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被打成抹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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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門的密封被解除,門框一圈開始向外滲出黑色的汙染物。隨著薑恪將門拉開,大量的黑色汙染物傾灑而出,和房間外部的綠色汙染物一經接觸,發出嘶嘶啦啦的聲響,還有少量燒灼的糊味散發出來。

    對此薑恪早有準備,開門的一瞬間他就向後疾退幾步。他站定觀察了一會兒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準備進入房間。

    “唔……”行動受阻,他發現剛剛邁出去的左腳似乎被什麽絆住了。

    他剛想抬腳,黑色的汙染物卻猛地纏住他的腳踝向屋內拉扯,力量之大,來勢之猛,使薑恪瞬間失去了平衡。他摔向地麵,還未來得及做出反應,他的頭部就已重重的撞擊在地麵上。血液順著他的額頭流下,遮擋了視線,衝擊差點使他失去了意識。

    薑恪甩甩頭,重新找回了平衡。他順勢看向自己的腳踝,一隻黑色的觸手正緊緊的纏著那裏。

    薑恪皺了一下眉,他快速地掏出手槍,將身體側平微微躺下,衝著觸手的方向連續射擊。子彈伴著火光穿出槍口,在膛線的作用下急速旋轉著飛向觸手。黑色的液體被濺的四處飛散,然而拉扯薑恪的力道似乎感應到了獵物還活著,反而加大了纏縛的力度。這讓薑恪覺得腳踝似乎都要被壓碎了。

    在觸手後方,一團黑色汙染物緩緩的升高,像是一團欲待噴發的火山岩漿柱。一個龐大的身影聳立起來,極具壓迫感。

    看來這就是本體了。隨著這個生物“站立”起來,薑恪也被它提著腳踝懸在了空中。那觸手之上的汙染物開始一大堆一大堆的掉在地麵上,連那怪物身上包裹著的黑色汙染物也開始變色、剝離,怪物漸漸的露出原貌。

    “人的……手?”薑恪愣了一下,雖然裏麵的東西已經被腐蝕的不能稱之為手,但那五指的輪廓分明是人類才擁有的。

    薑恪沒有聲息,隻是沉默的看著怪物慢慢顯露他的本形。而那怪物大概因為薑恪的靜止而顯得有些迷惑,他重重的呼吸聲甚至可以聽出肺器官的嚴重破損。

    既然是人形,那麽弱點無外乎是頭和心髒了,薑恪心裏想著。他用腹部的力量將身子輕微勾起,確保能夠瞄準對方的頭部以求一擊決勝。這動作很小,對方卻捕捉到了薑恪的行動,它抓住薑恪腳踝的手立刻甩了起來,薑恪眼前的畫麵都因為高速運動而模糊,隻覺得一陣陣的天旋地轉襲來。怪物將薑恪重重的砸向地麵後,反手將他向屋子的後方丟了出去,薑恪被甩在屋內的牆上,黑色的汙染物趁機瘋狂地鋪湧上來。

    重擊使得薑恪的左腳脫臼了,除此之外,他還感覺自己暴露在外的皮膚正在被灼燒,甚至可以聽見皮膚發出痛苦的嘶鳴聲。

    即便頭還是暈著,薑恪還是靠牆掙紮著站了起來,他看著眼前“巨獸”一般的人,經過剛才的劇烈運動,怪物身上的黑色汙染物已經剝離的差不多了。那人身上遍布燒傷的痕跡,皮膚潰爛、身體畸形。他的身材不能說是健碩,而像是被瘋長的腫瘤包裹著。怪物雙臂和身上殘留的汙染物像黏液一般,緩緩的在他的身上流動,垂到地上,隨著那人的動作而行,仿佛他們原本就是一體。

    薑恪從來沒見過變成這樣的“進化物”,無論是之前的育空狼、熊還是人類,形體上確實有些變化,但通過外形大體能判斷出他們曾經是什麽。而此刻,站在自己麵前的,這……還能算是人嗎?

    “sssssssssarghhhhhhhhhhhhh”,對方從嗓子裏發出沉沉的嘶吼聲,通過他的聲音,薑恪可以感覺出對方的聲帶和舌頭都已經嚴重破損,但濃濃的殺意是沒有破損的。

    從剛才的交戰中薑恪深刻體會到,自己還是無法自由使用進化的力量,現在的狀況是絕對沒有辦法和這個怪物正麵抗衡的,以硬碰硬並非良策。他觀察了一會怪物的反應,腦中閃過一個念頭,接著側身一晃一個假動作,怪物分毫沒有遲疑便撲了過來,薑恪向反方向躲過對方的第一次攻擊之後,他伸手撐了一下怪物的後背,右腳一蹬借力撲到了房間口,在他身後傳來了怪物撞到牆的重擊聲。

