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引蛇出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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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疏入了夢,卻不知道多久, 突然一個激靈, 驚醒過來。

    她看了時間, 現在不過淩晨一點。

    生物鍾是有規律的, 以前從來不會在這個時間點醒過來, 可是剛剛不知為什麽, 突然驚醒,沒有一點征兆。

    就在這時,她敏銳地察覺到, 走廊裏傳來了走路的腳步聲。

    咚、咚、咚、咚。

    腳步聲由遠及近,又由近到遠,相當規律。

    奇怪,這個時間誰會不睡覺在外麵遊蕩?

    宿管阿姨嗎?

    沒理由啊, 都淩晨了, 她的工作也早該結束。

    腳步聲又漸漸近了。

    寧疏仔細傾聽,腳步聲停了下來,就停在她們宿舍門口。

    有貓膩。

    她掀開被子, 朝著宿舍門望去。

    門外走廊的燈光透過門底縫隙射進來, 分明看到有人站在宿舍門口!

    她心裏“咯噔”一下, 都這個點了, 誰會在她們宿舍門外站著!

    這時候, 寧疏看到對床的易秋也坐起身來, 她對寧疏做了個噤聲的動作。

    那人在她們宿舍門口站了約莫五分鍾, 終於離開。

    咚、咚、咚、咚。

    腳步聲漸漸遠去。

    楊晴顫抖的聲音傳來:“你們, 都聽到了嗎?”

    “聽到了。”原來方若雲也醒了過來:“剛剛那是什麽?”

    “不知道。”

    後半夜,幾個女生都沒睡好。

    後來連著幾天晚上,約莫是在淩晨一點的時候,女生們都能聽到宿舍外傳來咚咚咚的腳步聲。

    不僅僅是寧疏她們宿舍,其他宿舍的女生都表示,有聽到過這聲音。

    易秋去問了一樓的宿管阿姨,阿姨說她晚上十點就鎖宿舍大門了,每晚也會照例巡邏宿舍樓,不可能又小偷或者其他人混進來,多半是聽錯了。

    寧疏卻搖頭:“不是小偷。”

    她本能地感覺,可能不是人。

    當天晚上,寧疏將用朱砂畫好的黃符紙貼在了寢室門口,易秋她們還有些不相信,問她:“這能有用嗎?”

    “有用沒用,試過了才知道。”

    於是那天晚上,她們一直等到深夜兩點,再也沒有聽到腳步聲了。

    因為寧疏符紙的保護,她們睡了幾天晚上的安穩覺,對寧疏的本事簡直佩服得五體投地。

    下課,方若雲從教室外麵跑進來,對易秋寧疏她們道:“我問過了隔壁宿舍和對麵宿舍的女生,她們這幾天晚上還是能聽見腳步聲。”

    “也就是說隻有我們聽不到?”

    “肯定是因為寧寧的符紙的緣故,太神奇了!”

    “什麽符紙啊?”前排的女生轉過頭來問,易秋便把寧疏畫的朱砂符的事情說了。

    那女生戰戰兢兢問寧疏:“能不能也給我們寢室畫一個,我們被那腳步聲折磨得每天晚上都睡不好。”

    寧疏看她,她眼睛上還掛著兩個厚厚的黑眼圈。

    她毫不猶豫便畫了一張給那女生,讓她晚上將符紙貼在宿舍門口,那女生照做以後,第二天早讀課便興衝衝對寧疏道:“腳步聲真的沒有了!”

    寧疏解釋:“這符紙是鎮邪的,一般的邪祟還是能夠鎮住。”

    於是經過那個女生的宣傳,又有好幾個寢室的女生跑到寧疏這裏來求符紙,她們也不白求,每次來都會拎一口袋水果和零食,導致寧疏的403寢室倉糧滿溢,楊晴開玩笑說,這食物儲備都可以過冬了。

    相安無事的幾周後,四樓宿舍門上的符紙全部讓學校巡邏的宿管給扯了下來,不準貼了,每個寢室牆上貼符紙,宣揚封建迷信,很不像話。

    雖然同學們去宿管阿姨那裏抗議了好幾次,可是阿姨不為所動。

    說來也真是詭異,自從撕下那符紙以後,腳步聲竟然又回來了。

    每晚深夜那咚咚咚的腳步聲,刺激著同學們脆弱的神經。

    終於有一晚,易秋回宿舍,神秘兮兮地對室友們說:“昨天晚上,409的女生在那腳步聲過來的時候,打開門往外看呢!”

    “我去,膽子太肥了吧!”

    方若雲和楊晴連忙湊過來,好奇地問:“她們看到什麽了?”

    易秋賣了個關子:“你們猜?”

    “哎呀!你快說啦!”

    易秋說:“什麽都沒有看到!走廊裏什麽都沒有!”

