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 3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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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這個的小天使, 是不是不乖前麵有漏買的章節啊
鐵門本來就不大,他這麽一靠,整個堵了個嚴實。
這家夥氣勢一向橫, 清冷的燈光照得嘴角的笑紋都有些歪, 跟這一聲“恭喜”很配。冷風裏苗伊抱著手臂顯得越瘦小, 隻不過她心裏剛才還有點哆嗦,現在麵對他反倒不了。
“你怎麽在這兒?都收拾好了?”
苗伊邊問邊自若平常地往裏走, 可誰知他一動不動,堵著門,根本就不打算撿這個遞過來的台階。
已經一步走到跟前,苗伊尷尬地停住。抬起頭, 四目相對,幾乎都能感覺到他的溫度,笑笑, “不進去啊?”
“這些年,你是不是光長個兒不長腦子啊?”
很不耐煩卻是很確定的一聲, 一下子就讓她努力的客套顯得特別假。苗伊的臉有點僵, 門離剛才她和劉天昊說話的地方幾乎沒有距離,不知道他聽去了多少, 如果是從頭到尾, 那……這種事, 可能不違法, 可是真拿出來說, 不能算光彩。
她搭了眼簾, 老老實實地站著。剛才為一條小魚還羞紅了臉,這會兒小臉連點顏色都沒有,南嘉樹皺了下眉。
沉默了一下,苗伊還在等他繼續奚落,忽然見那人起身從她身邊走過去,沒等她往裏走,被別了半天的門“啪”地一聲鎖上了。
階梯型花壇,他走過去一腳蹬上,轉身坐在二層石磚上,兩肘撐在膝頭,那姿勢和很多年前打完球回來乘涼一樣。回頭看她,看不清眼神也知道意思:看什麽?過來!
苗伊輕輕籲了口氣,記憶真像一卷老舊的膠片,打開就還是曾經的定格。黑暗的夜裏,名表和大奔都不見,可小叔叔到底還是回來了,她心裏莫名還真就有點怵。
不過怎麽都不再是五歲的小燈泡了,會歡天喜地地爬到他身邊坐。苗伊走過去,靠在花壇的磚沿邊。
“假結婚套房子?”
“嗯。”
“姥姥不知道?”
“嗯。”
“你爸媽呢?”
“離婚了。”
“所以你就可以為所欲為?”
抬起頭,他正居高臨下看著她,苗伊訕訕地笑笑,“我都多大了啊,又不是小孩子。”
“嗯,總算可以撒開了歡兒禍害自己了。”
一句話,平平穩穩的,否定得這麽全麵,噎得苗伊抿了下唇,“我知道這樣不太好。可是單位這次分房子隻有這一個硬性規定……”
“什麽單位?”
“翻譯社。”
“一個翻譯社能有這麽大手筆?”
“遠油科技翻譯社。”
“你遠油的?”南嘉樹的聲音明顯挑了一下,遠油集團是大業主方,一個項目動輒上百億,資財雄厚,難怪這年頭還有福利分房這麽一說。
“嗯。”苗伊點了點頭,“說是分房,其實是內部價調劑,所以條件隻有按家庭這一項。沒有具體要求,唯一的驗證指標就是法律上承認的婚姻,不論時間長短,所以……”
“所以,你覺得單位是擺明了給你空子鑽?”
“不是。我隻是覺得隻要我的結婚證是真的,技術意義上說就沒有違規。”
黑暗中,南嘉樹低頭瞥了一眼,膝邊仰起的小臉很真誠。
“我們單位雖然屬於遠油集團,可是獨立經營,福利分房很可能僅此一次。內部價低於市場大概能有近二十萬,不管是住還是賣都是難得的機會。”
算得很精。
這麽多年過去,小丫頭連樣子都變了,曾經記憶裏可愛的小蘋果出落得亭亭玉立、漂亮得這麽素淨、自然,重逢時他的心還跳了一下,隻可惜那種驚喜沒來得及保存,就要看著她踩灰線。
歲月果然是把殺豬刀。
好在,這個小丫頭跟他沒有任何關係,他沒有責任和義務來教她,也不必告訴她:遠油集團是業界老大,能進這樣的單位本身就是個巨大的機會。假婚是掩耳盜鈴,即便不違反規定,上司心裏也不會沒譜,一個小女孩動這種心思,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印象損失,失去的可能是未來更大的機會,殺雞取卵,得不償失。
隻是,她的成長和前途雖然跟他無關,可她的人身安全,別說還有多年前的小燈泡淵源在,即便作為路人,出於人道,這黑燈瞎火的他也不能袖手旁觀。
“這兩個月,我們單位趕著登記結婚的有好幾個,還有剛認識不到三個月的。”
“你這老公是從哪兒踅摸來的?”
