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畫舸覆堤,玘書樓上。文散江湖,心居桑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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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與幕訣分道而行過後,幕熠攜笛、鬆叔一同按原路返回。

    到了鬧市中,‘大俠’顯得尤為興奮,笛內心的悲戚也被這熱鬧衝散了許多,好奇的目光遊移在攤販四處。幕熠先是尋了一處醫館包紮傷口,又帶著二人添置了許多衣物,回到幕府時色已晚。

    “公子。”有人迎了上來。

    幕熠輕輕揮了揮手,“爹與mèi mèi歇下了?”

    “回公子,明日是玘書樓一年一度的盛事,老爺與姐都十分重視,早早便歇下了。公子帶了客人回府,我就不打擾公子了。”管家微微笑道,行禮欲退。

    幕熠頜首,親自帶著二人選房間住下,一陣噓寒問暖,來回忙活。

    過分的關懷,幕熠自己都有些不適應,更別本就心地善良的笛了,她隻能故作喜悅,希望能消去幾分他的愧疚。

    鬆叔倒是自在,顯得頗有興致,跑到院中,奮力一躍跳的極高,將這幕府上下略收眼底,他覺得有趣,又跳了幾下。

    這一跳嚇得隱與牆外的人匆匆跑遠。

    果然,幕熠剛回府不久,那錦服少年便得到了消息。

    他自白日遇到那冷麵少俠起,心中就一直不安,一路追上海,截斷了潘少的消息,現在想來真是明智之舉。

    他“呸”了幾聲,心中憤恨,這鐵左幫實在不濟事。

    也無空想其他,明日便是玘書樓的“鬥文”盛事,到時候**之內,放眼江湖,各路才藝絕倫之人都將集聚於此,他下定決心,定要在這畫舸上留下自己的佳作。

    他呆在書房,不停的翻閱著那多日未閱的書信

    這一夜,夜以繼晝,燈火萬家。玘書樓始終是江湖門派,此番“鬥文”盛事,自然有許多江湖中人參與其中,況且緊跟著就是那名震下的武林大會,許多人或是想在玘書樓上大顯身手,奪得個文武雙全的名號,或是沿路而行,湊個熱鬧,也見識見識這玘書樓的文俠江湖。

    幕訣劍憶故人,倚竹而眠。幕熠輾轉反側,終是抵不過疲倦,也沉沉睡去。

    清晨入江南,微陽初至。

    玘書樓門前正是車如流水馬如龍,那艘“江湖名船”此時也穩穩停靠在岸邊,水波輕漾,自是驕傲與這畫船接近,眷顧懷念,遲遲不肯隨波而去。

    “快看呐,那便是玘書樓的畫舸!”

    “哪?哪?別擠我,讓我看看!”

    “”

    人浪一層又一層。。

    有些個脾氣暴烈的江湖人士心中鬱悶,縱是平日裏與人打打殺殺,此刻也不得不遵守這玘書樓的規矩,就算那有著深仇宿怨的人就在身邊,也隻能與他一同揮汗成雨。

    玘書樓前的人摩肩接踵,好不熱鬧。有些江湖人或是躍至屋頂,或是倚在樹上,不知羨煞了多少還擠在人群中的人。當然,誰也不敢靠近那畫舸,那是“名”,才學之名,江湖之名。

    人皆逐名。有人圖個名號,其中不乏世家公子,對他們來,錢財終是身外之物,唯有這“名”,有了名,在這詩文界才有地位,得上話,更是有人追捧。他們想著來人多是無知百姓,還有些不識大字隻知喝酒吃肉攜大刀的江湖人,更是有“相熟”之人,自己的詩縱是再平淡無華,也能勝過那些人罷?況且,有了自己安排的,到了他們誦詩時便會活躍氣氛的家丁丫鬟,加以相熟之人互相吹捧,由此,聲明必將遠播。

    再有就是寒窗苦讀多年,一心隻想出人頭地的寒士,得知玘書樓大名,於此孤注一擲。若是為了生活棄了這滿腹文采,終是心中難安。

    還有那越遍千山前來覓知音的風流人物,這類人一般不被生活所累,於江湖亦是沒有過多的羈絆,一路訪山問水,好不快活。想當年,那醉散遊俠,攜一根桑野棒,在這畫舸上留下美名之後,又是多年未見了。人道是“文散江湖,心居桑野”,作為桑野棒之主,他更是武功蓋世的江湖高手,江湖中人為了追隨他,從此“遊俠”不少。

    當然,名副其實的賢人亦是良多,幕霄自玘書樓中出來,人們呼聲高漲,這“文俠”之名,江湖中唯他一人。他是當年絕影山莊的幕二公子,又是玘書樓的樓主,文武兼濟,江湖中人大都對其十分崇敬。

    幕霄行至高台。

    “各位,今日乃是我玘書樓的‘鬥文大會’,想來規矩大家早已熟悉,便不再多了。身在江湖,wǔ qì是必不可少的,猶如屠夫帶刀,醫者行針,文人攜筆,今年我玘書樓鬥文的主題便是‘江湖奇兵’,按照慣例,文筆極佳者可於畫舸上留下佳作。”

    台下一陣興奮,不知今年又有哪些英雄能留下盛名!

    幕霄頓了頓,又繼續道:“今年不與去年同。年年相似也無趣,所以今年我玘書樓對於選文賽製稍作了修改,往年都是聽各位的呼聲,今年有幸請到了‘醉散遊俠’程老前輩,若隱寺若瀾大師,白玉觀清風道長,與我四人共同決出入畫舸的絕佳詩文,現在,各位可自行準備,準備好便上台吟誦方可。”

    台下有些世家公子臉色變了變。

    那錦服少年悄悄扯了扯身邊人的袖子,聲道:“潘少,這可如何是好?”

    “你背下的那些詩文都是我花了諸多心思從四處收集而來的絕美詩文,你怕什麽?”潘少皺著眉回道。

    少年欲再什麽,終是沒有開口。

    隻見幾位前輩穩坐高台右側,醉散遊俠自是放蕩不羈,江湖中人有幸見到這位老前輩,皆是縱聲高呼,甚至有些人眸中含淚,崇拜之意盡顯。那若瀾大師坐禪入定,麵帶三分笑,顯得溫和慈善。白玉觀清風道長乃是一番仙風道骨,手執拂塵,神情清冷,靜掃著台下,目及之處,人們自發不再言語,眸中期盼更甚。

    “嘿嘿嘿,讓我來!”有人一身酒氣,抱著個葫蘆飛身上台。

    那人打了個酒嗝,“我乃漂泊江湖客,雖然不會那什麽狗屁詩文,但咱們江湖人呐,就是膽兒大!看你們這些文弱書生不敢上,我就抱著我的寶貝葫蘆上來囉,嘿嘿,在我心中,江湖奇兵,就是我這寶貝葫蘆,美酒伴我行遍江湖”

    這人雖其貌不揚,但此膽識贏得台下江湖中人一陣讚歎,亦有大度的文人幫其大聲叫好。

    那人在台上繞了兩圈,竟是有些暈頭轉向。直指“醉散遊俠”,大聲笑道:“這才是英雄!江湖奇兵,那是什麽?就是你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