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出去看看就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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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年過得算是難得的平靜,我和沈鈞哪裏都沒去,平常就臥在別墅裏看看電視,陪沈奶奶和沈母說說話。偶爾晚上吃完飯,兩個肩並著肩在院子裏遛遛彎。
有人給沈鈞打電話,要過來拜年,都被他給推了。大年初五的時候,何朗打電話過來,約他出去喝酒。
沈鈞本來想推的,不知道何朗說了什麽,他又同意了,帶著我一起出了門。
路上的時候,他告訴我,何朗約的地方是‘夜色’,看見我微微一愣,他又道:“你要是不想去,我就讓何朗換個地方。”
我擺了擺手,道:“沒必要,我在那裏做過服務員也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原來我心裏還有些介懷,但是自從得知沈鈞已經知道我捐腎的事情後,我突然就看開了。說難聽些就是有了一種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反正最難堪的事情都被他知道了,其他的又有什麽不敢麵對的。
沈鈞看我說得大方,不由多看了我兩眼,確定我是真的不介懷後,突然問道:“你在那裏當服務員,被人為難過嗎?”
我唇角微彎,笑看著他,“如果答案是有的話,你是不是要替我找回場子?”
恰好這時遇到了紅燈,沈鈞將車停下來,偏過頭看著我,“不是,我隻是想……如果你覺得委屈,可以抱怨出來給我聽。總比你一個人憋在心裏好。”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特別認真,眼睛裏帶著淡淡的心疼。
我呼吸一窒,連忙用笑容壓下心頭的顫動,輕描淡寫道:“那種場合,難免會碰上一兩個難纏的,不過都還好,對付對付也就過去了。除了何朗那個難纏的主。”
沈鈞勾了勾唇角,“是嗎?那今天晚上讓他給你賠罪。”
進‘夜色’的時候,在門口碰到了雲姐。我對她打了個招呼,她盯著我端詳的半天,才略帶遲疑地道:“你是林璐?”
見我笑著點了點頭,雲姐臉上露出一抹詫異,又被她飛快地隱去,看了一眼站在我旁邊的沈鈞,笑著對我道:“你可真是難得的稀客,快進來吧,今天你點的單我給你打九折。”
要不說雲姐會來事呢,她雖然不清楚沈鈞的身份,但為了我著想,對我在這裏上過班的事情隻字不提,免得惹了沈鈞的嫌棄。
我雖然不需要,但還是很感激她的這份心。
雲姐帶著我們往裏麵走,聽到我們要去的包廂號後,笑容又殷勤了幾分,“原來你們和何少爺是一起的啊,我可真是有眼不識泰山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她的目光在我身上停了幾秒,帶著好奇和羨慕,似乎對我的身份充滿了興趣。
沈鈞注意到了,便對她淡聲道:“我是林璐的老公,姓沈。原來林璐在這裏上班,承蒙你照顧了。”
雲姐似乎沒有料到沈鈞這麽直接,總是滴水不漏的表情出現了片刻的怔愣,不過她很快地反應過來,滿臉笑容道:“沈總太客氣了,是林璐性格好,和我合得來。”
沈鈞戲謔地看了我一眼,言不由衷地嗯了一聲。
我忍住捂臉的衝動,撇過頭假裝沒有看見,心中則暗歎雲姐真是太會給我貼金了,我那狗脾氣,沈鈞怎麽可能不清楚,怎麽可能是性格好。
還好包廂終於到了,雲姐幫我們打開門後,又笑著對我說了句歡迎常來玩,就走了。
我和沈鈞走了進去,裏麵除了何朗和一些不認識的人之外,賀妙琪竟然也在。看見我和沈鈞,何朗仿佛大吃一驚,“林……寶璐,你怎麽也來了?”
我聽他問的這話,奇怪地道:“我怎麽就不能來了?還是說你不想讓我來?”
