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無枝可依,欲見故人。暮雪枕涼,雪崖七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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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蘇澶急切的來到分堂,門中弟子連忙出來迎接,看到門主麵上除了冷冽竟還出現了別的情緒,弟子們一時都有些呆了。姑蘇澶目色凜然,眾人心中一寒,齊齊低下頭去,仿佛先前看到的隻是幻覺。
姑蘇澶一路行到大堂。
“都下去。”姑蘇澶冷色道。
楊虎還不曾開口,便帶著弟子們退下。廳內很快隻剩下姑蘇澶,掠影和老人三人了。
“幕爺爺。”姑蘇澶喜道。
老人心中氣憤,並不搭理他。
姑蘇澶微微一笑,“是不是門下弟子照顧不周,惹得爺爺生氣了?我待會就去殺了他們給你消氣。”語氣輕佻,仿佛那些人的生命隻是螻蟻一般,不值一提。
老人怒道:“整就知道打打殺殺,你這雙手,到底沾了多少人命?”
掠影見此,眼睛一紅,神色狠戾。這死老頭,竟敢如此無禮。
姑蘇澶仍是笑道:“幕爺爺哪裏話,我這雙手隻會操縱機關,又怎會沾上血腥呢?”
老人“哼”了一聲,“你不會,不代表你手下的人不會。”
姑蘇澶麵色一寒,“是誰?”
他看了掠影一眼,掠影心領神會,瞥了老人一眼便去徹查此事了。
掠影心中暗罵,死老頭!
老人也不回答,整個人顯得消瘦枯涸,慘絕落寞。
姑蘇澶皺了皺眉,認真道:“幕爺爺,你受驚了,以後我保證不再出現類似的情況。”
老人悲愴一笑,話聲都有些顫抖:“我早已是行將就木之人,死不足惜,但是那兩個孩子的才七歲,大的也不過十歲,要我的命來拿便是,又何必殘害兩個孩子呢。”
老人雖已殘年,絕影風骨猶在,一番話得悲涼激昂,令人唏噓。
姑蘇澶神色複雜,眉目間帶著怒意,眸中又有些不忍,許久才開口:“幕爺爺,這件事我會給你一個交代。”
老人知道,這事不僅僅是因為他,門子弟子擅自做主,對澶門來,是大忌,姑蘇澶必定大怒,隻是他從來都不動聲色,更不會在他麵前表露出來。
言止於此,也夠了。
老人點了點頭,緩緩開口道:“那兩個孩子遭此大劫,生死未定,我當贖罪,現在也該走了。”
完便蹣跚著向外走去,走了兩步,略一猶豫,又頓足。
“澶,你好自為之。”
姑蘇澶聞此內心一震,多少年沒有聽到這個稱呼了
終於忍不住開口喊道:“幕爺爺!”
姑蘇澶疾步走到老人身旁,少有的真摯,道:“爺爺,你留在澶門,你的要求我都盡量滿足你。”
老人搖了搖頭,心中歎道,他還能有什麽要求,絕影山莊沒了,身尚有棲身之所,心卻是無枝可依。
隨後忽然想到些什麽,斟酌片刻開口道:我可以見一麵三公子嗎?”
姑蘇澶麵色微變,終是應了聲“好。”
老人總算喜形於色,訣,你且安心,我替你去看看父親。他心中對幕訣一直很是喜愛,幕訣性情堅韌與三公子相似,年紀卻十分沉穩,這令他既欣賞又心疼。
老人隨姑蘇澶回了澶門。
姑蘇澶告知他要過幾日再帶他見幕三公子,他欣然應下了,也不急於一時。
姑蘇澶將他安頓好以後回到屋中,若有所思的看著自己所擺弄的機關。
“三哥,這個故人你見了,應該很高興罷”
掠影推門打斷了姑蘇澶的思慮,他看著掠影,掠影撇了撇嘴。
“毒煞宮。”
姑蘇澶輕哼一聲,“膽子不。”
掠影也是麵色不善,開口道:“我把他們都殺了,丟在了他們家門口。”
姑蘇澶微笑,上前摸了摸掠影的頭,“好孩子。”
修羅場出來的孩子,無情無欲,隻忠於一人。
掠影繼續道:“幕訣和宋非被迷宗的人救了,幕訣留在迷宗,宋非由冷雲和迷宗大弟子送往雪崖了。”
姑蘇澶眉頭緊皺,“玥兒怎麽沒有消息過來?”
“她已經很久沒有消息了!”
姑蘇澶知道掠影戾氣深重,見他如此狠絕的模樣,就讓他先退下,召了虛空來。
“拜見門主。”虛空進門前恭敬的行禮跪拜。
隨後自行起身,仍是低著頭,“門主有何吩咐?”
姑蘇澶冷聲道:“玥兒怎麽回事,怎麽許久沒有雪崖的消息了?”
虛空答道:“屬下不敢隱瞞,是公子幫姐解了蠱!”
姑蘇澶冷哼,“去了幾毒煞宮就忘了自己姓什麽了?”
虛空低著頭不敢應答。
姑蘇澶瞟了一眼桌上未完成的機關,不悅道:“毒煞宮那些廢物,也配教我侄兒?”
姑蘇澶坐下,又隨口問道:“那株忘璃草呢。”
“啟稟門主,經查實,毒煞宮的確藏有忘璃草,已被公子整根挖出,屬下是否要將公子接回來?”
“不急。”姑蘇澶一臉高深莫測。
“我倒要看看這次這雪酌毒醫要怎麽應付。”完拿起一處機關部件隨手把玩著,仿佛一切盡在掌控之中。
紛紛暮雪,衾枕冰涼,隻有一個女孩守在宋非的床前。
那日冷雲帶宋非入雪崖境內求見毒醫,不料毒醫絲毫不給麵子,連麵都沒露,隻差聲好走不送了。
他軟硬皆施,毒醫韓雪酌偏偏不理會他。
冷雲抱著宋非幾近絕望,想他堂堂迷宗宗主何時有過如此窘境?他當時也不過隻是想救這孩子一命罷了。
好在萬般無奈之下,這個女孩出現了。唯一的要求是隻能留宋非一人在此。冷雲當然不願,女孩更是倔強,跟他在雪地裏耗了半,冷雲心係宋非,也許這是救他的唯一方法,也就隨了她。
女孩一身火紅的外裝襯得皮膚雪白,她看著宋非,眼神充滿了好奇。
“哥哥,你什麽時候才能醒來呀?”她喃喃道。
“我叫七玥,記住了嗎?”七玥起身扯了扯宋非的耳朵,在他耳旁一字一頓的道。
七玥見宋非還未有轉醒的跡象,心中有些難過,“哥哥,我現在沒辦法讓你康複,不過我一定會讓你好起來的!”
完又獨自坐在宋非身旁,等著他醒來。等得久了打了個盹兒。
這時宋非的手微微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