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二二年十月十五日

    荒島·東部丘陵·巨樹之城

    巨樹之城！

    一座由猿猴建立起來的巨型城市！

    一塊塊由切割的完美無瑕的玄色藤木花紋石磚拚接起來的道路！一扇扇雕刻的無與倫比的玲瓏花式小活板窗構成的巨型樹窗！一座座由橡木板建造而成的鏤空架高式房屋！一家家由各種巨型樹果、巨型花朵建立起來的食物儲存室！一個個由各種堅硬的頑固台石建造的超巨型莊園城牆，內部有各種農場、牧場，以及莊園城堡，典型的完美莊園形象。還有一架架不知道用什麽方式驅動起來的大型“樹車”、“樹船”，那些猿猴像擁有發達智商的人類一般在街道上交流、交易、交通！它們有著自己的社會製度以及等級製度、有著與我們截然不同的食物、服裝，卻異常相似的飲食方式，用筷子、用刀叉、坐著吃、用盤子，又有著與我們相同的……

    看到這一幕時，我不免打了個寒戰！它們的生活方式與我們是那麽的相似！當人類還在為了封建領土拚殺的時候，它們卻早已邁入了hé píng年代，這裏沒有紛爭、沒有喧嘩、沒有世俗、一切是那麽的和諧，自然！

    它們擁有高度發達的大腦，足以與人類媲美卻又超越人類的智慧！當我們為了事事勾心鬥角的時候，它們又是怎樣的和諧安定呢？我便陷入了沉思……

    恍惚之間，煜爚用肘子頂了頂我，說道:“發什麽呆呢？我們現在的處境很尷尬！”

    我頓時從沉思之中醒悟，過來望著遠處，卻發現有很多猿猴不停地看著我們，隨著它們越聚越多、越聚越多，我便開始有些覺得可怕了。它們四手八腳的議論著，我一時沒有辦法分析他們的語言，便轉向問向西奧，說道:“它們在說什麽？我聽不懂，幫我翻譯一下！”

    言畢，煜爚突然笑了起來，還笑了好一會兒，轉身向著我，說道:“你知道它們說我們是什麽嗎？”

    “不知道。”我搖了搖頭，說道。

    “它們說、它們說:我們是沒有尾巴的猴子。”煜爚說完，頓時破口大笑。

    我心中不免蕩漾起一絲波瀾，煜爚也馬上停了下來。隨著那猴子越聚越多，鬧出什麽幺蛾子可不是好玩的！

    盡快離開這裏！

    這時，原來幫我們領路的那隻猿猴忽然跳到那些議論我們的猿猴中間，用手不停的搖擺，小聲的爭論著！

    “它們說:我們是藩邦國來向國王進貢的貴客，”煜爚說道，“所以請你們不要打擾他們。”

    “可是我們進貢些什麽呢？”我疑惑地問道。

    “你還有多少庫卡？”煜爚問道。

    “身上還有七顆。”我尷尬的說道。

    “怎麽就剩這麽點了？”煜爚頓了頓，說道，“本來不是有很多嗎？”

    “還有一點在西奧那裏，”我頓了頓，說道，“上次不是交給他保管了嗎。”

    “這樣最好！”煜爚說道。

    那群猿猴嘰嘰喳喳的討論仿佛得出了結論，另一隻更大的猿猴來交接我們的領路權，那隻猿猴身上的皮膚略顯一絲棕色，一雙雙幽邃的瞳仁，尤其是它的右手——隻有四個手指。

    (佰生人決定暫時將它命名為“四指”)

    “你們是從哪裏來的？”四指一邊幫我們領路，一邊說道。

    我聽到這話心頭一顫！它說的竟然是人類的語言——國際語！

    我馬上用流利的國際語與他說道:“我們是從藩邦國來的！”

    四指也沒說什麽，隻是擺了擺手。大約走了一個多小時，我們就來到了一段巨大的樓梯！與其說是樓梯不如說是一條巨型的通道！

    “我們這是要去哪兒，不是說去見你們的國王嗎？”我望著四指，疑惑地問道。

    “對呀，”四指似乎不屑於我們交流，轉身便說道，“被你們稱作巨樹之城的這座城市，我們叫做塔拉基城！塔垃基城上下總共被分為七層，用巨大的木質台階相連通。第七層便是我們所在樓層，主要用於猴類買賣一些低級貨物，和一些低級莊園所處的樓層；第六層便是我們樓上的那一層，主要是一些中級貨品交流和一些猴奴住宅區！”

    “猴奴是什麽？”我問道。

    “可能、可能大概近似於我們人類的農奴！”煜爚向我解答道。

    “第五層便是比較重要的一層，主要是一些大型的莊園和一些平民身份富翁所處地！用於一些平民之間的奢侈品交流，”四指頓了頓，說道:“第四層便是一整座塔基拉城最為重要的一層，它是這座城市最高防禦體係的象征，也是皇權高度膨脹和等級製度高度嚴森的象征！第四層的下麵幾層，便是一些貧民、猴奴、工匠、農民的聚居地。而第四層的上麵幾層，便是擁有絕對權力和權威的國王、貴族、巨富！”

