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5章:就算我死,你也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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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瀟塗宗大戰結束至今已有半年,在這段時間裏,李仙人由一個實實在在的人,逐漸淪為了一個似真似假的傳說。他是一個英雄,應當被世人所敬仰,所祭奠。可若是全世界都相信他死了,那他還有活的價值嗎?
    半年過去了,世界還是世界,人間還是人間,然而這個世界已無李仙人。瀟塗宗仍是天下第一宗,但李豐若是死了,僅憑一個宗派也就根本無法動搖國家之地位。這也正是葬神穀大爆炸後,皇天收兵的原因之一。
    在那一戰當中,薑大師、一木道長身亡,元貞斷臂,梅旬一毀容,太瘋道人與梅三居退隱,從此不問世事。大戰前的瀟塗宗與大戰後的瀟塗宗,宛如翻了一個天地。
    五派掌門兩死兩傷,這對於瀟塗宗來說,打擊不可謂不大。後來由楊紙西暫時任命,路一鳴接替一木道長掌管茅山派,穆長接替薑大師掌管風雲派。無戰事期間,全宗休養生息。
    早在瀟塗宗未建立前,路一鳴就是茅山派的下一任掌教。一木道長不幸身亡,又有太瘋道人點頭,楊紙西親自任命,自然是毫無爭議。然而穆長掌管風雲派時卻引起了不少人的不滿,雖說他與滿果同為薑大師的關門弟子,但若論天資與境界,滿果都要高過穆長一頭。而且薑大師生前最是喜愛滿果,因此很多人都覺得由她掌門風雲派才最為合適。
    楊紙西並沒有妥協於眾人的建議,滿果天資的確不錯,實力也足以挑起風雲派。然而她生性灑脫,又喜意氣用事,若是讓她管理風雲派恐怕三天兩頭都要出事。風雲派需要的是一名管理者,所以穆長才是最合適不過的人選。
    楊紙西交代完所有事就出了一趟遠門,沒說去哪裏,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去了哪裏。
    瀟塗宗內設有醫院,有一個女孩已在床上躺了半年。醫生說她的體質太過尋常,以地球如今的醫療水平,根本無法看透。醫學界很早就有植物人一說,意指與植物生存狀態相似的特殊人體狀態。植物人的腦幹仍具有功能,身體不僅能消化、吸收,並且還有呼吸、心跳和血壓,但機體已沒有意識,思維。
    陳瀟瞳如今的狀態與植物人幾乎一模一樣,唯一不同的是,她本身就是世界樹。
    董莎莎前不久剛把柳爾仲照顧完出院,如今又輪到了陳瀟瞳,她真是覺得自己當初沒學護士實在是可惜了。董莎莎對陳瀟瞳有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執著,在陳瀟瞳昏迷期間,一切都由她一人照料,就連楊紙西都被拒之門外。
    如果說她的世界是一片黑暗,那麽陳瀟瞳一定就是照亮她人生的唯一光亮。如果沒有陳瀟瞳,她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勇氣。陳瀟瞳給了她活下去的希望,李豐給了她重生。她很早就打算把以後的餘生都報還給他們。
    這半年來董莎莎消瘦了足有二十斤,柳爾仲隻能再外麵看著,連病房都不敢進。因為董莎莎是恨他的,如果沒有去帝都,那麽她就能一直陪在陳瀟瞳身邊。就算是死,她也應該死在黑龍的前麵啊。
    董莎莎知道不能怪罪柳爾仲,可若是不這樣,她又如何麵對自己,又如何來給自己一個堅持下去的理由?李豐生死不明,甚至已無人還相信他還活著,陳瀟瞳又一直昏迷不醒,這讓活著的人該怎麽辦?
    望著就如同睡著了一般的陳瀟瞳,董莎莎發自內心地笑了。她喜歡靜靜地看著陳瀟瞳,因為這時的心裏就像有一團火,把整個身體燃燒,把整個世界照亮。對於她而言,隻有陳瀟瞳才有這樣的力量。哪怕全世界都討厭她,她也會握緊手從不會離開。
    門開了,李一煙輕輕走進來,又輕輕坐下。這次董莎莎懶得再趕她走,因為她怕驚醒了熟睡的人兒。
    她一直都希望陳瀟瞳快些醒來,日日夜夜地祈禱,甚至佛經都念了幾本。可就在剛才那一瞬間,她忽然不希望陳瀟瞳太快醒來了。因為她不知道該如何把李豐死了的消息告訴陳瀟瞳,更不知道陳瀟瞳聽了後會怎麽樣。
    她怕,怕醒來後的陳瀟瞳接受不了那個噩耗。
    與其痛苦煎熬著,或許就這樣一直沉睡才是最好的。這樣至少李豐還活在她的夢裏。
    李一煙大著膽子伸手摸了摸陳瀟瞳的臉,董莎莎投過去一個滿是殺氣的眼神。令天下武者聞風喪膽的李姑娘悻悻然收回手,小聲笑著說道:“她真是好看呀。”
    董莎莎道:“那是當然。”
    她心裏還在說:不知道比你好看了多少倍呢。
    李一煙道:“莎莎,你也覺得哥哥死了嗎?”