她還在努力解釋,他已經轉了話題,問的正是她羞於啟齒的地方,苗伊扭回頭不再看他,“……嗯,朋友介紹的。”
“不是網上找的?”
“……不是。”
苗伊有點心虛,其實那男人是婁小雲在遊戲論壇裏認識的,具體怎麽會說起她的事苗伊不知道,隻知道他們也沒有見過麵。
“你這朋友可以不用要了。”
“嗯?”
“給你介紹這麽個玩意兒,心術正不到哪兒去。”
玩意兒?苗伊蹙了眉,“你怎麽這麽說人家?”
“好,我換個好聽點兒的:丫有病,不能嫁。”
這換的,還不如不換……苗伊悄悄白了身後一眼,“是假的啊。又不是真的要嫁給他。”
“你以為是假的。”
“嗯?”苗伊愣了一下。
“你是真傻還是假傻?”
這一句過來,苗伊明顯感覺到烏雲壓頂,抬起頭,果然,他手肘撐在左膝頭,整個人傾過來遮著她。
“隨便聊了兩句就準備跟一個陌生男人同居?”
被他的目光壓著,苗伊不自覺就咽了一口,“隻是各取所需而已。”
聞言他鼻子輕聲一哼,笑了,“你要結婚證,他要什麽?”
“他要一個人前做樣子的婚姻。掩人耳目。”
“為什麽要掩人耳目?”
“因為……”苗伊咬了下唇,“男人的尊嚴吧。……他說他受過傷。”
“沒那功能了。”
“嗯。”苗伊含糊地應了一聲。就知道他都聽去了,這麽直白地說男人的那個問題,比剛才第一次聽到耳中還讓人窘。可是眼前這個人青春年少的時候臉皮就能防彈,現在成了老男人當然更不知道什麽叫尷尬,看著她的眼睛,直看得她臉頰都不敢燙。
“掩人耳目,”他又重複了一遍,“那他周圍的人到底是知道還是不知道?”
苗伊一下沒反應過來,什麽意思?
“如果知道,他還娶老婆,就是自己挑頭兒招黑,自取其辱;如果根本不知道,那還掩什麽?”
苗伊蹙了下眉,“那也可能兩個都不是。這種隱私,人們就算知道,也隻能是猜測,所以才想用結婚壓流言麽。”
“既然這樣,那他為什麽要告訴你?你本來要的就是結婚的幌子,當著外人麵自然會裝樣子。你不知道,反而會配合得更好,不是麽?”
苗伊點點頭,遲疑了一下又說,“他告訴我,是想讓我不用擔心他會侵犯我。算是種誠意的姿態吧。”
“苗兒,大清已經亡了,你知道麽?”
苗伊愣了一下。
“男人不是閹了就消停了。”
女孩的臉騰地紅了,“那……還能是什麽意思?”
“我不是已經說了麽:丫有病!”
一句話說得她徹底閉了嘴巴,很安靜,卻像極了小時候不給吃的不跟他走的樣子。明明是油鹽不進,南嘉樹倒看笑了,無奈地籲了口氣,“不管什麽原因,既然是臨時合作,他有什麽必要告訴你他的難言之隱?這種話說給女孩兒聽就已經是侵犯,還做特麽什麽姿態!”
他這麽武斷,像強詞奪理,可是……想起剛才那男人湊在她耳邊說這句話,那種難以啟齒的羞恥突然就裸//露在她麵前,苗伊心裏一陣惡心。他是對的,在承認的一瞬間,忽然很想哭。
“這麽好賺的錢不要,丫指不定憋著什麽壞呢。這種鑽空子的假婚分房還不如假婚購房來得簡短明確,拖的時間這麽長,變數太多,到時候法律承認的婚姻,就算報警,也會先做家庭糾紛處理,你想跑都跑不了,就為了省五萬塊錢?”
五萬塊……這個數字一出來,就把她想哭的情緒給壓了回去,沒有這額外的支出,那最後到手就可能會有二十萬,而如果不要那個男人,就一分錢都沒有……
零和二十萬。
二十萬,是多少份稿件?多少次校對?熬多少夜?二十萬,一下子,就可以從那份傷痕累累的債主名單上劃掉一家,甚至兩家……
數字在眼睛裏越變越大,其他都變小,苗伊搓著手,用力搓。
“不管真假,這人不能要。明白嗎?”
苗伊抬起頭,他的眼睛就在眼前,她點點頭,“嗯。”
她答應了,像小時候一樣聽話,可不知為什麽南嘉樹心裏卻有點異樣,又囑咐道,“做這種假很容易把自己套進去。一個單身小女孩兒,沒有人保護,很危險。如果一定要,找你的同學、朋友幫忙,提前簽好離婚和財產協議,別繞世界在網上踅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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