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下官沒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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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烏國鈺招了?!

    這不可能!

    端坐在西廂房屋簷下的吳緒寬不動聲色,以他心性,不可能因為周安一句話便失了神色,他不相信烏國鈺會招認什麽,自己沒來時,他都不會招,自己現在坐在這兒,他更是不敢招!

    能不能找到烏國鈺貪腐的證據,關乎的可不僅僅是烏國鈺自己的生死,還關乎吳緒寬與女帝的博弈,烏國鈺不可能不明白這一點。

    所以,吳緒寬認為,周安是在唬人,定還有後招。

    不僅僅他如此認為,在場其他人也是如此認為,甚至連袁勝師,都持懷疑態度,

    烏國鈺沒有招認的道理。

    他這麽想死?這麽想全家死?他不怕吳緒寬了?

    “我……招什麽?本官什麽都沒說,你……你在說什麽?”果然,烏國鈺開始大叫,他真的是一臉懵逼。

    周安卻是回身一歎,有些悲憫的看烏國鈺:“唉,烏大人,您何必了,說都說了。”

    “我……我……我說什麽了……我……咳咳咳……”烏國鈺話沒說完,又開始劇烈咳嗽。

    周安也不管他,徑直向袁勝師走去。

    兩人在院中碰頭,袁勝師給了周安一個疑問的眼神,其實他是想問,周安這是什麽算計?

    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周安身上。

    周安對袁勝師示意,等袁勝師附耳過來,他低聲道:“東西,就在你我腳下。”

    “嗯?”袁勝師一愣,眼泛精光看向周安。

    周安卻是猛的雙臂一展,身上披著的大氅直接向後揚飛了出去,他裏麵穿的是彩繡九蟒袍,隻見他又向後一個空翻,張開的雙臂略微一翻,雙手握拳,周身猛然掀起狂暴的氣流,氣勢瞬間達到頂峰!

    恐怖的勁氣在周安周身飛旋著,飄落的雪花不僅僅進不得他的身,反而被吹成了籠罩在烏府上空的雪龍卷。

    周安看起來瘦弱,但他外修通神,並不是秘密。

    袁勝師明白周安要做什麽,反應極快,幾個閃身,便將院子中間堆的幾個破箱子、雜物等,全都踢到了一邊。

    他更是沒忘一直在附近的兵部尚書龔長青,拉其向後躲遠了。

    周安身體一個前閃,帶著驚人的氣勢,凶猛斜衝向地麵,悍然一拳,直接打穿了帶麵上鋪裝的厚石板,半個手臂沒入地下,緊接著又向上一甩,勁氣爆發上掀。

    轟!轟隆隆!!!

    院中地麵因周安這一擊,直接掀飛了起來,那一塊塊三尺長寬半尺厚的鋪裝石板,如浪潮一般洶湧而起,與飛雪、泥沙一同,向院子南端飛去。

    被掀飛的石板足飛起五六丈高,以潑灑之勢向南,場麵頗為震撼。

    周安又雙臂一劃,身體一震,迅猛一個翻身,周身帶著狂暴勁氣,一巴掌拍在了已被掀飛石板露出下方泥土的地麵上。

    嘭!

    一聲好似悶雷般的響動,使地麵一震,又沉寂大約一息,卻聞得“轟隆”一聲,數不盡的泥土竟從周安落掌處炸起,形成一直徑近丈的泥土柱,向上衝擊。

    周安順勢後躍躲閃,在兩丈外站穩了。

    地下的泥土,飛上了天空,好似泉湧,而在這些泥土沙石中,竟還有一些金屬碎屑,以及……成錠的金銀。

    轟鳴震動持續一陣,飛揚潑灑的泥土歸於地麵,一切歸於平靜。

    一片寂靜。

    周安看了自己打出的大坑,又目光一掃,直接彎腰,在自己身前地上,撿起了一錠剛剛飛過來的金錠,看了看,拿在手裏把玩。

    吳緒寬終於變色,再也坐不住了,在椅子上霍然起身。

    “快,將這裏挖開!”袁勝師打破了寂靜,揮手喝道。

    周圍錦衣衛反應過來,迅速聚集在院中,一些人跳入了坑中,直接用手開挖……錦衣衛平均實力雖不如神策軍,但也不差,一個個都是功夫了得,放在江湖上,怎麽也都要算是二流高手了,其中更有地煞強者。

    雖然沒準備足夠多的趁手器具,但他們就算是用手挖,也是不慢了。

    而且,周安已經在地上打出了開口,他們並不需要挖太多,便能摸到箱子。

    很快,第一個箱子便從大坑裏抬了出來,這箱子是破的,蓋子已經碎了……是被周安之前打破的,正因為這箱子破了,所以才有金銀從裏麵崩出來。

    周安走到這破箱子前,抬腳將箱子踹倒。

    嘩啦啦……金錠銀錠撒了滿地。

    周安回身看向烏國鈺,陰柔道:“烏大人,您還有什麽話說?!”

    烏國鈺已經臉色煞白,呆若木雞。

    他什麽都沒說。

    他真沒說啊!

    可怎麽,怎麽就被找到了?

    在某個瞬間,烏國鈺身子懷疑自己是不是忘記了什麽,是不是被周安迷惑了心智真的說了什麽,他都有些懷疑自己了。

    大大小小的箱子被一個一個挖出來,全都被打開,裏麵不僅僅有金銀,還有珠寶首飾,甚至一個箱子裏,還裝了足足半人高水缸大的整塊白玉原石,也不知道價值幾何。

    烏國鈺知道,完了,自己完了!

    周安正看著烏國鈺,看他的反應,小亭子腳步很輕的走到周安身後,他撿起了周安之前甩掉的大氅,已經抖幹淨。

    “公公,小心著涼。”小亭子將大氅披在了周安身上,幫周安收緊,而後又將小茶壺遞給了周安。

    周安抱著小茶壺暖手,又向烏國鈺走了幾步,而後道:“烏大人啊,事已至此,您是不是……”

    “我沒招,我沒招,我什麽都沒招!”烏國鈺突然瘋狂的叫喊起來,這話卻不是對周安說的,而是對吳緒寬:“吳閣老,下官沒招啊,下官真的什麽都沒說,吳閣老,您要相信下官……”

    周安抬了一下眉毛,微微側身,扭頭看向了西廂房屋簷下的吳緒寬。

    有意思。

    到了這個時候,烏國鈺竟然還想著向吳緒寬證明自己沒招,他不想讓吳緒寬覺得自己是叛徒,這……

    吳緒寬老臉已經陰沉的嚇人,他負手在西廂房屋簷下,一言不發。

    周安看他。

    他也看周安。

    四目相對。

    周安嘴角緩緩上翹,又露出了那種,意義不明的笑容。

    突然!

    “你幹什麽?”後麵傳來錦衣衛的爆喝聲。

    周安猛的回身,卻見烏國鈺竟然奮起反抗,他本是地煞境,雖病的極重,這天寒地凍的又被折騰的不輕,但突然爆發,看押他的錦衣衛被打的措手不及,竟被烏國鈺奪去了刀。

    烏國鈺拿到刀,猛然向後一躍,跳上了北房門前的台階上。

    他拿到刀卻並未傷人,而是將刀架在了自己脖子上。

    周安暗道了一聲不好,迅猛向烏國鈺竄去。

    卻已來不及。

    “下官沒招啊!”烏國鈺悲吼一聲,猛的將刀一劃。

    鮮血潑灑。

    烏國鈺直挺挺的倒在了門前。

    他竟然自刎了!

    這特麽是以死明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