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什麽分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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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是好狗膽,我這才離開暌都幾天的功夫,你們緝事廠的人居然也敢在我麵前談‘調查’二字了?”別人談之色變的緝事廠,在李昂的眼中卻都是好欺負的貨色,因為他舅舅是北鎮撫司鎮撫使,而緝事廠裏絕大部分人員都是北鎮撫司出身。因為長期受訓於北鎮撫司,所以在緝事廠的各級人員心中,金標的身份地位還要在他們那位廠督之上,“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要我先叫一聲沈掌班?”

    因為知道親娘舅的大旗一向都很管用,所以李昂遇到事情後扯起來用時毫不猶豫,別人那叫狗仗人勢,而他隻承認自己是狐假虎威。對於緝事廠的人李昂並不在意,完全可以將對方當空氣,就像他之前不甩樓龍一樣,但這些人的出現已經表明了九老院的態度,他們就是要把這種對立進行到底。

    李昂最反感的就是無意義的內鬥,桑夷人都對光晨共和國宣戰了,可自己這邊的內部還是有不少人隻盯著一己私利。現在光晨確實強大昌盛,一些小毛病似乎不會引起大問題,但如同泰瑞納斯·米奈希爾的那句“無王永治”(nokingrulesforever),國家也不會永遠強盛。

    見得李昂發怒,緝事廠此行眾人中已經有幾個低下了頭,但領頭的沈嚴(sy客串)卻沒有受太大的影響,依舊是不卑不亢的神色,“觀察使大人說笑了,樓龍樓大人的下落至今成謎,此事牽扯甚廣在國內影響也大,而樓大人最後的行程記錄顯示他是在您這裏失聯的,所以下官不得不來這一趟。”

    “哼,你們看我像是願意窩藏逃販的性格嗎?此時樓龍必然已經逃去境外享受新生活了,須知龍白星這裏跟羅生、桑夷等國家多處接壤,很容易就會被他逃掉。”李昂一臉氣憤,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

    “逃犯,觀察使大人何出此言?”沈嚴眯起了小眼睛認真地琢磨了起來。

    “不是緝捕逃犯,那你們來龍白星做什麽?”李昂反問了一句。

    “隻是調查失聯。”沈嚴捏了捏自己的指節,李昂的態度讓他忽然覺得事情要遭。

    “那就奇怪了,樓龍作為逢京府同知,在未有調令的情況下私自離開任所,你居然一口咬定說他不是逃犯,那他就是被人綁架咯,是誰有這麽大的本事在逢京城裏綁走以為當朝五品同知?”李昂掛著戲謔的笑容,上下打量著沈嚴,“沈掌班,莫不是你這次出來也沒有調令吧?”

    沈嚴自然是有調令的,但他知道樓龍沒有調令也是事實,他出來的名目是調查樓龍失蹤案,但樓龍卻是受了夏侯守的密令出來的,現在哪怕把人找出來,也不能讓對方開口,因為一旦樓龍咬出了夏侯守,對他們一係名望上的打擊會很大。沈嚴此時隻能寄希望於樓龍是真的逃跑了,如若不然隻會是落在李昂的手裏了,而這樣對他們會非常不利,“樓大人因何離京下官不知,也不是下官能知。”

    李昂不屑地笑了,沈嚴若不是魏國夏侯氏一係的親信,根本就不可能會被派出來找人,而他既然是夏侯氏一係的親信,又怎麽可能會不知道事情的真相,“沈掌班,不如我們打開天窗說亮話吧,樓龍確實在我這裏,正過著悠閑的療養生活,不過這人你們想要帶走,卻不是那麽容易的了。”

    “今天我們一定要把人帶走,不然沒法向上麵交代。”得知人就在李昂手裏,沈嚴放心了不少,人難撈一點不要緊,怕就怕的對方已經離開光晨共和國的國境,到時候想找都沒地方找去。

    “你們要給上麵交代,那麽誰來給我個交代呢!樓龍明明穿過了公州星門,卻沒有留下官方記錄已經是奇事,現在你跟我說他的行程記錄顯示最後出現的地點是我這裏,你哪裏來的行程記錄?”李昂的目光極具壓迫感,並沒有使用原力進行壓製,隻是單純盯著沈嚴看便叫沈嚴幾乎站立不住,“夏侯家的兩個老匹夫當真膨脹到了極點,叫樓龍來試探過便好了,居然又讓你們來送死。”

    “李昂,你與科雷亞人暗通款曲,出賣我光晨利益為你個人和小集體謀利,龍白星的超噬礦驟然減產便是證據,這本已經是叛國的重罪你卻不思回頭,後又私押當朝命官樓龍樓大人,簡直罪不可赦!”沈嚴大聲嗬斥道。

    “好賊人,我龍白星乃是一月前兩院會議時公布的主要前沿戰區,所有內外務報告皆列為國家一極機密,這一個月來根據公州星門記錄沒有任何一艘船一個人反向跨越從龍白星回光晨,有關超噬礦減產的消息隻在我上交的內務報告中,你一個不男不女的緝事廠掌班如何知道得這麽清楚?”緝事廠的內部人員大部分都來自北鎮撫司,隻有幾個頭目是中人,李昂特意說這個出來為的無非是激怒沈嚴,讓他做不理智的事情,“說,到底是誰在背後想你透露軍國機要?”

