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回應她的除了嗖嗖的風聲便是偶爾經過的qì chē聲音了。

    陶心月站在那裏目光卻一直是搜索著，“快出來，不然我可走了，以後你要再想跟著我直接報警了！”

    此話一出！

    某角落處頓時冒了個黑影出來。

    在路燈的照射下他的輪廓越來越清晰。

    而陶心月也顯得有些緊張起來。

    雖說她現在已經不是兒時那個仍他打罵的小女孩了，可在看到這個跟她有血緣關係的某人時，她的心裏就好像打翻了五味**似得，複雜得難以形容。

    “瑞瑞！”

    程井州尷尬的叫出了那個久違的小名，滄桑的臉上勉強牽出了一抹難看的笑意。

    他站在她的麵前看似淡定實則也很緊張。

    滿是老繭的手心也開始冒汗。

    “……這些年，你們還好嗎？”

    如此尷尬的開頭，讓陶心月的臉上扯出了一抹冷笑。

    看著那張熟悉且又有幾分陌生的臉，陶心月努力壓製住對他的怨恨，森冷道：“好不好跟你有關係嗎？你跟了我這麽多天究竟是想幹什麽？”

    感覺到來自陶心月的不友善，程井州依舊是那副帶著尷尬的笑容，“我……隻是想來看看你，又怕打擾到你，所以才……”

    看她？

    聽到這兩個字，陶心月的眼裏滿是鄙夷。

    說點別的或許她還能信。

    看她？

    這就讓她很難信了！

    要知道……

    跟他生活的那兩年裏，她經曆過兒時最黑暗痛苦的時光。

    家庭的暴力讓原本活潑開朗的她變得沉默寡言起來。

    臉上經常都會掛著他的“傑作”。

    那段時間是她記憶中最煎熬最痛苦的，後來他走後，她甚至想過不要讓他再回來了，她不想再過那種痛苦的生活，同時……

    當她看到同學都能在父母麵前撒嬌時又很希望自己能擁有一個幸福的家。

    然而這樣的想法對於她來說簡直就是個不可能實現的夢。

    她跟著母親四處躲債。

    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她至今都記得。

    陶心月冷冷的笑著，語氣自然也不會好到哪兒去，“那現在看到了，滿意了嗎？”

    “我知道你恨我……”

    不知是她多想了，還是真的如此！

    她竟然覺得程井州這句話聽上去有點顫抖。

    “……我也很對不起你們母女，我不是一個好爸爸……”

    “你當然不是！”陶心月毫不猶豫的肯定了他這句話，“你不僅不是一個好父親，更加不是一個好丈夫，你知道那些債主追shàng mén來要債的情形嗎？你知道我們半夜心驚膽戰搬家的惶恐嗎？你那個時候在哪裏？”

    “……”

    程井州沒有說話，表情擰成了一團。

    她說的每一句都如同針一般紮進他的心裏。

    原本他以為自己可以坦然的麵對這個很久沒有謀麵的女兒，誰知……

    當她說出那些話來時，他的心裏還是有些難受。

    “你現在知道出現了？你到底是要幹什麽？別扯些有的沒的，說重點！”陶心月的語氣很不好，把壓在心裏那些對他的恨意全都釋放了出來。

    沒錯！

    他這次跑來找她並不隻是單純的想要看看她而已。

    而是……

    想找她借點錢！

    對上那雙滿含慍怒的眸子，程井州緩緩地從口中溢出一句話來，“瑞瑞，你可以借爸爸點錢嗎？”

    爸爸？

    借錢？

    聽到這句話陶心月真的在心裏已經吐槽了他千百遍了。

    他們都這麽多年沒見了。

    他哪兒來的自信認為她會借錢給他？

    更何況……

    這爸爸二字如此陌生！

    她雖然跟他生活過兩年，除了在外麵麵前叫過他爸爸之外，私底下從未叫過他這個稱呼。

    在她心裏，他根本不配為人父！

    陶心月雙手交叉於胸前，眼裏滿是鄙夷，“怎麽？之前被人追債走投無路了？”

    程井州尷尬的笑著點頭，“那天被高利貸的盯上了，我……瑞瑞，你在這麽大的公司上班工資一定很高吧？你幫幫爸爸……”說著，程井州直接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眸光裏滿是懇求與期盼之意。

    “夠了”

    陶心月猛地一甩手，驚得程井州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這麽多年你都還是沒有改掉你那賭博的爛毛病？你沒有盡過一點做父親的責任，卻想從我這裏得到幫你還債的義務？你覺得可能嗎？”

    就在這時，不遠處有個頎長的身影正朝著他們走來，而陶心月也一眼認出了來人是誰。

    程井州繼續哀求著，“都是爸爸不好，你就幫幫爸爸好不好？你跟那個老板不是一對嗎？他那麽有錢，拿點出來給你不都是天經地義的嗎？你……”

    他這樣的話在陶心月聽來簡直就是對她的侮辱！

    她辛辛苦苦的憑借自己的能力工作。

    在父親眼中竟然是這樣？

    趁著尚文皓還沒走得太近，陶心月立刻打斷了他，“別說了，我是不會給你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這麽晚了，怎麽還在這裏沒回去？”

    高大的身影壓下，陶心月滿臉的怒氣一絲都沒有消除。

    借著明亮的路燈程井州一眼便認出了這個男人是誰，眸光裏滿是驚訝和歡喜，指著他，“你是那個……尚……尚……”

    “他不是！”說著，陶心月一把拉住了尚文皓的手腕，目光狠狠地看著程井州道：“……你認錯人了！”

    她可不想因為一個很多年不見又沒有什麽感情的父親而把尚文皓給牽扯進來。

    沒容程井州多說。

    陶心月拉著他便匆匆離開這裏。

    急促的步伐走路帶風，尚文皓下意識的回頭看了一眼站在路燈下沒有離開的某人，隨後轉頭問道：“他是你爸？”

    “不是”

    陶心月一口便否定了這個所謂的“爸爸”！

    此時的她心裏滿腔的怒火。

    這麽多年沒見，再見時他竟然是為了問她借錢？

    原本尚文皓是看她跟程井州一直站在那裏聊了很久都沒走，心裏擔心她是不是遇到什麽麻煩了，所以才忍不住過來看看的，結果……話還沒說幾句就被她強行給拉走了。

    “他到底欠了多少錢？”

    然而……

    這樣的話才剛出口，便得到陶心月的一記厲眸，“我說了，我不認識他，也不知道他的事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