jiě去了顧將軍府,回府時隻有四xiǎo jiě一個人,奴婢讓人去問了送他們去的車夫,說大公子去了已醉居!”
顧氏聽了,臉色有些不好,擺擺手道:“你去吩咐門房,若是見著他回來了,馬上讓他來這!”
惠蘭也不敢多言,應了一聲,福身離去。
顧氏守在穆嫿床前,一夜未眠到底還是支撐不住,沒一會就趴在床沿上睡著了。
穆珣恰好這時回來了,站在床邊看了一會,朝一旁的丫鬟招招手,幾個人齊力將顧氏抬起移到外間軟榻上。
穆珣給顧氏蓋好毯子,這才折回裏間,卻見穆嫿已經醒來,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看著床帳上的流蘇。
“mèi mèi醒了,感覺怎麽樣?”他走過去,在床邊坐下,伸手去摸她的額頭,另一隻手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燒退了就好。”
穆嫿終於轉了轉眼睛,伸手抓住他的手道:“哥哥,你去派人給太子傳話,我要見他!”
穆珣忽聽見她的聲音嘶啞,先是一愣,隨後不由得怒道:“你還見他做什麽,皇室中人多是薄情寡義,他今日為了除掉端王能犧牲蘇家滿門,他日他為了皇位也能犧牲你和丞相府!”
“不!我不相信……他不是這樣的人……”穆嫿滿眼不可置信,她絕不相信。
穆珣反握住她的手,溫聲道:“mèi mèi,天下好男兒多的是,何必執著他一人!”
穆嫿不再開口,隻默默流淚。
穆珣看著她這樣心裏著實也難受,一咬牙,道:“我去已醉居找夕顏,了解了這件事的來龍去脈,那個宋逸其實就是太子的人,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都有參與!”
穆嫿大驚。
嗬,宋逸原來是他的人,他到底還是信不過她的。
“哥哥回去吧,我想再睡一會。”穆嫿抽回手,閉上眼像似困極了。
穆珣也不好也再勸她,給她掖了掖被角,起身便出去了。
一夜的大雨之後便是晴天,昭華苑裏的櫻花樹被穆珣命人移走了。
穆嫿本是因為著涼才發熱的,吃了藥也就慢慢好了,隻是整個人卻不像以前那樣精神了,整天都待在屋子裏,一坐就是一天,心漣和心漪跟她說話她隻聽著,就是不開口。
四月初一早上顧將軍府有人來報說顧府上下已經準備好啟程去韶州奔喪了。
宮裏太後,皇上都賞賜了東西命太子親自送顧家一行人到城門口。
穆珣也去了,回來時說與穆嫿聽,穆嫿還是不言不語,隻微微笑了笑。
穆珣見她好了些,又說了好些話,還提到端王被關在暗牢裏,宮中暗牢是專門關押皇室王公的地方,待遇比刑部要好些。
想來皇帝還是不忍心處置端王的,而且還有容妃從中阻攔,若太子與刑部找不到鐵證恐怕端王也是除不掉的。
穆嫿聽了這話,突然道:“我要去韶州!”
“什麽?mèi mèi瘋了嗎?”穆珣大驚。
穆嫿的眼睛裏似有什麽一閃而過,神色堅定的道:“哥哥,我化名蘇樺的事宋逸知道,太子也定然知道,也就是說在他們眼裏這世上還有一個蘇家子弟活著,為了除掉端王,他們會放過蘇樺嗎?”
“你既然知道,那你還要去自投羅網?”穆珣不解的問道,他沒想到mèi mèi會因為太子受了這麽大的刺激,早知道,當初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任他們來往而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