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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帕特裏克上將與屠戮是多年的好友了，可盡管如此，他依舊難以猜透後者心中所想。
    屠戮就像一個巨大的謎團，憑空出現，一鳴驚人。對於他以及整個世界而言，過往都已不再重要。利堅國情報處曾評定新世紀三大人物，當首者毫無疑問是無敵於世間一世紀的陳老怪，陳老怪之後便是屠戮和阿德萊德博士。他們一人創造了異能者，改變了利堅國；一人創造了基因特工，改變了北蘇國。對於各自的國家而言，他們毫無疑問是舉足輕重的人物。
    阿德萊德博士在北蘇國有著至高無上的權威，哪怕是當今的北蘇國大帝見了她也要畢恭畢敬地叫一聲三祖母。幾年前她在茅山遭遇李姑娘，狠狠地被欺負了一通，北蘇國大帝不惜花費巨資，甚至割地來換她一命。這不隻是因為阿德萊德博士是基因特工之母，更重要的是她與曆代北蘇國大帝都有著極其深厚的關係。
    屠戮在利堅國就沒了那麽高的地位。國會的議員們盡管表麵上會稱呼一聲屠戮大人，但背後實際上都是滿臉厭惡地叫著“肥豬”。對於這個小人得誌，荒.淫無度男人，誰也沒有任何好感。
    帕特裏克上將雖不喜屠戮的作風，但從沒有在背後叫過“肥豬”，因為他還沒有忘記正是這個男人讓自己成為最強大的異能者，有了現今的成就與地位。
    屠戮摟著帕特裏克上將的肩膀登上了“上帝大夏”的頂樓，從背後看去，帕特裏克上將就仿佛快要被屠戮那一身的肥肉給吸進去一般。也正是因此，一路上帕特裏克上將的臉色都很難看，他討厭油膩！
    望著遠處絢麗的夜景，屠戮打了個響指，一名金發女郎托著兩杯紅酒扭著屁股款款走來。
    “我的好朋友，這裏是仰月市的最高處，站在這裏是不是就感覺猶如把整個利堅國踩到了腳下？”
    二十年前屠戮就開始動工打造這棟上帝大廈，三十年間從未停工，一天也沒有。時到今日，上帝大廈已有一千五百米的高度，不僅是仰月市第一建築，更是世界第一的建築。
    為了建造上帝大廈，利堅國曾先後撥款數百次，共可達八百億之多。用國會議員們的話來說，就是用錢來養一隻肥豬，而後還要再為這隻肥豬打造世界第一的豬圈。豪華的上帝大廈，卻是利堅國國會永遠的恥辱。
    帕特裏克上將接過酒杯，淡然道：“沒人能把利堅國踩在腳下。”
    屠戮總算鬆開了他的肩膀，一屁股坐在了沙發上。帕特裏克上將又道：“人魔大戰後你曾說過凜冬將至，如今華國的春節即將到來，你說的凜冬恐怕迷路了。”
    屠戮道：“凜冬從不會迷路，它就在路上。”
    他嘿嘿笑了笑，道：“帕特裏克，知道我為何要打造這棟上帝大廈嗎？”
    “為了彰顯你的獨一無二，或者是為了讓後人記住的功績。如果是後者，你大可以改名為‘屠戮大廈’。”
    “你錯了，都不是。”
    “哦？難道你想是為了人類不成？”
    “你知道的，那更加不可能，因為我是一個自私自利的小人。”他抬頭看向絢爛的星空，笑著道：“高了才能離神更近呀。”
    “華國曾有一位腹中藏有仙氣的詩人如此說：不知天上宮闕，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風歸去，又恐瓊樓玉宇，高處不勝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間。你向往的天上未必就是你想象中的天上，人間豈不好？”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執著，你不僅想要讓利堅國立於世界之巔，更想讓它獨霸於地球。我的執著沒你那麽複雜，我就想去看看天上。”
    “這些和你說過的凜冬將至有什麽關係？”
    “當然有關係，因為仙門即將大開，這個冬天永遠都不會結束。帕特裏克，何不與我一起去天上逍遙？”
    “不好意思，我還是喜歡人間，天上再好，未免會冷。”
    “那太可惜了。”屠戮緩緩起身，雙手舉過頭頂，高聲道：“請仙人降臨！”
    夜空開始撕裂，一麵巨大的仙門緩緩顯現。伴隨著一陣轟隆的雷鳴聲中，仙門逐漸打開。
    有一人從中走出，其身上散發出的強大氣息讓帕特裏克上將瞬間想到了一人。人魔大戰時，他於瀟塗宗見到的雪狼神鐮聖。沒錯，來者一定是陸地神仙之上的仙人！
    ……
    年關近了，整個梧州更加熱鬧起來。
