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我會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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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疏跟舍友們又請了一次筆仙,

    “筆仙筆仙,若要與我續緣, 請在紙上畫圈。”

    這次, 易秋隻念了一遍,筆仙便來了,筆在紙上無意識地畫著圈。

    寧疏朗聲道:“看在你這段時間還算安靜, 我就幫你這一次,你想讓我做什麽?”

    易秋說:“寧寧,不能這麽問。”

    “那怎麽問?”

    楊晴解釋:“要一步一步引導筆仙, 因為筆仙不能說話, 隻能回答是和不是。”

    寧疏道:“不如直接讓她上我的身,它要什麽就很清楚了。”

    就在這時, 筆突然挪到了“否”的位置, 開始瘋狂畫圈。

    筆仙不願意上寧疏的身, 它不敢。

    易秋說:“上次它可上了方若雲的身呢!”

    寧疏跟方若雲不一樣,就算借筆仙是個膽子,它也不敢上寧疏的身。

    寧疏道:“上身會損你們的元氣,輕易不可嚐試。”

    “既然如此,那就隻能問問題了。”

    易秋想了想,問了筆仙第一個問題:“請問, 你生前是學校的學生嗎?”

    筆緩緩挪到“是”的位置, 畫圈。

    易秋深呼吸, 又問道:“你是男的, 選是, 女的,選否。”

    那支筆挪到了否的位置,畫圈。

    寧疏問道:“你住在這棟宿舍樓?”

    “是。”

    “你困在這裏了?”

    “是。”

    “你想讓我幫你走出去?”

    “是。”

    易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麽似的,連忙問道:“你是那個被困在四樓走不出去的學姐?!”

    筆挪到“是”的方向,開始瘋狂畫圈!

    四人對視一眼,原來如此!

    她就是那個半夜溜出宿舍樓去和男友約會,卻遭遇鬼打牆,一直困在四樓走不出去,後來精神崩潰,跳樓而死的學姐!

    沒想到這個靈異故事,竟然是真的。

    她一直困在四樓,就連魂魄都沒能走出去。

    難怪隻有四樓的女生能夠聽到晚上的腳步聲,三樓和五樓就聽不見。

    就在這時候,蠟燭原本暖黃的光芒熄滅,下一秒,重新點燃,光芒變成了幽藍的色調,將整個宿舍照得涼意森森。

    寧疏率先起身,打開了宿舍門。

    卻發現走廊裏原本應該是暖色調的燈光,現在也變成了幽冷的黑白色調。

    而走廊盡頭,站著一個穿紅裙子配高跟鞋的女生,她豎著及腰的長發,頭上還別著好看的發飾,宛如少女即將趕赴約會的裝束。

    易秋她們也從宿舍出來,躲在寧疏的身後,發現了那個紅衣服的女生。

    易秋嚇得牙齒打顫:“她是學...學姐嗎?”

    應該是了,那一晚精心打扮,準備與男友見麵,卻被永遠困在了宿舍四樓的學姐。

    紅衣學姐回頭看了她們一眼,幸虧她臉還是正常的臉,沒有變出什麽稀奇古怪的模樣來嚇人,否則這大半夜的,還真是夠瘮人的。

    寧疏看了看時間,剛好是淩晨的一點。

    紅衣學姐朝著樓道往下跑,準備離開。

    易秋她們也跟了上去,想要探明真相。

    雖然害怕,但是有寧疏在,她們就安心許多。

    四個人站在樓梯口,看見那位學姐從樓上下來,然後又匆匆往樓下跑,然而幾十秒之後,學姐再度從五樓跑下來,朝著三樓跑去...

    如此循環往複,不知道跑了多少遍。

    她滿臉驚恐,氣喘籲籲,每一次看見四樓走廊搶不上那一個4字,眼裏都是無盡的恐懼與絕望。

    易秋小聲問寧疏:“學姐在幹什麽啊?”

    寧疏喃喃道:“她在還原當年的情況。”

    當年的學姐就是這樣一圈一圈地跑著,在這個死循環的樓梯裏不知道跑了多久,最終精神崩潰,跳樓自殺。

    就在學姐再度從五樓下來的時候,寧疏走上前去,拉住了她,對她搖了搖頭。

    她拿出之前準備好的童子尿,往那樓道口一潑。

    霎時間,樓道裏燈光全部熄滅,周圍陷入一片黑暗之中。

    幾個女生抓緊了寧疏的衣角,害怕得牙齒打顫。

    兩分鍾後,頭頂一盞燈閃了閃,亮了。

    緊接著樓道裏其他燈也都亮了起來。

    寧疏深呼吸:“鬼打牆已破,現在你可以走了。”

    這一次,紅衣學姐朝著三樓走去,走到樓道轉角的時候,還不忘回頭看了寧疏一眼,對她比了一個嘴形:“謝謝。”

    易秋和寧疏她們等了幾分鍾,學姐再也沒有從五樓下來。

    鬼打牆已破,她已經離開了。

    幾人回到宿舍,收拾了請筆仙的殘局,方若雲問寧疏:“為什麽會出現鬼打牆呢?”

    寧疏道:“你忘了,咱們後山是亂葬崗,會有找不著家的小鬼出來捉弄人,但是不會有什麽太大的危險,頂多嚇唬嚇唬人,當初那位學姐遭遇了鬼打牆,如果她不跳樓,而是等天亮,鬼打牆自然就解開,也就沒事了。”

    易秋點點頭:“所以以後遇到這種事,千萬不要驚慌。”

    “那以後還會有鬼打牆嗎?”