    董莎莎不說話。
    她又看向病床上的陳瀟瞳,似是有些失神,喃喃自語道:“哥哥不能死,也不會死。”
    董莎莎當然也不希望李豐死,可一個人的生死又豈會隨其他人的意願而改變。
    兩人都沉默了。
    此時應該正值炎夏,可外麵又飄起了雪花。
    凜冬一來,便不再去。
    今年恐怕一整年都要在冬季中度過。
    李一煙身子薄弱,她卻不知想什麽出了神,連大氅滑落掉了肩頭都不知道。董莎莎猶豫了很久,終究還是於心不忍,抬手替她披上了大氅。這時李一煙才恍然回神,急忙道:“謝謝你,莎莎。”
    莎莎?
    她可真不知道她們什麽時候如此熟悉了。
    董莎莎想回應她一聲,畢竟是李姑娘呢。可一抬頭,卻看到陳瀟瞳正靠在床頭,睜著好看的眸子看著兩人。董莎莎驚喜交錯,回過神後一下撲到床上人兒的懷裏,嚶嚶哭泣了起來。
    陳瀟瞳奇怪地問道:“莎莎,我這是在哪裏呀?天人呢?”
    董莎莎擦了擦眼淚,笑著道:“這裏就是瀟塗宗呀,天人半年前就被李豐全部殺光啦。”
    陳瀟瞳哦了一聲,似乎很理所應當。她又忽然啊了一聲,叫道:“我都睡了半年時間呀?身上是不是都臭了呢!”
    董莎莎笑著道:“不會,我每天都有幫你擦身體。而且你體質比較特殊,就算不洗澡也不會有異味的。”
    陳瀟瞳嘿嘿笑了笑,噘著嘴看了看一臉笑意的李一煙,問道:“李豐呢?他怎麽都不來看我?”
    李豐呢?
    兩人臉上的笑容同時凝固。
    陳瀟瞳當即察覺到了異樣,神情頓時激動起來,“莎莎,李豐他怎麽了?”
    董莎莎不知該怎麽說。
    最後還是李一煙開口道:“哥哥於葬神穀大敗貢山,可戰鬥結束之際,利堅國投放了千噸核武。哥哥他……至今沒有消息。”
    她把前些日子的報紙拿給陳瀟瞳,後者一看之下,雙目瞬間呆愣。“不,不可能,他說過要回來帶我去東大地州的,他答應我的……”
    董莎莎勸道:“瞳瞳,李豐他一定會回來的。”
    “你們騙我,李豐他不會有事的,這一定是個玩笑,一定是!”她跳下床,鞋子也不穿,披著一件單衣就跑了出去。那時外麵風雪正起,寒風刺骨,如無形利刃劃傷了她的心。
    “李豐,你快給我出來,這個玩笑一點都不好笑,我害怕……”
    她一邊跑,一邊叫,跑遍了整個瀟塗宗,喊到聲音嘶啞,最後噗通摔在雪地裏。
    冰雪的涼,涼不過那時的心。
    寒風的冷,冷不過那時的淚。
    董莎莎抱起摔倒在雪地裏的陳瀟瞳,哭泣道:“瞳瞳,你別這樣折磨自己,李豐他會回來的,一定會的。”
    陳瀟瞳抬起頭,微笑著,淚水卻布滿了整張臉。
    再大的絕望,莫過於此。
    不遠處的李一煙默默看著這一切,緩緩攥緊了手。
    “哥,你是大家的天,是瞳瞳的一切。就算我死,你也不能死!天若是塌了,你讓她怎麽活?你讓紙西嫂子怎麽辦?你讓那麽多關心你的人怎麽辦?”
    “哥,讓我替你死吧……”
    她轉身而去,再去終南山。上次是向天借道,這次是向天換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