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從未露麵的楚逸媽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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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飽了就起來走走,我去洗碗。”楚逸溫柔的說,穆容點頭,雖然這人不說,自己還是能看得出來他確實是被剛才那個問題傷心了,到底應該怎麽做啊,穆容從來沒有如此懊喪過自己不懂哄人的技能。
等楚逸洗完碗出來,發現穆容並不在客廳,下意識的就往陽台那邊看,可陽台也沒有人,他低下頭,雖然還是有些心慌,但既然已經把他帶這裏了就是打算完全接納她的,而自己的過去,遲早都要讓她知道,還真應了那句老話,趕早不如趕巧,也許今天就是個好時機吧。
推開主臥房間的門,果然看到穆容在盯著牆上放大的zhào piàn發呆,那是楚爸爸和……那個從未謀麵的楚夫人的婚紗照,“這裏?”穆容見楚逸進來,本來想道歉,可發現那樣有些太生分,就一不做二不休打算把心裏的疑惑全部解決了。
“這是我媽媽。”楚逸坐到柔軟的床上,穆容卻還在zhào piàn下麵站著,楚逸搖頭,拍了拍身邊的位置,“坐過來,我就告訴你當時到底發生了什麽。”穆容看他,“但是恐怕還沒有你吧,你怎麽會知道發生了什麽?”楚逸歎氣,“從我爸嘴裏聽來的,夠可信吧。”穆容點頭,坐過去的時候也不知道是出於什麽心思,居然“呃”了一聲,差點沒坐穩,要不是楚逸伸手拉了她一把,非得摔到地上不可。
“就是一個已經過去很多年的故事,至於這麽激動嗎?”楚逸問,穆容睜大眼睛看他,不,不僅僅是一個故事,因為這個故事的主角是他的父親和母親,穆容低下頭,突然明白如果自己聽了這些話,兩個人的關係將會更加糾纏不清,可事情已經發展到了這個關節眼,臨陣脫逃的話,穆容搖頭,自己都會看不起自己的。
見她已經擺好姿勢要聽,楚逸也懶得矯情,略微理了理思路,就開口道,“我母親是在我七歲那年出事的。”穆容想要安慰他,卻不知道該如何說,楚逸不和她客氣,很自覺的捏住了穆容的手,涼涼的感覺傳來,穆容才發現這人手心都是汗,要把這些痛苦的回憶從腦子裏挖出來,他想必也很緊張吧,算了,如此想,穆容就沒有掙紮著抽回手,而她的默許也確實是讓楚逸心裏好過不少。
“我那個時候其實還不記事,後來上學了發現其他人都有媽媽,就我沒有,開始在家裏發脾氣,現在想想其實也挺幼稚的。”楚逸雖然是以一種極為輕佻的語氣說出了這句話,可還是掩蓋不住他內心淡淡的心酸,穆容看他,七歲,那個時候自己在幹什麽?果然,同是天涯淪落人,而且這人淪落的可比自己慘多了,雖然知道這樣想很不厚道,可穆容心裏就是忍不住升起一股滿足來。
楚逸完全沉溺到了回憶中,也沒那麽多精力理會穆容,自顧自的說,“我是被爺爺看著長大的,記憶裏爸爸很少出現,就算出現每次都是喝得醉醺醺的,亂七八糟的說些我聽不懂的話,我也就經常躲著他走,隻有爺爺在的時候,爸爸還會像個人樣。”
能讓親兒子說出這種話來,穆容還真想象不出來那時候的楚爸爸是個什麽樣子,難道是楚夫人去了自暴自棄,那也不至於自暴自棄這麽多年吧,她垂下眉眼,最起碼上次自己在楚家莊園裏看到的楚爸爸是正常的,而這中間到底經曆了什麽,還真是吊人胃口呢。
“大概十一二歲吧,我記得也不是很清楚了,反正那個時候上初三。”楚逸用空著的那隻手揉揉眉心,穆容控製不住插嘴,“十一二歲上初三?”楚逸笑,“就是跳了幾級。”“幾級?”“忘了。”如此簡潔明了的回答,堵的穆容完全沒有問題了,給了他個你繼續說的眼神,便準備接著好好聽故事了,楚逸卻把目光投向窗外,眼中漸漸失去了焦點,顯然是回憶挖的有點深了。
那是一個下午,一個大雨瓢潑的下午,十一二歲的楚逸從學校回來,發現楚爸爸居然難得的坐在客廳裏的沙發上,楚逸本來準備過去打個招呼,可還沒有靠近,一股濃鬱的酒精味撲麵而來,這是又去哪裏喝醉了回來的,他小小的眉皺成一團,就在幾個小時前,還有同學問他的媽媽是什麽樣子的,他回答不出來,在他印象裏,媽媽就是裱在相框裏的相片,不會說話,不能動作,唯一值得稱道的,是很漂亮,楚逸暗自點頭,比他見過的所有女人都漂亮。
楚逸不打算招惹楚爸爸,小心翼翼地打算上樓。,楚爸爸卻沒打算這麽輕易的放過他,“沒看見我嗎,連個爸爸都不叫,給我過來。”楚逸暗自叫苦,這種事情雖然不經常發生,但是有過先例的,記得上一次他喝醉的時候就拖著自己把自己關到了門外,而那個時候,他也才八歲。
“爸爸。”楚逸乖巧的說,內心無比渴望爺爺快點回來,可爺爺平時還要去公司,本來就很忙,能分出心神來照顧自己,就已經很不容易了,又怎麽能指望他時時刻刻都在家裏呢。
“去哪裏了?”楚爸爸醉醺醺的問,楚逸還是沒有抬頭,“剛從學校回來。”“嗯。”楚爸爸似模似樣的點頭,“學習怎麽樣?”“還可以。”“什麽叫還可以,好就是好,不行就是不行,還可以是幾個意思?”楚逸感覺自己都快要哭了,好久沒見過這麽可怕的爸爸了,要是他還和上次那樣把自己鎖出去怎麽辦?不,那個時候他還小,現在他大了,爸爸會不會打他,越想越恐怖,楚逸幹脆哆嗦著說不出話了,“問你話呢,啞巴了?”
楚逸一個激靈,居然下意識的退了半步,楚爸爸本來就喝醉了,毫無理智可言,如今更是被他這個舉動激怒,“什麽意思,我是你爸爸!”楚逸忍了這麽久,終於忍不住要爆發了,“你才不是我爸爸!”“你說什麽,再給我說一遍?”楚逸哭喊這說,也不顧楚爸爸的眼神有多嚇人了,“我就說,你不是我爸爸,不是,別人的爸爸根本不是這個樣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