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路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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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恪看了下手表,現在是2057年9月13日,中午11點05分。他站起來活動了一下四肢,感覺良好,他撩起褲腿看了一眼,令他驚奇的是腿部的傷口在短短的時間裏已經愈合,“我的背包?”他問道。

    “在門口。”

    “你一個人把我和我的東西搬回來的?”薑恪疑惑的問。

    “怎麽可能!”詹姆站起身來,打開一扇門,後麵站著昨天他修複好的四足機器人,“剛修好的東西,派上了大用場呢,我把你和你的東西都扔了上去,它一路搬回來的。”

    薑恪默默的背起背包,拍了拍四足機器人,“這東西怎麽操作?”

    “當然是按照你的口令了!你怎麽玩的任地狗就怎麽玩它,我昨天可是窩在它側麵,一直在和他玩撿球遊戲才回來的,超長距離的行走。哦,不用謝,成就也幫你解鎖了!”詹姆撇嘴,“真的很辛苦!”

    “謝謝你。”薑恪嘴角微微揚起,顯然解鎖成就讓他很開心,隨後他拉開門。

    “等一下,你要去哪兒?”詹姆看出薑恪似乎是要離開,立刻追在後麵問。

    “安德森。我有朋友在那裏等我。”

    “安德森?”詹姆的表情有些微妙的抽搐,“okok,反正這裏已經是一個被上帝放棄的地方了,你介意帶我一個嗎?我可以為你解決很多……學術上的問題。”見薑恪麵無表情的看著他,他連忙又補充了一句,“自備食物。你就當我是你的jarvis就好。”

    “說人話。”

    “你不認識路吧!我能給你導航啊!現在可沒有衛星照著我們了”,詹姆解釋道。

    “如果你跟的上”,薑恪沒有拒絕,對於現在的世界他不了解的還太多,有詹姆跟著自己將是一個很大的幫助。

    “稍等!我要把研究數據帶上,等我一下!”詹姆立刻開始收拾東西,見薑恪盯著他鋪了一地的試管和屍體之後尷尬的笑了笑,“放心,屍體和試管我不帶,隻帶數據和一部分分析的機器,特殊時期一切從簡。”

    詹姆將最後一點東西裝好,一出門就看薑恪將詹姆收拾的大包小包往四足機器人上麵綁。“等一下,你不會是要走著去安德森吧?”

    “怎麽?難道你能找到車?”薑恪指著窗外的車輛殘骸說,外麵的汽車要麽就是已經被毀掉,要麽就是連啟動能源都沒了。

    “哼哼”,兩天以來,詹姆第一次覺得可以在薑恪麵前揚眉吐氣,他從口袋裏掏出了一把車鑰匙按下了開鎖,研究室樓下傳來車子解鎖的滴滴聲。薑恪朝下看去,那裏正停著一輛古董級的福特猛禽。

    “哈哈,這車終於有機會上路啦!去他媽的尾氣超標!”詹姆拍了拍車蓋。

    “安安,上車”,薑恪輕喝了一聲,四足機器人乖巧的跳上了車鬥,猛禽抖了一下,明顯的向後傾斜了些。

    “輕點,輕點!這車可是古董!”詹姆緊張的喊道,“還有,你真是癡迷啊,你任地狗的指令包,獎勵外加填充包全解鎖了啊。薩摩真是好選擇喲!”

    薑恪站在車門邊,不問反答,“你開我開?”

    詹姆斟酌了一下,他實在是很想開自己的‘老夥計’,但是……他將車鑰匙扔給了薑恪,“當然是你啦,我可是一晚上都沒睡覺!”

    “我看你精神還不錯。”薑恪拉開車門,把車發動起來。

    詹姆連忙繞到另一邊鑽進車裏,“javis不開車!javis負責嘰裏咕嚕!”