    我心裏暗暗地吃哪一驚！沒想到巨樹之城光鮮靚麗、和諧平靜的背後竟然是如此黑暗的社會等級，商人可以經商、農民得以耕地來源於巨大的貴族賦稅！

    “第三層便是一些巨富的場所！它們日日夜夜的尋歡作樂、不務正業！壓榨猴奴在莊園裏勞動，而所得的收成則三分之二都要上交賦稅！”四指頓了頓、向它們血汗控訴道，“第二層則是整個塔垃基城最黑暗的一層，無數的喉弩被奴役、被拘捕，在莊園裏幹著非猴的生活，它們一天工作二十個小時！得到的報酬卻僅僅是半小碟鹽。為了生存，它們甚至被食用貴族吃剩的飯菜！每每進入第二層的猴，不死也要脫層皮！這並不是誇大其詞！這是真正的事實！”

    我仿佛倒吸一口涼氣，深深地歎息一聲，說道:“想不到居然連這裏也如此的黑暗了！”

    “平民和農民曆來都是被貴族剝削的，它們還沒有解放就是因為它們不積極進取，不意識到後果，現在已經晚而又晚了！”煜爚一邊歎著氣，一邊說道。

    “第一層，便是國王的宮殿，任何平民都是進不來的。其他的藩邦國想要進來，必須先進的國王的同意，但它終日飲酒作樂，是沒有過多心思來接待你們的，而且殿門外的士衛往往會向你索要高額的huì lù，見到國王的幾率是少之又少！”四指深深的歎了口氣，說道。

    “與我們為友的，就肝膽相照；與我們為敵的，就讓它屍骨無存！”煜爚一邊說著，一邊眼神中迸發出一絲絲的可怕的光芒。

    四指聽到這話，心中先是一愣，然後向我們冷漠地說道:“我看你們也不像是來進貢的吧！說吧！你們有什麽目的？”

    “我們隻不過是借幾個猴子去建造莊園罷了。”煜爚一邊說道，一邊冷笑的看著四指。

    “又來一個剝削者！”四指一邊小聲說道，一邊向後打了幾個手勢。

    “小聰明憑會耍的嘛！”煜爚一邊冷笑著說到一邊嘴唇勾起一絲耐人尋味的弧度。

    恍惚之間，我們身邊忽然聚集起來了十幾隻猿猴，正摩拳擦掌的向我們走來。毫無疑問——這四指叫來的幫手！

    但我心裏卻波瀾不驚。

    即使沒有那些庫卡，幾十隻猴子又耐的了我何？

    不自量力！

    我和煜爚兩人各向一個方向，一個步箭往外衝去。那些猿猴仿佛被我們嚇的不清，頓時場麵就混亂了！我抬起拳頭砸向最前方的一個猿猴，頓時，那猴群仿佛像多米諾骨牌一樣的倒下！再嘶吼幾聲，那些猿猴的士氣迅速墮落下來，蒼茫而逃。煜爚立刻衝了上去，一把揪住要逃走的四指。

    “放開，放開我，你們這些剝削主。”四指竭盡全力的嘶吼道！

    煜爚上前，甩手給了它一個響亮的耳光！並向它怒吼，說道:“你說我們是剝削主，你有什麽證據，我雇傭幾位居民來為我們建造莊園，我有說過不給它們報酬嗎？就算像你這種猴，免費到我那去，我也不要你。正是因為有你這種不明事理的、盲目自大的猴，才會造成了塔垃基城的社會文明退化！你毒害它們的思想、扭曲它們的價值觀！比起那些剝削主你才是應該到唾棄的社會敗類！”

    四指聽到這話，瞬間沉默下來，乖乖地站在那裏不動了。

    沉默……

    我想打破僵局，卻要始終找不到話題，隔了半響才說道:“我們不是還要進貢嗎？快去見國王吧！晚點就來不及了！”

    煜爚緩緩站起身來向前推了一把四指，帶有一絲怒氣的，說道:“走，領路，帶我們去見國王！”

    四指也沒說什麽，就朝那樓梯走去，我們也就跟了上去。

    巨樹之城也著實的大！我們從第七層走到第四層大概花了三個小時，從第四層走到第一層，大概花了四個小時，走到第一層時就已臨近中午了！

    此時的我汗流浹背、饑渴難耐！但令人欣慰的是，我還是走到了宮殿的門口。

    紫紅的朱砂柱！大型的金色甲午門！高大偉岸的金色城牆，炫麗無比的宮殿聳立在城牆內，有一條條紅毯相互聯通！集高貴優雅華麗於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