    寧疏道:“今天那童子尿潑下去,那些小鬼不會再敢出來作祟。”

    第二天早上,女生們路過四樓的時候,都捂著鼻子下去。

    “不知道是誰,昨晚在咱們女宿隨地小便呢!”

    “好臭啊!”

    “是啊!誰這麽變態!”

    當天下課,陸錚陰沉著臉來找了寧疏。

    寧疏正在寫家庭作業呢,被陸錚直接拉了出去。

    “你把那個...潑在女宿了?”

    寧疏本來還挺生氣,一聽陸錚問的是這個,她沒忍住笑起來,拍拍陸錚的肩膀:“...別人不知道是你的,放心,我不會說。”

    “你到底在搞什麽?”

    “就是用你的寶尿,破一個鬼打牆的死局,不是幹壞事。”

    “那也不能潑在女生宿舍!”陸錚臉有點紅,可以想見他知道這件事之後內心波瀾湧動的羞恥感。

    他可是江城一中的高冷男神啊!

    “對不起了。”寧疏訕訕地吐吐舌頭:“你這樣想,你的寶尿把咱們女生宿舍的小鬼都給趕跑了,至少幾年之內不會有靈異事件發生,大功德一件啊。”

    陸錚定定地看著寧疏,良久,沒好氣道:“也就是你寧疏,要換別人,死定了。”

    這話有些曖昧了,寧疏防備地後退一步,說道:“我還有作業,先走了。”

    “寧疏。”

    寧疏沒有停下腳步。

    “當我女朋友。”他衝她喊了一聲。

    寧疏差點摔跤。

    不想搞扯到一塊兒去,可是偏偏,偌大個江城,她就能撞上他,念個書也能念到一個學校去,狗娃還這麽崇拜喜歡他,說不定下次直接把他請回家吃飯了。

    寧疏原想的是,既然擺脫不了,就跟他順其自然當個朋友,這也沒什麽。

    可是現在看來,陸錚根本不想跟她當朋友,不過沒關係,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她寧疏重生這一世,所走的每一步,都穩穩當當。

    她不會再跌到陸錚的坑裏了。

    “朋友,可以,女朋友,那是不可能的。”

    寧疏丟下這句話,轉身離開了。

    -

    兩天後,有個陌生的中年男人到學校找到寧疏。

    “我是江小小的父親。”

    江小小就是那位跳樓自殺的學姐。

    “叔叔您好,您找我有事嗎?”

    寧疏有些疑惑,學姐的父親怎麽會找到自己。

    卻不曾想這位父親看到寧疏,說道:“前天晚上,我女兒給我托夢了,她把所有事都告訴我了,現在她已經離開,去她該去的地方。”

    寧疏也不知道該怎麽安慰這位父親,隻好說道:“您請節哀。”

    這位父親擦了擦眼角的淚花,對寧疏道:“是這樣的,我今天過來,是特意來感謝你的。”

    寧疏注意到他手裏拿著一張支票,她幫學姐擺脫困境,並未生求財之意,僅僅隻是為了晚上能睡得安生一些,一定程度上來說也是在幫自己。

    不過這位父親執意要寧疏收下支票,寧疏推脫不過,也就收下了。

    支票五萬塊,她全部存進了卡裏,自從買房以後,她的卡空空如也,不過現在陸陸續續的,錢又攢了起來。

    陸錚知道寧疏在攢錢,於是建議她其實可以做一些投資理財。

    夕陽下的操場邊,寧疏吃完飯散步消食,陸錚不知道又從哪裏冒出來,寧疏加快步伐要走,陸錚追上她。

    “做理財,如果信得過我的話...”

    “信不過。”

    “.......”

    陸錚問道:“你現在錢都存在銀行?”

    “嗯。”

    “用誰的卡?”

    “我舅媽的。”

    “蠢貨。”

    “喂。”

    陸錚一隻手插在兜裏,微微側頭,說:“除了自己,誰也別信。”

    “那是我舅媽。”

    “親戚更應該提防。”

    寧疏停下腳步,看向陸錚:“我們不一樣。”

    陸錚的家世背景比她可複雜多了,陸家各脈旁支分係,共同經營這樣龐大的一個陸氏集團商業王國,各支各脈之間,雖然都是血脈相連的親戚,但是彼此間的廝殺顫鬥,也是相當殘酷的。

    上一世陸錚能夠脫穎而出,將陸氏集團所有股權收歸自己的名下重新分配,算得上是大權在握隻手遮天,便是從一步一步,踩著別人的血肉上位的。

    他很難相信別人。

    寧疏跟他不一樣,她有家人,她的外婆,舅媽,舅舅,還有狗娃,這些人都是她絕對不會去懷疑的至親之人。

    “我們的確不一樣。”陸錚認同了她的話,不過話鋒一轉:“當然,這個世界上,除了你自己,你還可以信任我。”

    寧疏撇撇嘴。

    “把錢存我這兒,我幫你選購理財產品,能漲多少說不好,但肯定比你存在銀行的利率,高得多,更比你存在你舅媽卡裏,更安全。”

    “挺會打算盤。”寧疏笑了笑:“我不信我舅媽,信你,我腦子沒毛病。”

    陸錚活動手臂,漫不經心說:“第一,我有錢,你那點兒小金庫我不看在眼裏,第二,你的錢也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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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寧疏說:“我的錢,怎麽就變成你的了!”

    陸錚垂眸,淺笑,理所當然道:“我會娶你啊。”

    夕陽倏忽間,跌入了山隘。

    寧疏揚了揚手,沒有回頭。

    “等你三十歲的時候,再來跟我說這話。”

    他會娶她?

    誰信誰傻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