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堡(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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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正在這時,一道黑影從破洞中一閃而出,神秘人的聲音遠遠傳來:“先走一步,東西我就拿走啦!”話語中滿是得意。
橫亙千米的鎖鏈上一道光影掠過,如履平地,轉眼間就到了山崖對麵,其速度之可怕,比剛才與夜王交手時還要快上兩分,神秘人剛一踏足地麵,就毫不停留隱沒在山石後消失不見。
悠悠鍾聲響起,響徹天際。
“淩晨一點了嗎?”夜王立於破洞前極目遠眺,厚重夜色中隱現出一個高大陰影,那是聳立在山崖對麵的一個廢棄鍾樓,“被這家夥一折騰,看來今晚是睡不著了。”
“溜的挺快的。”她望了一眼神秘人消失的方向也沒有追趕的意思,轉而望向身後,“進來吧。”
那位專業客串管家角色,代號002的年輕人推門而入,在門口站定。
“你都聽見了。”
“是。”
“在剛才與他的較量過程中,他爆發出的力量絕不低於兩噸,我知道在遠征軍中不少高手僅依靠冷兵器就能擊殺第七等乃至第六等惡魔,但他們用的終究是巧勁,如果真要硬碰硬,恐怕他們連最弱的惡魔也打不過,畢竟人的體質和惡魔有本質上的差距,這是種族限製。”
002沉默不語。
夜王繼續道:“然而就在剛才,他隨意一劍的力量就已經遠遠超出人體極限,這絕不是普通人類所能做到的,而且我能感覺到,這僅僅是他真正實力的一小部分。”
“是那股力量的持有者嗎?”沉默許久,002小心翼翼發話了,聲音壓的很低,似乎他們此時談論的是某個禁忌之物。
“也隻有這種可能了。”夜王淡淡道,“除了我之外,看來還有其他人也得到這種力量,很顯然,他就是其中一個。”
“對了,你說的硬幣之王薩芬格羅斯是誰啊,為什麽我不認識?”002終於想起什麽。
“廢話!你當然不認識。”她翻翻白眼,“你認識才怪了,因為這是我一刻鍾前隨口杜撰出來的。”
“啥?”年輕人頓時呆住了。
“你看清了嗎?”她冷笑道,“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他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甚至沒有一丁點兒的思索和疑惑,這說明他從不懷疑此人的真實性,或者說他根本就沒有理由,也沒有資格去懷疑。”
“不擅長槍械和弓箭,這說明他那裏的科技水平和這裏相當。”她若有所思道。
002也不是傻子,頓時明白過來,敢情夜王剛才那番話都是用來誆人的。
想到這裏他隻覺得心裏發寒,在這短短時間她就想好了對策,一步一步將自己想知道的通通忽悠出來,而對方還一副自以為然的樣子,這種人實在太可怕了。
夜王扭頭望向那破開的大洞冷然道:“我還以為他腦子有多麽的靈光呢,現在看來也不過如此,估計在他們那幫人中充其量也隻是一個小角色,我故意讓他兩招,就得意忘形的把底子全部交出來了。”
“你的意思是他並不屬於我們這裏的?”他愕然道。
“廢話!我隨便甩出一個空殼人,他居然都是一副信以為真的樣子,很顯然,他對帝國的一切一無所知……”
夜王突然僵住不再言語,抬手止住年輕人疑惑詢問,負手在房間裏來回踱步,回憶著今夜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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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nbsp; 當踏出第七步時,她終於想起什麽,猛然抬頭急切問道:“剛才鍾樓敲了幾聲?”
“呃……好像是一聲吧。”他皺眉道,“可我記得那座鍾樓整點報時不都是響三聲的嗎,今夜真是怪事多。”
夜王眸光閃動:“沒想到這不起眼的鍾樓聲居然暴露了他的能力,看來我們的麻煩要來了。”
年輕人一臉疑惑,夜王一直以來都是一副運籌帷幄的樣子,與其說是自信,倒不如說是囂張,縱然是前不久爆發的末潮,她也沒有如此緊張。
“傳令下去,燃燼所有成員立刻轉為潛伏狀態,暫停一切任務,尤其是北域!”