    “啊!”方若雲驚呼:“到底是怎麽回事啊?”

    “不知道呢,不過我又去三樓和五樓打聽過了,她們晚上可沒聽到過什麽腳步聲。”

    楊晴說:“意思是,那腳步聲隻在我們四樓出現?”

    “是的。”

    “太詭異了吧。”

    當天晚上腳步聲響起的時候,寧疏也開了宿舍門,不出所料,走廊裏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暗黃的燈光照著白慘慘的牆壁,穿堂風嗖嗖的,可是什麽都沒有看見。

    周六,寧疏約了傅南生見麵。

    傅南生出院了,不過手臂骨折,還吊著繃帶。

    “看你最近氣色不大好。”傅南生坐在綠蔭掩映的沙發裏,打量著寧疏:“還有黑眼圈。”

    寧疏見傅南生氣色倒是不錯,陽光斜入落地窗,灑在他的肩頭,勾勒著他分明的輪廓,襯得他皮膚越加白皙。

    不得不說,他是真的帥,而且是和陸錚完全兩種不同的帥。

    他更偏陰柔,就像陽春白雪,像湛藍天空下的巍峨雪山。可是陸錚,更像是地獄裏灼灼燃燒的火焰,一個眼神,都能把人燒成灰燼。

    “你最近氣色很不錯嘛。”

    “最近養傷,不用工作,氣色當然好。”

    寧疏點頭:“人生最快意事,莫過於睡到自然醒。”

    傅南生嘴角挑起一抹笑:“妹妹,等你長大了就會知道,最快樂的事不是睡到自然醒,而是跟喜歡的人,永遠睡不醒。”

    汙了汙了。

    寧疏心說,誰妹妹呢,論心理年齡,你還得管我叫一聲姐。

    “我今天找你,是有事想問你。”

    “得,有事兒才會找我見麵。”

    寧疏說:“當然,你這人分分秒秒都是錢,沒事兒我哪敢耽誤您老時間啊。”

    傅南生抿了口咖啡,淺笑:“埋汰我呢。”

    “哪敢哪敢。”

    “說說吧,你有什麽事。”

    寧疏將宿舍樓腳步聲的事情告訴了傅南生,卻不想傅南生聽過之後,笑說道:“不過一隻跑出來嚇人的小鬼,你還特意來問我,怕不是為了問事,隻是隨便諏個借口,想見我吧?”

    寧疏眨巴眨巴眼睛,謔,這人夠自戀的。

    “主要是,它又不肯在我麵前現身,沒蹤沒影的,每天晚上出來嚇唬同學們,挺煩人...”

    寧疏瞅著傅南生臉色笑意加深,她決定,閉嘴。

    這家夥真以為她是為了見他,才編了這個借口約他出來喝咖啡?

    傅南生也不逗她了,既然她來問,他便給她回答:“我估摸著,那東西是怕你,不敢現身。”

    “怕我?”

    當然,以你現在開天眼,又有降魔杖在手,一般的小鬼小妖,哪裏敢惹你。”

    “它總不現身,我也沒法子。”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它東躲西藏,寧疏也沒有這個時間精力跟它捉迷藏。

    傅南生神秘一笑:“說起來,我倒是有辦法,可以叫它現身說法。”

    “又要花錢買,對麽?”

    “你這人,怎麽開口閉口都是錢呢?俗氣。”

    寧疏笑了:“你還惡人先告狀,哪次我找你問事情,不是先談價錢。”

    傅南生想了想:“也對,畢竟咱們這關係,也不算親近,連朋友都不是。”

    “所以要多少錢?”

    “這次我不要你的錢。”

    “那你...”

    “我想跟你交個朋友。”

    傅南生很喜歡笑,笑起來眼角有渦,很好看。

    “交朋友。”寧疏想了想:“行啊。”

    “我是說真的哦,守望相助的那種好朋友。”傅南生強調了守望相助四個字。

    “我會幫你解決很多不懂的問題,但是我有難,你也要竭盡全力幫我。”

    寧疏知道,傅南生命格薄弱,運道差,需要做一個藤蔓子,依附於人,才好順順利利,平平安安。

    傅南生懂得多,腦瓜子也聰明,很多時候,寧疏遇到疑惑,還真的可以向他請教。

    而以她的本事運道,若要庇護傅南生,也不算難事。

    一舉兩得。

    她毫不猶豫便答應了傅南生:“沒問題,咱們現在是好朋友了,以後守望相助,各自安穩。”

    傅南生說:“既然是好朋友,以後肯定少不了經常見麵,一塊兒吃個飯,看個電影什麽的,你有時間嗎?”

    寧疏想了想,說:“可以啊。”

    傅南生挑挑眉,心裏還挺舒坦:“關於宿舍樓詭異腳步聲的事情,我有一個法子,叫引蛇出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