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從另一個角度來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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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我記事起,我爸和我媽的關係似乎就特別好,”穆容垂著頭說,她說這話的時候,語氣裏有一絲猶豫,因為後來發生的事,讓她對自己的判斷產生了懷疑,如果他們的關係真的很好,那為什麽,為什麽……
楚逸點點頭,對於一個剛開始講故事的人,她最需要的就是你的肯定,這聽上去似乎是一個不錯的開頭,為了自己能夠完整的聽完這個故事,他當然要鼓勵這個女人繼續講下去。
“從我上初二的時候說起吧,那個時候我十三歲,在京大附中上來著……”“等等!”楚逸突然打斷了穆容,咽了口唾沫,有些不可思議的問,“你在京大附中上?”穆容點點頭,不理解他為什麽這麽激動。
“我也在京大附中上啊,說起來咱們應該是校友,而且……”楚逸抿唇,總不好,直接問她是哪一年上的初二,據說女人對年齡都比較忌諱,他現在是真的很想知道,這人的年紀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又在同一個學校上過學,為什麽自己一點都沒有聽說過她?
“是嗎?我那個時候挺叛逆的,一個學期裏差不多有多半個學期都不在學校,沒見過你應該也不怎麽稀奇吧,再說,咱們還未見得是一屆的。”穆容撓了撓耳後,這樣說,正好給了楚逸一個台階,楚逸連忙巴巴的問,“那你是哪一屆的呀?”穆容皺了皺眉,“你到底還聽不聽了!”楚逸果斷閉嘴,穆容整理了一下思路,繼續講了起來。
穆容清晰的記得那是一個下午,天氣本來就有些陰沉,她百無聊賴地窩在臥室裏打遊戲,聽到外麵的閃電聲,無奈之下關了電腦下樓,卻驚奇地發現,爸爸和媽媽都坐在客廳裏,神色很是嚴肅,她本來想去問問發生了什麽事情,就在這個時候門鈴響了。
穆老爹站了起來,想要去開門,卻被穆夫人拉住了袖子,場麵一時僵持了下來,穆容可理解不了這些,她隻聽到有人按門鈴,而爸爸媽媽又有事不能去開,這種小事他自然很樂意代勞的。等兩個人回過神,他們的寶貝女兒已經走到門口了。
穆容至今都十分清晰的記得穆南第一次出現在自己麵前時的情形,他站在那個女人身後,畏畏縮縮的,好像隨時會有人打他一樣。而那個女人,老實說,穆容見她的第一眼,就不怎麽喜歡她。
女人居高臨下的瞥了他一眼,挎著包蹬著高跟鞋,鏘鏘鏘的就走進去了,門口隻剩下十三歲的穆容,和十歲的穆南。
“你是誰?”穆容疑惑的問,並且熱心地把他讓進了門,是因為外麵那麽冷,這個人才看起來像是在發抖嗎?那個時候的穆容,還不知道她即將麵臨的是什麽。
“你來了。”穆老爹很是痛苦的說,眼神四下遊離,根本不敢往這個女人身上瞟,而穆夫人,連站都沒有站起來,偏著頭坐在沙發一側,穆容覺得這事情更加奇怪了。
“來,過來。”女人對著穆南招手,穆南小心翼翼的走過去,就聽到女人說,“這就是你的爸爸,快,叫人。”穆南如遭雷擊,驚愕地抬起頭,這個人,是自己的爸爸?那他旁邊的女人呢?有好多問題一下子湧到他的腦海裏,堵得他什麽都說不出來,而爸爸兩個字,明明都在心裏醞釀了好半天,就是衝不出嗓子眼。
穆容睜大眼睛,叫爸爸?這是怎麽一回事兒?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有睡醒,爸爸和媽媽那麽好,怎麽會,其實穆容雖然才十三歲,但是知道的已經很不少了,譬如……出軌,她在書上看到過這個詞,可是無論如何也無法想象把這個詞套在自己爸爸的身上是什麽樣的,因為爸爸和媽媽看起來是那麽的相愛呀。
“你們上樓去玩吧,小孩子不要參與大人的事,快去!”穆老爹有些慌亂的說。而那個女人不樂意了,“穆天海,你敢做還不敢說嗎?拋妻棄子,你的內心就不會有那麽一點點愧疚?每天晚上,你是怎麽睡得著的?”
拋妻棄子!這四個字在穆容的腦袋裏炸響,她不敢相信的看了眼穆夫人,卻發現穆夫人已經撲簌簌的掉下了眼淚,穆容推了站在身旁的穆南一下,頭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所以,你就這麽跑了?”楚逸抽動了一下唇角,原來這人一生氣就往外跑的毛病那個時候就有啊!穆容點點頭,楚逸接著問,“那後來呢?”穆容攤手,“我都跑出來了,當然叫什麽都不知道了。”
這個沒頭沒尾的故事徹底噎住了楚逸,他感覺自己就是個受虐狂,每次都被這個醫生xiǎo jiě姐換著花樣欺負捉弄,可自己還是很喜歡和他相處時的感覺。
“出去吧,這裏待著悶的慌。”穆容提議,楚逸從善如流的點頭,再次回到客廳,卻發現老爺子和楚爸爸在那裏坐著,兩個人誰也不是傻子,很快就明白發生了什麽事情,楚逸感覺有的尷尬,“爺爺,爸爸,都這麽晚了,你們怎麽還不睡啊?”
楚爸爸咳了一聲以掩飾自己的心虛,而老爺子的段數就高明多了,他閉目養神,裝作沒有聽到這個問題,半晌,慢悠悠的問,“你們去哪裏了啊?”
這麽一晚上的接觸,穆容差不多也明白了這兩個人是什麽性格,忍不住有些好笑,扭頭看向楚逸,生活在這樣的家庭中,他一定很幸福吧?哪裏像自己……
想從楚逸嘴裏套話可不是那麽容易的事情,磨了半天嘴皮子什麽都沒有問出來,老爺子和楚爸爸喪氣的真的上樓睡覺了。
“你回醫院吧。”楚逸突然說,“啊!”這話題轉得穆容有些猝不及防,這會兒她才想起來白天在醫院,他們可是剛大吵了一架,自己還發誓說這人要在醫院自己絕對不會與他共存。
“我早好的差不多了,就出院了,你回去吧,我先前做的確實不對,其實,你還是挺好的一個醫生的。”楚逸認真的說,看著他那認真的眼眸,穆容突然有點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