“不……不是,我隻是……”何朗似乎不知道如何解釋,覷了沈鈞一眼,“嘿,我這不就是覺得稀奇嘛。”
我注意到何朗看向沈鈞的眼神,忍不住皺下了眉,“有什麽稀奇的?我又不是三從四德的良家婦女,出入一下聲色場合也是正常的。”
何朗不吭聲了,但是表情似乎怪怪的。我也沒有多想,和沈鈞一起,隨便挑了個座位坐下了。
在‘夜色’裏玩,無非就是唱歌喝酒,其他特殊的娛樂活動,不知道是不是顧忌到我和賀妙琪在場,沒有人敢開口玩。
其實對於何朗吃驚我出現在這裏,我更吃驚的是賀妙琪竟然也在。因為看賀妙琪那副乖乖女的樣子,根本就不是進這裏的主。
賀妙琪見我多看了她兩眼,主動解釋道:“阿朗說要到這裏來玩,我在家裏沒事,就想來長長見識。”
何朗坐在賀妙琪旁邊,露出一副牙疼的表情,像是有苦說不出似的。
我忍不住笑出了聲,看何朗那樣,隻怕根本不想帶賀妙琪來,卻不知道因為什麽原因,沒有辦法拒絕。
賀妙琪也不喝酒,我和她一人點了杯果汁,便坐在一起閑聊起來。聊了沒幾分鍾,包廂的門又被推開了。
我下意識地往門口看去,待看清來人,不由半眯起眼,看向和我中間隔著賀妙琪的何朗。
何朗特別心虛地對我笑了一下,然後站起來,對來人招了招手,“姐,在這邊。”
是的,沒錯,來的人是白靜姝。
我就說為什麽何朗突然約沈鈞喝酒,原來是為人牽橋搭線呢。
我冷冷地想著,又偏過頭去看沈鈞。沈鈞注意到我的目光,也回過頭看了我一眼,棱角分明的臉上沒有絲毫表情,但眼中也帶著意外,似乎對白靜姝出現在這裏也十分訝異。
我不知道他究竟是真不知情,還是假裝不知情,便似笑非笑地對他道:“你老情人來了,你還不過去迎一迎。”
沈鈞坐著沒動,順手把擺在他麵前的那盤爆米花遞給我,“吃吧,把你嘴占上。靜姝會來我也不知情。”
我閑閑地拿了兩顆爆米花塞進嘴裏,看著白靜姝走過來後,坐到何朗旁邊,一臉淒楚地望著沈鈞,頓時有了一種倒盡胃口的感覺。
沈鈞淡淡地對她打了聲招呼,便沒有再理她,而是端著個酒杯慢慢地啜飲著。
賀妙琪也乖巧地給白靜姝打了聲招呼,見白靜姝一直盯著沈鈞瞧,不由好奇地來回看著我們三個。最後何朗看不下她傻不愣當的模樣,特別粗魯地揪著她,借口拿東西出去了。
本來我們五個人是坐在一起的,何朗和賀妙琪一走,立馬空出來好大一塊,而我恰恰就坐在沈鈞和白靜姝中間。
我一直當作沒看見白靜姝,該吃吃,該喝喝,偶爾指揮沈鈞給我遞個吃的。
到底是白靜姝先沉不住氣了,幽幽地開口道:“阿鈞,你有空嗎?我想單獨和你說幾句話。”
沈鈞正在幫我剝花生,將花生上的那層皮吹掉後,放進我麵前的小碟裏,淡淡道:“你想說什麽?”
白靜姝貝齒咬著下唇,欲言又止地看了我,一臉為難地道:“你能不能和我出去?我們到外麵說。”
沈鈞看了我一眼,聲音溫和,卻不溫柔,“這裏沒有外人,你想說什麽?”
雖然燈光暗淡,我卻看到白靜姝的臉色刷地一下變白了,在五光十色的燈光映襯下,越顯楚楚可憐。
她不再說話,垂下眼瞼,微垂的眼眉溢出一滴晶瑩的淚珠,瘦弱的身體微微顫抖著。
我拍了拍手上沾的花生皮,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睨了她一眼,懶懶道:“別裝了,我給你騰地,免得一會你眼淚哭幹了,又說我欺負你。”
沈鈞卻在我要走的那一刹那,攥住我的手腕,對白靜姝道:“靜姝,寶璐不是外人,你想和我說什麽都不需要避著她。”
白靜姝猛地抬起頭,震驚地望著沈鈞,眼角的那滴淚珠隨著她的動作慢慢滑落,在她臉頰上留下一道濕潤的痕跡。
她用手捂住嘴,帶著哭腔喚道:“阿鈞……”
包廂裏的其他人終於注意到我們三人之間怪異的氣氛,鬼哭狼嚎般的歌聲,和劃拳玩鬧的笑聲同時停了下來,目光紛紛投了過來。
沈鈞不為所動,聲音裏帶著一種極度的冷靜,“靜姝,之前的事是我對不起你,你要怪我無可厚非。可是除了道歉之外,我沒有什麽要說的。”
白靜姝似乎想忍,但是沒忍住,眼淚嘩啦啦地滾了下來,在眾人的目光中,一臉難堪地跑了出去。
沈鈞坐著沒動,視線卻一直看著門外,沒有收回來。
“想追就追吧。”我把自己的手腕從他手裏拽出來,一屁股坐到他的旁邊,繼續剝花生吃。
沈鈞喉結未動,欲言又止地望著我。
我衝他笑笑,懶懶道:“她是得過病的人,這時候衝出去誰知道會發生什麽。你既然不放心就去吧,放心吧,我不會說什麽的。”
沈鈞又深深看了我一眼,站起來,道:“我出去看看就回來。”
我頭也不抬地嗯了一聲,自顧自地剝花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