    車漸漸駛出研究所,開向高速。

    除了有一些坍塌的痕跡,越往出城的方向車輛越少,人的跡象也越少,“當時受汙染的人都急著趕往醫院”,詹姆看著兩側的景色,緩緩的說道。隨即,他打開了汽車音樂,薑恪毫不意外,這裏聽到的都是很早之前的老歌,詹姆是個老派娛化愛好者,字裏行間不離開老電影,連音樂都是。

    “從這裏到安德森隻有兩小時車程”,詹姆開始履行自己javis的導航功能。

    “嗯。”

    “不過前方幾乎都是無人區了,阿拉斯加,你懂的。”

    “嗯。”

    “雖然聽說當時存活下來的人是去那邊的軍事基地避難了,但估計情形並不會很樂觀。”

    “嗯。”

    “你確定你的朋友還活著?”

    “嗯。”

    詹姆沒有得到除了“嗯”以外的任何反饋,他嚐試性的換了個話題,“你女朋友挺漂亮的。”

    “那是我妹妹”,薑恪想起貼身帶著的項鏈裏嵌著自己妹妹的照片,雖然以自己的身份來說,並不應該把親近的人的信息暴露出來,但是人的情感總是不太受控製。

    “哦……我很抱歉……”詹姆觀察了下薑恪的臉色,在如今的世界裏,親人分離實在是太常見了。

    半晌,薑恪低聲喃喃了一句,“她還活著”,隨即就一言不發,連一個“嗯”都不肯施舍,顯然不想再和詹姆聊下去。

    猛禽經過埃斯特,路兩旁有多輛廢棄的車子停著,他們都保持著朝一個方向的模樣,其中有幾輛車似乎是因為失控衝出了護欄,如果在上空往下看,就會發現這是一個十分具有動態感覺的畫麵。

    “天呐!這是什麽!”隨著薑恪的一腳刹車,詹姆被晃醒了,他驚異的看著麵前的情景。

    薑恪沒有答話,而是示意詹姆來主駕,自己則跳下車往廢棄車輛的方向走去。繞過阻礙視野的廢棄車後,前方的道路上密密麻麻的鋪了一大段的警用破胎器。

    “大意了”,薑恪心裏想著,一聲槍聲像是要驗證他的想法一般,在他在身後響起。薑恪瞬間臥倒,並順勢移動到了聲音反向的一麵以車為掩體。

    第二聲槍響打在了猛禽車門上,薑恪心裏默數,3秒,距離在一公裏左右,看來對方是在用狙擊槍進行攻擊,而且意圖是打算先幹掉車裏目標更為明顯的詹姆。

    薑恪抓住對方開槍的空隙,跑到被那些車衝破護欄的缺口前,“安安過來!”四足機器人在猛禽上抖了一下,隨即一躍就到了薑恪身邊,“打滾!”安安四足扭曲著執行本身無法做到的任務,成功的揚起了大量的沙土。

    薑恪借著掩護趁機移開了缺口前僅剩的三個破胎器,揮舞手臂示意詹姆開車過來。詹姆心領神會,猛踩油門衝了過來,薑恪拍了拍安安,自己借勢跳到它背上,又命令安安躍上猛禽車鬥,無論如何,先衝出對方的埋伏圈才是。

    短短一分鍾內,槍聲又響了好幾次,但顯然超出了它原本的射程。薑恪躲在安安身後,這才鬆開了一口氣,心中默默的感慨,“還好是業餘的狙擊手,要是換成自己的話,兩槍絕對完成任務。”

    詹姆用力的踩著油門,在顛簸的道路上橫衝直撞。

    隨即,薑恪聽到後麵有引擎響動的聲音,有兩輛車在沙塵之中慢慢的露出身形,而側麵也各有兩輛車出現。詹姆在車裏大喊大叫,卻隻能選擇繼續向前,薑恪以為是剛才的狙擊和突發情況讓他驚慌失措,仔細聽了才發現他在大喊,“來射我啊!哈哈哈哈!我就是傑克!尖峰時刻!”