    沈嚴慌了,剛才他一時口快用了不該用的點去駁斥李昂,現在李昂有沒有通敵證據不足無法下定論,但他窺探國家機密參與重要情報外泄的罪名卻跑不掉,他想要全身而退已經不可能,為今之計隻有硬拚下去,“李昂,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做的那些齷齪事是藏不住的,你管我從哪裏來的消息。”

    “好一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領著十數萬將士在前線拋頭顱灑熱血為國奮戰,麵對狼子野心的桑夷已然壓力極大,背後卻盡是你們這種蠅營狗苟的小人,你們的所作所為,當真沒人知道嗎?”李昂一拍扶手,從座椅上站了起來,身上披著的海軍大衣被他一抖,盡顯人雄之威勢。

    沈嚴目光一凜,他已感覺到了逼人的殺意,“弟兄們,李昂違抗九老院命令,已然反了,大家跟我一起上,定叫此獠伏誅。”

    手捏蓮花寶印,足踏不丁不八,沈嚴搶攻出手。

    “能用出原力針刺,這些年真小看了沈掌班。”李昂左手連揮,擋下一片淡藍色細針,都是沈嚴原力所化。自己名聲在外,沈嚴仍敢悍然出手,定然是自恃實力強勁,所以他雖然臉上神色輕鬆,心下卻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在外麵行走的最要注意三類人:僧道、殘疾和女人,此三類若無特意之處,是不會輕易出來露臉的。沈嚴便是第二種,旁人在擼管的時候他在練劍,旁人在****的時候他在練劍,旁人七想八想的時候他心無雜念,這就是他自信強過其他人的原因,“拔劍吧,今天便要你見識何謂天之怒。”

    李昂的原力更勝一籌,這裏又是他的主場,北城此刻就站在門口幫他掠陣,所以心態要強過沈嚴不少,不疾不徐地取出了收在劍匣中的驚鴻劍,“沒有天怒劍,我倒要看看你怎麽使得出天怒劍法。”

    天怒劍本為魏國數代前第一高手曹謹忠之佩劍,當時他以自創的十四路天怒劍法橫壓一世,所向盡披靡,如今的魏國能博一個九國第三的位置,和他的關係不可謂不大。可惜後來魏國的劍客威風不再,青黃不接無以為繼,沈嚴之師曹東來就是天怒劍的當代持有者,隻不過和他那位強橫的先人一比相差太遠。

    “喝!”沈嚴低喝一聲直撲李昂身前,左手蓮花印依舊,右手使一劍指,竟要以肉身與光劍相搏。隻見他指尖凝聚出一抹淡淡的白色的光華,隱隱成了一朵蓮花的形狀,顯然不是尋常招式。

    兩人錯身而過,電光火石間勝負已然分出,李昂肩頭被帶出一道血花,而沈嚴的左手則與身體永遠地分離。李昂偏頭看著自己的傷口若有所思,“這不是天怒劍法而是蓮花寶典,看來你另有奇遇。”

    表麵上還在淡定地裝酷,可在心底李昂已經開罵了,說好讓他見識天怒劍法的,結果卻使出了蓮花寶典裏的招式想暗算他,要不是龍白星這裏還沒有將所有部門建設完全,他都想打電話報警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奇遇,隻可惜你還是技高一籌。”蓮花寶典專破原力防護,這便是沈嚴明知李昂原力強橫仍然選擇硬拚的底氣,然而交手之後他才發覺謠言害人,李昂不隻是原力異於常人,劍術之超卓也讓人難以理解,明明比他少練了二十年,可是劍招用出來卻比他更加老到。

    “你走吧,回去之後幫我帶一句話給夏侯守,九老院之所以叫九老院,是因為裏麵坐著九個人。”李昂還劍入匣,抬手虛指打開了會客室的大門,示意守在門口的北城放沈嚴這一行人離去,他雖然不懼殺戮,卻不是個嗜殺之人。

    “後會有期。”沈嚴以原力封住傷口,向李昂略行一禮轉身就走。

    “大掌班,您的手臂。”沈嚴身後的屬下看到地上的斷臂提醒到。

    “你我這樣的人,有左手和沒左手難道有什麽分別?”沈嚴頭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