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出去說。”孫父推著靳司年走出了房間，刻意回避了孫母。

    “說吧，孫菲菲在哪？”靳司年沉著地問。

    “你真的不肯放過她？”孫父的語氣好了很多，似乎是因為一直以來以為掩飾得很好的東西被看穿了。

    “之前我母親給您聽了那個錄音吧？”靳司年冷冷地說，就是你蘇菲錄下的口供。

    孫父的臉色變了變，不太自然地答道：“嗯。”

    “她動了我的人。到現在還不肯收手，你說我怎麽放過她？”

    “我知道以前她是因為不懂事做過一些事，但是我們現在已經是這樣了，你就不能放過她嗎？我就這麽一個女兒了，因為你，她都變成什麽樣了？”孫父分明是責備他的。

    “可這不是以前的問題，現在她還在一次次地挑戰我的底線，你覺得我應該繼續容忍嗎？我的人怎麽辦？一直受她的威脅嗎？她幾次差點要了她的命你知道嗎？”

    “孫伯父，我念在我們兩家的關係上沒有對她下手，可是她呢，變本加厲，我一而再再而三地原諒她，她都不知悔改，難道我要一直放縱她，容忍她，直到有一天她真的得逞了才來追究她的責任嗎？孫伯父，我覺得您起碼是懂事理的人。”

    “如果我找到她，我會勸她的。”孫父沉默了一會說。

    “你真的不知道她在哪裏？”靳司年不太相信。

    “伯父沒必要騙你，隻是你知道嗎司年，人這一輩子要欠很多債，你欠了她的債，她注定也會欠你的債，如果早知道你們之間會變成這樣，當初我和你媽媽就不會想盡辦法撮合你們，真是造孽啊，好好的一個孩子，就這麽毀了。”說到動情處，孫父開始哽咽起來。

    “伯父，我沒有欠她什麽吧，從一開始我就告訴了你們我跟她不可能。”靳司年有點不耐煩。

    從一開始就是他們兩家千方百計要讓孫菲菲嫁進家裏來，他每一次都死被動要挾。

    “是，確實，是我們老一輩的錯誤，我們不應該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你們身上，也怪那個孩子太喜歡你了，到最後連我們自己都收不住了。”孫父歎了一口氣說。

    “但是她真的不是壞，隻是我們平時太慣她了，她想要的東西都給她，甚至巴不得連天上的星星都摘下來給她，所以才造就了這種惡果，她自己想要的東西，不管花多少代價都要達到，所以會導致她犯了一些難以容忍的錯誤。我知道，這樣對你很不公平。”

    “可是伯父這輩子沒求過別人，你收購我們家的公司我也沒求過你，就求你這次，如果孫菲菲能收手，你就放過她吧，伯父和你伯母就這一個女兒，沒了她我們怎麽活呀。”孫父的姿態很卑微。

    “如果您見到她，請您務必勸她收手，對一個人我不會一味容忍和退讓，即使那是您的女兒，也不可以傷害我愛的人。”靳司年一字一頓地說。

    “唉。”孫父似乎一下子蒼老了許多，有人說成長和蒼老都是一瞬間的，其實並不假，也可以知道靳司年收購孫家和孫菲菲做出這些事情對他的打擊有多大了。

    作為一個老人來說，確實很殘忍，但是事出必有因，孫菲菲會這樣也是因為他們的溺愛造成的。

    認識孫父這麽久，靳司年確實也沒有見過孫父這個樣子，他歎了口氣，拍了拍孫父的肩膀，沉默地走回孫家，帶著原先帶來的一隊人一聲不吭地離開，孫父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老淚縱橫，心裏念叨著：“造孽啊。”

    活了這麽大把年紀，他才開始後悔自己做過的事情，明明孫菲菲一開始就停不下來，在她犯下第一次過錯的時候，他為什麽沒有製止她，而是給予她更多的支持呢？這明明就是把她往火坑推，他這個父親真是太不稱職了。

    如果不是他的一再縱然，他的寶貝女兒又怎麽會落到這個下場？是他害了她，是他親手毀了她。

    雖然他一度想要迷惑自己，就像外人看來的，是靳司年背叛了孫家，是靳司年忘恩負義，但是他自己心裏是最清楚的，靳司年為什麽會這麽不留情麵，他們又做了什麽。

    直到靳司年戳穿一切的那一刻，作為一個將近六十歲的老年人，他第一次在靳司年麵前感到這麽無地自容。

    雖然他很想為自己辯解，但是似乎看起來一切都很無力。他根本就沒有資格奢求原諒。

    就像他麵對泣不成聲的女兒那樣無力。他終究還是心軟了，這個心軟成功將他的女兒推向深淵，萬劫不複。

    靳司年步步緊逼，收購了孫家之後，孫父就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他知道靳司年是真的被惹怒了，孫菲菲一再觸及他的底線，即使他這個做父親的出麵也解決不了問題了。

    “你收手吧菲菲。”當孫菲菲在家裏撒脾氣的時候，孫父隻有這麽一句話。

    “他憑什麽？憑什麽這麽做？爸爸，你難道一點都不生氣嗎？”

    “孩子，生氣是沒有用的，憤怒也沒有，最好的方式就是保留自己的實力，將自己沉澱下來，然後做最後的反擊。”

    “還有，是你的就一定會是你的，不是你的終究不會是你的，孩子，你要認清這個現實，你對付了她這麽久都沒有成功，那麽你也早該知道這樣是行不通的了，強扭的瓜不甜，你這樣勉強是不會有結果的。”

    “我不懂，爸爸，你不要教我這些人生哲理，這些對我根本都沒有用的，我隻想得到我想要的東西。”

    “孩子，你為他付出的已經夠多了，你不要再執迷不悟了，回頭吧，爸爸一直都會是你最堅實的依靠。”

    “為什麽，為什麽我就得不到他？為什麽那個女人就可以得到他的愛？我不甘心！我付出了這麽多。”孫菲菲急紅了眼。

    “孩子，有些東西是不能勉強的，你還不明白嗎？有時候付出和收入是不能對等的，你已經搭上自己的青春了，你還要搭上自己的下半輩子嗎？隻要你想，你可以嫁給除他以外的任何人。”

    “我不想，爸爸，你隻愛他，我這一輩子，任何人都不嫁！”

    “菲菲，你還要執著到什麽時候？爸爸真的不想看到你一錯再錯。”

    “我得不到東西，我也不會讓別人得到，既然得不到，那就毀滅吧。”

    靳司年回家的那是孫父第一次從自己的女兒口中聽到這樣陰冷的話，他忍不住打了一個寒顫，那時候他就知道，自己那個乖巧的女兒，再也回不來了。

    “我不會再讓你這樣下去了，我再縱容你就是在害你。”孫父準備把孫菲菲關禁閉。“爸爸不能看著你一錯再錯。”

    “爸爸，你不可以這樣！”孫菲菲哀求道，她沒有想到一向疼愛她的父親會關她緊閉。（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