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0 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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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延秀珠站在呼延雄身後,看到蕭天禦進來,臉色歡快,想要和蕭天禦說話,但看到身邊臉色沉重的父親,和表情僵硬的哥哥,將到了嘴邊的話又咽了下去。躲在後麵悄悄對蕭天禦嘟了嘟嘴,回到自己座位上坐下。
蕭天禦看到呼延秀珠的樣子,腦海中浮現出幾年前,呼延秀珠牽著自己在雪京城的各個小巷子奔跑追逐的情景,有些異樣。緩緩的朝呼延秀珠點點頭,嘴角浮現出一絲淺笑。
“安東侯爺,不知今日到我郡王府,卻是有什麽指教?”蕭天禦率先坐在主位之上,聲音平靜,不悲不喜。
呼延雄略為欠一欠身,揚聲說道:“自從武王妃和郡王來到安樂郡,我便想要來拜訪,隻是因為軍務繁忙,所以一直沒能抽出時間。雖然說現在皇朝防禦戰線都是在西部,離我東部安東軍很是遙遠。但戰事一起,軍中各部便需勤練軍務,隨時聽候召喚。”
又轉過身,向蕭海彎身說道:“大哥,二弟好久都不曾與你相見,也很是掛念,沒能及時來探望,還請大哥見諒。聽聞大哥一舉挫敗歐陽道臨,看來前些時日關於大哥身體出了問題的消息,都是些不實傳聞了。可喜可賀!”
蕭海聽到呼延雄的話,冷哼一聲,說道:“有勞安東侯爺掛念,如今王爺不在,蕭海也已不是軍中顯貴,如今不過是郡王府中一名管事,一介布衣罷了,侯爺無需客氣。”
蕭天禦更不客氣,說道:“侯爺一心為當今皇上分憂,厲兵秣馬,隨時應戰,此等忠君之心,應當表彰。隻可惜天禦一個閑散郡王,沒有機會麵交皇上,不然,一定會將侯爺的所作所為和一片忠心,上稟無誤。”
蕭天禦心中冰冷,想到母親給自己說起的那些往事,惱怒不已!
哼,想當年,你安東侯乃是我父王視為左膀右臂的軍中五虎之一。說到底,是我武王府一脈。想當初,你隻是一介參將,因觸犯上司,那位上司自視乃是歐陽一脈勢力,不問情由,便要斬殺掉你。幸好我父王正好巡視軍營,救你一命,然後一路信任提拔,才有了你的今天。
雖然後來父王失蹤,你受了連累,被打壓,失去昔日榮光。但相比於當日險些成了別人刀下之鬼,卻何止強了千百倍。
難道世人的眼睛,都隻能看到眼前的失勢,卻看不到往日的得救?真是何其荒謬,何其可笑!
呼延雄老臉微微一紅,隨即恢複如常,對蕭天禦說道:“郡王爺,我兒呼延鴻,一向忙於軍中為我分憂,對於郡王也是知之甚少,並不熟悉。若是有什麽冒犯或者誤會的地方,還請郡王爺能一笑置之。”
“鴻兒,過來給郡王見禮。也一並拜見一下你大伯。你大伯可是玄境高人。”
呼延鴻起身,向蕭天禦抱抱拳,猶豫片刻,低聲說道:“若有得罪郡王爺的地方,還請見諒,”
又走到蕭海麵前,便要躬身下去行禮拜見,卻被一股無形力量托住,怎麽也拜不下去。蕭海麵色冷漠,說道:“不必了。”
蕭天禦看了呼延鴻一眼,慢聲說道:“呼延公子如今正是安東軍中新貴,又與郡守公子相交莫逆,在這安樂郡也是後起風雲人物,無需客氣。你我雖然相識不久,但是,呼延公子對天禦的照拂之恩,天禦不敢稍忘。所幸山高水長,來日方長,有的是機會親近!”
蕭天禦說到“照拂”兩個字的時候,忍不住加重了語氣。
說罷轉頭看向呼延雄:“自我父王失蹤,安東侯便一直忙於軍務,而天禦和母親則是艱難求存,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誼便淡了,也是常理。”蕭天禦看著呼延雄,侃侃而談,關於父王當年舊部,像呼延雄這般的,恐怕以後會不斷出現,自己需要有一個態度。
關於昔日我父王故交好友,或是舊部麾下,如今我父王現今不在,天禦也並不想挾恩圖報,大家能念及舊情,天禦心存感激,若是各走各路,天禦也不勉強,隻要各自安好,也是幸事!
但,如若落井下石,站在我郡王府對立麵,甚至安下黑手,背叛謀害,天禦也不會做那優柔寡斷的好人。
有恩報之,無力報之則容後圖報。
有仇必殺之,不殺之怎能後快?
呼延雄聽到蕭天禦話,心中暗自追悔,自己忙於軍務,在郡王府一事上,態度猶豫模糊,才導致了鴻兒與郡守府越走越近,如今更是已同水火,也許當日,自己選擇疏遠武王府,避免嫌疑,明哲保身的時候,便注定了今日的尷尬局麵吧。
呼延鴻心中則是暗自鬆了一口氣,在郡王府一事上,父侯一直態度藥材,非要念什麽舊情。這人都失蹤了好幾年了,還有什麽可期待的?
再說歐陽家背靠劍宗,勢力盤根錯節,底蘊深厚,也不是一個新生的郡王府可以抗衡的。
真不明白父侯在顧忌什麽?如今皇朝形勢變遷,手握兵權,便可稱霸一方,就連歐陽家甚至劍宗都要與我安東侯府交好,何必還來這郡王府,和這個乳臭未幹的所謂郡王虛與委蛇,折節敷衍?
情誼?恩情?這些有什麽用呢?能當飯吃嗎?
偏偏要我來這郡王府中賠罪,真是多此一舉。隻要自己實力夠強,他說,便是郡王府有求於我呼延鴻。即便他如今說得多麽慷慨激昂,傲骨錚錚,到最後,還不是實力說話?
此時呼延秀珠輕靈的聲音傳來:“天禦弟弟,我才不管其他人怎麽想怎麽做。總之,秀珠姐姐絕對是向著天禦弟弟你的。”
呼延秀珠說完,嘟著嘴用眼角瞥了一眼呼延鴻,略有些不滿。哥哥現在是越來越討厭了,天天和歐陽存秀那個自大狂攪在一起,搞風搞雨。真不知道,那個歐陽存秀有什麽好,哪一點比得上天禦弟弟了?
把安東侯府押在歐陽家和劍宗一邊,這樣真的好嗎?
今天說好的來賠禮道歉的,可是父親和哥哥,一個猶豫不決,還端著侯爺和長輩的架子。一個死性不改,敷衍了事,並無誠意。隻怕這一趟拜訪郡王府,是白走一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