    可詹姆的激動沒有維持過三秒,前方撞過來的越野車讓他不得不急轉方向試圖躲開,然而也許是車技並沒有特效加成,車子側翻了,薑恪在猛禽失去平衡前命令安安下車,而自己則緊緊的抓住安安,保持本身的平衡,跳下了車。

    猛禽向左側翻滾了接近兩圈,才堪堪翻回正麵,其中剛才亢奮的不像話的詹姆此刻已經失去了意識。另一輛車從側邊衝來,明顯是不打算留活口。

    如何才能阻止一輛猛踩油門的殺人車?薑恪沒有絲毫的猶豫,“安安,抱抱那輛藍色的車。”

    安安“歡快的”撲向前方的越野車,強大的撞擊直接把成個車頭壓扁,車尾則高高翹起,副駕駛的人被巨大的慣性甩出擋風玻璃,摔在了薑恪身邊,他的頭骨已經在撞擊中碎裂,鮮血混合著腦漿流了一地。然而這樣的撞擊似乎對安安並沒有造成損傷,稍微失去平衡的安安站穩後,轉身小挪了兩步去嚐試抱抱這輛越野車,卻隻是對車子造成了進一步的毀滅。與此同時,另外一輛被避開的車掉頭返回來嚐試新一輪的撞擊,“安安,抱抱它!”薑恪準備故技重施,然而這次安安沒有回應,隻是繼續擺弄著剛才的汽車殘骸,並且行動有輕微的滯後和僵硬。

    “fxxk……”薑恪隻得掏出槍,瞄準駕駛席射擊,3發子彈連擊,駕駛車輛的人被準確擊斃,薑恪受身回避掉失控的車輛。越野車咣當一聲撞到了附近的護欄,副駕的人七倒八歪的從車上掙紮下來,還沒抬頭看周圍就被薑恪拔出軍刀直插脖頸,軟塌塌的倒了下去。

    解決了眼前的兩輛車,薑恪反身衝回猛禽,“詹姆!詹姆!”他用力拍了兩下對方的臉,詹姆沒有任何的反應,顯然還沒有從剛才的衝擊下緩過來。

    眼看另外的兩輛車也近在眼前,薑恪開始規劃接下來的戰術。首先,是將對方的目標從詹姆這裏引開,並且不能離得太遠,以免他們還留有後手。於是,薑恪迅速的移動到了安安身後,從已經報廢的車裏摸了半天,拎出來一把老式m16。

    這兩輛車裏的人明顯學聰明了,他們看著不遠處的四足機器人,不敢輕舉妄動,車子停在不遠處,下車後車上的人以車門為掩體,開始對四足機器人的方向進行掃射。安安此時因為抱抱的目標已經被它徹底玩壞了,隻是毫無意義的在原地打轉,卻也增加了對方的心理壓力和射擊難度。

    須臾,對方掃射完畢,見這裏一點聲響都沒有,開始慢慢的靠近,準備確認薑恪的死活。

    在接近汽車拐角的地方,烏黑的槍口立刻衝著他們掃射,所有的子彈毫不猶豫的瞄準他們的膝蓋部位,一旦跌倒,下一槍瞄準的就是頭部。其中有一個人掙紮著舉起手槍想要射擊,薑恪用m16槍柄精準的一擊,打在對方手骨的關節處,手槍脫手。下一刻,薑恪已經用槍頂在他的頭頂,用力往下壓,“啪”的一聲,獻血混合著腦漿濺的到處都是。

    完成這一切的薑恪已經滿臉是血,他疲憊的看了一眼猛禽的方向,發現詹姆已經蘇醒,正衝著他傻乎乎的揮著手,“哦,這要是還有人在,他可是要成為靶子的”,薑恪無奈的勾了下嘴角,露出一絲勉強算是微笑的表情。

    詹姆就像見了鬼一樣,伸著手指慌亂的衝著薑恪的方向猛點,嘴裏似乎在喊著什麽。薑恪順著他指的方向回頭,卻沒有看到任何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