    果然不出所料,似乎感官受損,智力也低於正常人類,對方隻是憑借本能在攻擊。

    薑恪趁怪物轉身之際拔槍射空了彈夾,出人意料的是對方反射神經之強大。它居然抬手擋住了子彈。

    薑恪不敢遲疑,他將左腳卡在門縫裏,身體用了股巧勁兒旋轉,把左腳重新接了回去,疼痛讓他臉上掛滿了汗。

    薑恪站起身試了試左腳,情況還沒有那麽壞,至少走動是沒問題的,那麽……薑恪猶豫了一下,轉身就往外跑去。那怪物又撲過來撞裂了門框,他嘶吼著後退了幾步,門對它而言太小了。

    薑恪一邊跑,一邊把身上的異物甩了下去。黑色汙染物與皮膚接觸的部位有著強烈的灼燒感,而衣服則更為誇張的直接被燙出了幾個洞。

    怪物簡單粗暴的砸壞了門板,他又嘶吼了一聲,迅猛的朝著薑恪追擊。根據他的反應模式,薑恪刻意繞著掩體跑,還不時打翻東西設置障礙,將物品拋向別處造成聲響。這一切都是用來混淆怪物的判斷的。但是怪物的速度和力量異常驚人,他對任何動靜都不放過,雖然每次都撲了空,但這小小的距離委實無法保證薑恪的安全。

    此刻,爭取到的時間對於薑恪來說已經足夠。他眼看3號樓的窗戶已在眼前,便單手勾住一把椅子,以右腳為軸心,用力的將凳子掄向窗戶。薑恪緊隨其後,伴著左腳的疼痛,他躍出了這棟建築。

    在半空中,薑恪延展開自己的身體,調整下墜的角度準備落地。而在他的身後,怪物也躍出了窗戶,兩人前後隻差了幾秒。

    “發生什麽了?ke?真是一刻都不讓人省心。”聽到騷動的魯比和詹姆跑出醫療室,詹姆嘴裏還在嘰嘰咕咕的抱怨,隨即,兩人被眼前的情景驚在原地。

    怪物跳下來的時候被窗沿絆了一下,但這並不妨礙他伸手再次抓住薑恪的左腳腳踝,並將他再一次重重地砸向地麵。同時,怪物也因為失去平衡而摔倒在地,但對於它,這樣的挫傷近乎無效。怪物不在意自己的生命安全,毫無痛感可言,宛如一具行屍走肉。

    怪物用力把薑恪拖過來,腳踝處傳來的劇烈的疼痛使薑恪不禁怒吼了一聲。薑恪迅速翻身用力踢著怪物的手,然而這一切都是徒勞,力量的差距讓怪物輕鬆地把薑恪拖到了自己的麵前,他另一隻手一把按住薑恪胸口往下壓,企圖將他的身體壓扁。薑恪感覺自己快要窒息了,肋骨重重的向下壓迫著肺部,身體像是快要嵌入水泥地。

    “ssssaaargghh”,怪物將頭湊到薑恪麵前大聲地嘶吼,同時高高的舉起了自己的拳頭,似乎在宣示著勝利,他頭上的汙染物此刻已經由黑色變成綠褐色,滴滴答答的流到了薑恪的身上。

    “安安!破門!”千鈞一發之際,魯比手指著怪物大聲喊出了口令。

    怪物的拳頭停在了薑恪的鼻梁正前方,它的整個身體用力的向一側飛了出去,重重的摔在地麵上並拖出了一片血跡——是安安使用破門錘將它掄飛了出去。

    詹姆發出了長長的一聲“咦喲……”,他歪過頭去,用手擋住了臉,畢竟安安這力道連防爆門都經不起一下。

    即便如此,那怪物卻還沒死,他的身體被巨大的衝擊打的變形,卻依舊扭曲的嚐試掙紮著起身。

    薑恪猛地坐起,衝著詹姆大喊,“m16!”

    詹姆連滾帶爬的跑進屋內,快速的將槍拋給了薑恪。

    薑恪接過武器,一瘸一拐的走向還在垂死掙紮的怪物,舉起m16對著他的頭一陣掃射,直到子彈打空,那怪物血肉模糊。

    “這……”詹姆扶了下額頭,自己和魯比兩個人在這裏這麽長時間,什麽事兒都沒發生,而ke脫離了他們視野不到10分鍾,就出了這麽大的事兒。

    “3號樓的那個房間裏的”。薑恪也沒多說什麽,隻是快速的喘著氣,讓自己的肺部再次充盈起來。

    詹姆和魯比看了看地上躺著的“東西”,又互相看了看,不由得覺得有點後怕,還好當時沒有貿貿然去開門,不然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薑恪想起自己還沒有找到那台發出信號的m-seen,他向詹姆要了一條應急繃帶,快速的將左腳腳踝固定之後回到了剛才的那個汙染物房間。

    詹姆看了魯比一眼,指了指地上的怪物,“你想和‘它’單獨呆一會兒嗎?”

    “不!”魯比很明顯的一臉嫌棄,“我覺得你應該留下來研究它,搞清楚它到底是什麽!”

    “說的很好,研究”,詹姆讚許的點了點頭,“但是在這之前,讓我們給我們的研究體一點時間,讓它自己稍微準備一下。”兩個人你一眼我一語的緊緊跟著薑恪,誰都不想和這個東西單獨在一起,誰知道它是不是真的死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