    李豐這幾日忙的不亦樂乎，因為那次演習的失敗，他就不得不要承擔起全宗上下所有人的年夜飯。幸好幽幻派的姐妹們可憐他這位過時的宗主，幫著采購打下手，這才在大年三十那天完成任務。
    李一煙自那以後心情倒是好了不少，每天得意洋洋的，像是打勝了一場了不得的大仗。其實李豐心中知道，她就隻是高興最後一刻陳瀟瞳的出現。
    每年春節同樣也是瀟塗宗最熱鬧的時候，張燈結彩，喜氣洋洋。今年托李姑娘的福，全宗上下都得以吃到天下第一李仙人做的飯菜，不僅少了回家的瀟塗宗弟子，反而還多了些千裏迢迢前來一嚐李仙人手藝的家屬。
    這也是李姑娘給眾人的獎勵，不願的回家過年的瀟塗宗弟子，皆可把家人一起接來。
    因此，今年的瀟塗宗達到了前所未有的熱鬧。同樣，今年也是李豐有生以來最團圓的一年。陳瀟瞳不僅回歸，李姑娘也得以坐在其中，再加上陳家與李家上下全部齊聚於瀟塗宗，還有什麽是比如此還要開心的。
    然而，這其中卻還是少了太多人。
    每逢佳節倍思親，趁著他人說笑，陳瀟瞳獨自一人悄悄地離開了。李豐抬頭再去尋找時，卻見她已失去了蹤影。
    黑龍道：“李豐，你留下，我同昆蒂娜去陪陪大姐吧。”
    李豐搖了搖頭，道：“我去。”
    過年了，雖然梧州市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但仍舊可聞鞭炮聲，明滅的煙花更是沒停止過。時間是七點半，天已黑透，寒風已漸起。
    濱河小區還是老樣子，縱然天下一變再變，可這裏似乎一花一草都沒有什麽變化。或許這才是老百姓的生活，才是他們原本該有的生活。
    小區的門衛還是老高，畢竟幹了一輩子，他熟悉了這裏，這裏的人也都熟悉他。曾有一家住戶這樣說：“就算老高不能抓小偷，威脅惡徒，可隻要有他在，我家女兒才有安全感。”
    每逢過節，門衛室裏都會堆著大大小小的禮品，倒不是子女親戚送的，而是濱河小區裏每家每戶的小小心意。
    “高大爺。”
    “哎呦，是小豐呀。怎麽到今天才回來？”
    小豐……
    李豐頓時想到了此時應該在楊紙西懷裏的雪狼。他笑了笑，道：“最近一直在梧州，跟小妹住在雷公山那邊。高大爺，我給你帶了小禮物。”
    他掏出一個很大眾化的玻璃瓶，裏麵裝著看起來就像鈣片一類營養品的藥丸。高大爺看其並不貴重，也就沒有客氣。實則裏麵都是李豐煉製的一些丹藥，雖不能讓人長生不老，但也能夠延年益壽，百病不侵。
    算是讓好人有好報，讓辛勞一生的高大爺能有個善終吧。
    “就在你回來不久前，瞳瞳也回來了，這會兒估計就在家裏。這一大捧花就是她送的，真好看，整個屋子都香了。”
    看著插放在桌子上的花束，李豐的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你們吵架了？”
    “沒……高大爺，我先回去了。”
    “好，今天過年的，別惹瞳瞳生氣。”
    家裏的燈果然亮著，陳瀟瞳正在打掃屋子。透過窗戶，看著屋裏的人，李豐在外麵不忍打擾。
    陳瀟瞳也注意到了屋外人，她輕聲嗔道：“還不進來幫忙。”
    “哎！”
    李豐屁顛屁顛地跑了進去。
    屋子一直很幹淨，李豐知道陳瀟瞳時常悄悄回來，瀟塗宗不是她的家，這裏才是她的家。
    “李豐，我想爸爸媽媽了。”
    她說的很平淡，然而李豐聽後卻心痛之極。
    他欲為了她拋棄所有人，然而她卻拉著他忽然起身，“該回去了，別讓其他人久等了。”
    李豐輕輕拉住她的手，柔聲道：“小妹，我可以為了你放棄所有。”
    陳瀟瞳微微笑了笑，道：“我知道，但現在不用。李豐，其實我沒那麽恨李一煙了，你不用擔心我們。爸媽死後，我曾一心想要報仇，想要讓他們回到我的身邊，於是我幾次入黃泉。其中一次在老頭的幫助下終於進入了輪回城，在那裏如願見到了爸媽。他們拒絕跟我一起離開，一旦進了輪回城，命便由天不由我，這是其一。其二是在他們死後不久，李一煙也曾去過一次黃泉國。她向爸媽道歉，並得到了他們的原諒。爸媽說……我必須放下恩怨，因為我不能失去你，我想是這樣的。”
    李豐使勁揉了揉淚流滿麵的臉龐，而後輕輕抱過陳瀟瞳，道：“小妹，我絕不會負你。”
    兩人回去後，瀟塗宗燃起了絢爛的煙火，整個梧州市的天空都被映照的五顏六色，熱鬧非凡的年夜這是才開始。
    煙花易冷，但今夜絕不會再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