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瑤看著握著張小凡手腕不停落淚的小月，麵色也逐漸蒼白，她沒有想到給她煉的藥會對身體造成這麽大的傷害，如果知道就算在不知道他是張小凡的時候，她也不會讓他煉的。

    “……小月……小凡他到底怎麽了？”碧瑤情急之下又叫了他小凡，她從來就沒有忘記過他，更不想讓他死，就算是現在也一樣。

    “……”小月沒有說話隻是突然轉過頭，用冰冷的眼神看著她，把碧瑤嚇了一跳，不過很快就釋然了。

    張小凡變成這個樣子有一大部分是因為她，小月恨她也是應該的。

    “小月，他到底怎麽了，你知道了是嗎？”鬼先生看她沒有回答碧瑤的話，於是問，小月應該是知道了什麽。

    “……都是因為她，如果不是因為她，師傅怎麽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了救她，師傅付出了多少，沒人知道，但是到最後卻什麽也得不到，甚至得不到她來看看他……現在好了，師傅再也不需要你來看他了，你滿意了吧。放心……等師傅醒來，我就帶他走……你也不用在躲著我……你……”

    “……小……月，閉嘴”在小月還想繼續說的時候，袖子被拉了一下，她趕快停下，轉到床上躺著的人。

    張小凡不知道自己睡了多長時間，他是被小月的聲音吵醒的，聽見她又在說一些不該說的話，隻能拉她，他沒有多少力氣去大聲說話。

    “師傅，你醒了，你感覺怎麽樣？”小月驚訝，如果她沒有感覺錯，師傅是清醒了？但是為什麽她有種不好的預感。

    “……小月，我不是告訴你了嗎？”張小凡現在覺得自己沒有任何力氣，他知道自己的時間不多了，他在煉藥的時候就想過會這樣，沒想到還能醒過來，用自己的身份再次見到她。

    “我隻是……”小月還要辯解，被張小凡攔住了。

    “……碧瑤，我……你的身體感覺怎麽樣？”張小凡看向站在床邊，沒有向前的人兒，他知道碧瑤是不會原諒他的，以前他可以等，但是現在好像不能了吧，現在的他隻想知道她的身體好了嗎？

    那種藥在幾百年內都沒有人吃過了，他不知道能不能成功，碧瑤能不能好，但是這是他唯一的希望，他不會放棄一點點的可能，就算是付出多麽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

    “……”碧瑤沒有說話，她該說什麽呢？這個人為了她付出所有，但是他們之間又有著不可跨越的天塹。

    她以為都過去這麽長時間了，他應該不會在出現了，他們就應該永不相見，就像他那次說的——後會無期一樣。

    沒有想到再見卻是以這種形式，看著他虛弱的躺在床上，白色的頭發散亂的鋪開，用蒼白透明的臉小心翼翼的看著自己，碧瑤心裏難過極了，眼淚不由自己的滑落。

    “碧瑤，你別哭啊……咳……咳咳，我錯了，你不要哭……我這就走……你……呃……咳咳咳……”張小凡看見碧瑤竟然哭了，他突然間明白，他其實不應該來的，碧瑤好了，他就應該走了，為什麽還要來找她，讓她為難呢？

    他不管自己的傷，掙紮著要起來，可是他有點高估了自己，他一動胸口就像炸裂了一樣痛，讓他連說話都費力，咳嗽根本停不下來。

    他感覺到腥甜從喉嚨裏湧出，都來不及咽下去。

    他竟然把碧瑤的床單弄髒了，碧瑤會不會更嫌棄他呢？腦子裏想一些有的沒的。眼前卻越來越模糊，他聽見有人喊他，但是他回答不了。

    最後在想以碧瑤的性格會不會就這樣把他給扔出去，應該不會……逐漸的，他的世界又恢複到像那幾天一樣的黑暗，聲音也漸漸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