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運的開端，第一絲灰白氣流，令人生自此改變的百年銅幣居然是一個假貨。

    “這可真的是……”

    韓東也無言以對，哭笑不得。

    假冒偽劣，害人不淺，他連忙拿起剩餘的至理能源，推動那枚銅幣的時間屬性，但令他錯愕的是，推不動，仿佛是銅牆鐵壁，固定了的時間。

    怎麽回事？

    這枚銅幣是假貨，沒有灰白氣流，將會造成不可設想的時間事故：要麽他所在的時間線陷入崩潰，要麽他所在的過去時間，土崩瓦解：“恩，一定有轉機。”

    須知。

    時間坐標係，無數時間線，隻有一條亮著的。這證明韓東改寫過去，是必然，是合理，無論如何，都會發生。

    “是了是了！”

    “不管我怎麽折騰，時間線不會損壞……因為凡是我推動的時間變化，都是曾經發生的，注定發生的事情！”

    念及此處，韓東不急了，他變得不慌不忙。

    雖然以他的思維，意識層次，暫時沒法理解這麽複雜的時間構造，但是無知者無畏，韓東很慶幸自己對時間一無所知。

    不過。

    那一股微弱力量，究竟是什麽，韓東很重視：“什麽東西可以穿透時間，淩駕三維之上？”

    四維力量嗎？不太像。

    好歹也是悟出四維存在能的第一個天尊生靈，兩相對比，韓東認為那不是四維之力。

    “唔。”

    意識閃爍，高速運轉，仿佛時間都停滯。

    對韓東而言，每一個刹那，幾如一個個漫長紀年，他看到自己坐在書桌前，指尖觸碰到銅幣的那一刻，時間似乎融化了，他可以進行推動。

    霎時間，韓東明白了，那一股微弱力量賦予他推動時間的能力，有一個前提條件，就是他觸碰到的東西。

    “嘖嘖。”

    “穀元亮啊穀元亮，美滋滋拿假貨當傳家寶，就不能找人鑒定嗎。要不是我回到過去，真被你給害慘了。”

    韓東嘀咕了兩句。

    轟！

    至理本源，通過他的意識，全數注入銅幣內！

    改變一個物品的時間屬性，比記憶簡單多了，又輕鬆又流暢……正正好好推動了一百年，眼見著銅幣之內，誕生出命運痕跡……十個星年的時間，就會有命運痕跡。

    韓東也為之驚歎。

    除了命運，萬事萬物，全都得服從時間。可想而知，時間道則不愧是最強道則，古往今來萬萬載，沒哪個智慧生命，領悟得了時間。

    ……

    “我現在的行為，算不算領悟了淺層時間？”

    ……

    “嚴格來講，是那股微弱力量，打破禁忌，推動時間，我隻是暫時使用，並沒有真正擁有。”

    ……

    “五年記憶，百年銅幣，已經出現了。我卻還不懂，那一股超越時間的奇異力量，宛若燭火，生生不息，到底是什麽。”

    ……

    喃喃自語了很久。

    韓東沉吟，思緒良多，然而大天尊的思維意識高速運動，一個刹那，億萬念頭，隻是等閑。

    外界僅僅過了一兩秒，完成了改變過去的壯舉，韓東如釋重負，徹底鬆了口氣，就在這個時候，他感應到了那一股微弱力量的源頭，是分散的。至於先前，劇烈情緒，影響了他的感知。

    “散開了？”

    “一二三，四五六……總共有六個根源……散發著微乎其微，卻又能打破桎梏，無視時間的力量。”韓東徹底震撼了。

    總量沒有變，源頭卻多了。

    最近的源頭，正是他自己。

    令韓東大吃一驚的是，就在這個中學，還有兩個源頭！

    “我瞧瞧。”

    沿著力量的傳遞，韓東飛過去，穿過一間間教室，下了一層教學樓，他看到坐在教室第三排、秀發束起、咬著指頭的張朦，她歪著腦袋，思考數學題。

    “咕咚。”

    她喝了口礦泉水，泉陽泉的。很久遠的品牌，現在的地球都沒有礦泉水了，全是營養液。

    她就是源頭之一。

    韓東又急匆匆飛向武術生集訓之處，看到另一個源頭，那是寧墨離……然後是第四個源頭，在家睡覺的小茜……第五個源頭，剛給小茜喂完飯，出去工作的老媽陳淑……第六個源頭，外地考察進貨渠道的老爸韓聞誌。

    這些源頭，加在一起，形成了微弱力量。

    超越時間！

    超越三維！

    微弱而又堅定，渺小而又不屈，牽著他改寫過去！

    “是……”

    韓東眼眶變得晶瑩，笑了起來：“是愛啊。”

    什麽樣的力量，能夠穿透時間、空間的阻礙，不可阻擋？

    什麽樣的力量，能夠改寫過去、未來的軌跡，超越一切？

    什麽樣的力量，能夠達到真正的永恒不朽、真正的無法磨滅、即便是弱小卑微的如同塵埃泥土，即便是若有若無的被所有人忽視？

    唯有愛。

    那不是簡單的荷爾蒙激素，那不是科學解釋的腦部細胞化合物，真正的愛，永不消逝，甚至能超出三維與四維的壁壘邊界。

    神奇歸神奇，但沒有那麽強大。假如韓東不是大天尊，沒有領悟四維法則的碎片，他根本感應不到這一股微不可查的力量，直麵時間坐標係，與別人相同，他隻會感到新火山的吸引之力。

    ……

    因為愛，永恒不變，使得他能夠推動時間，哪怕一丁點浪花，通過漣漪效應、蝴蝶效應的擴大化，亦可演化出波瀾壯闊的海嘯。

    於是韓東開始了一係列計劃。

    計劃代號‘救世主’。

    他想試試，能否通過時間坐標係的細微改動，阻止發生在未來的那一場滅世浩劫：“我的過去改變了，未來也相應改變。那麽人族的未來也一定可以改變。”

    遺憾的是，地球階段，無論他怎麽折騰，全都無人察覺，對銀河係沒影響，對人族疆域，更是沒作用。

    再然後踏入星空，還是沒用。

    銀河係太偏僻，坐落在寰宇古國牙錄星區的角落，隻是發生在身邊的一到兩秒的時間推移，毫無意義。

    直到他初入殿堂，加入薪火區，歸入原始星門……天尊的意識推演，遠遠勝過任何一個智能核心，韓東嚐試著，通過影響薪火區，滅個生命族試試……花費了無數精力，無量時間，堪堪滅了一個公認最弱的二流虞洛族。

    “別怪我心狠。”

    “反正你們遲早會覆滅。”韓東還記得那段時間，他初入太初星門，荒古殿堂的太初前去訪問虞洛族，即將回返之際，有位太初名師被殺害，驚動了荒古殿堂。

    緊跟著，爭端激化，荒古殿堂直接滅了虞洛族。

    想當年，他隻是恒宮級，不具備參與生命族博弈的資格。隻是在事後得知，有天尊出麵，三擊打死虞洛族的唯一至高。

    “等等。”

    韓東忽然愣住了。

    他以為自己改變的過去軌跡，全都是親身經曆的。那現在有個問題，過去，真的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