年輕人大吃一驚,這種事就是十年前組織偷襲聚光城未果,遭受帝國大肆報複時也未曾發生過。國王應該沒這個膽量如此赤裸裸的和組織杠上吧。
“可如果後麵有人撐腰,或者說有人拿刀子逼著,那就很難說了。”夜王似乎看出他心中所想,冷冷接道。
“停止一切任務,可這樣損失會很大的。”他忍不住勸說道。
“沒有賭上一切的覺悟,終將失去所有。這就是為什麽十年前那次偷襲沒有成功的原因。”她斷然道,“這件事不要再說了,你隻要照做就夠了。”
“我明白了。”年輕人低聲應道,他知道夜王既然已下定決心,就不可能更改,他也不再勸說,“可還有一件事,剛才那人把存放在總部的絕密資料搶走不少,現在怎麽辦?”
“哦,你說的是組織位於各境的潛伏成員名單,還有北域軍事布防圖與境外地圖嗎?”夜王懶洋洋打了個哈欠。
”沒錯,那些可都是組織最機密的文件!一旦讓他們掌握,會給組織帶來毀滅性的災難,各境地下情報網絡將會被一掃而空,而彼岸花家族與組織之間的關係也會付諸於天下!”他心急如焚道,卻也奇怪為什麽夜王依舊不慌不忙?
“他既然對《家常菜128例》,《大辭海之查了又查》,《麵部保濕入門講解》感興趣,那就讓他拿走好了,我還不稀罕呢。”說話間她拉開抽屜,裏麵堆滿了書籍,光從封麵上看淨是些雜誌報紙廣告單什麽的一大堆,“就放在他身邊居然也沒發現,怪我咯?”
002頓時反應過來:“既然這樣,你那麽緊張阻止他幹什麽啊?”
“我要是不這麽做,他怎麽會信以為真呢?況且既然他那麽認真,那我也配合他演一下,反正他也沒問,我幹嘛要說?”她一臉無辜。
“……”
“好了,你可以走了,記住,此事刻不容緩。”
“明白。”002低聲道。
腳步聲逐漸遠去,夜王抬起頭,默默仰望著這片璀璨星河,沒有人知道這滿天星辰究竟存在了多少年,就算境內最老最老的白胡子老人也答不出,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在人類這種生物出現之前星辰就已經存在了。
它們見證了花開花謝雲起雲滅,這個世界億萬年的變遷,當自詡為萬物之靈的人類凝望它時,才能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你們終於忍不住了嗎?
彼岸的來客?
……
聚光城,帝國王城,位於中央直屬地西南部,也是鳶尾花王朝權利中心。
而明宮屹立於王城正中央,建成至今已有158年的曆史,是人類百餘年前遷移到此處最早的一批建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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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外麵是一片陽光明媚的景色,但國王希克斯一世此刻的心情卻不怎麽明媚,這會兒他正獨自一人在寢宮裏生悶氣,為早上失手打碎的一個珍貴杯盞很是不悅,沒錯,他就是這麽一個小氣的人。
“ 陛下,有一個奇怪的人在宮殿外求見。”門外傳來衛兵聲音。
“不見!”國王冷哼道。他是個年近50的中年人,雖然體型有些發福了,鬢角也隱隱發白,可依稀還能看出他曾經也是一位美男子。
“他說如果您不出去見他,就進來見你。”
國王陛下失笑道:“好大的膽子,明宮也是想進就進的嗎?把那人趕出去!”他不耐煩的斥退衛兵。
“你說的還真沒錯,我確實想進就能進。”懶洋洋聲音從身後傳來,隱隱透著幾分嘲弄。
國王臉色微變,猛然扭過頭的同時,右手不動聲色探向一側牆壁,在看似很普通的石壁後,其實有一個暗格,暗格中擺放著他的佩槍。
當他剛看清那人時,國王陛下頓時僵住了,遲疑片刻終究還是恭恭敬敬行了一禮:“大人,您有什麽吩咐嗎?”
而那隻手早已悄悄收了回來。
一個俊秀的年輕人此時正歪坐在國王陛下的位置上,瞥了他一眼,困倦的打了個哈欠。
“廢話就不多說了,我得到可靠消息,燃燼這個叛亂組織的勢力都隱藏在北域之中,我要你立刻派遣軍隊對這片地區發起大規模搜查。”他開門見山道。
國王麵露難色:“這可就難為我了,畢竟那裏可是彼岸花家族的地盤,這樣會徹底激怒到他們的。”
“少在我麵前打馬虎眼,你隻需要服從命令就夠了,廢什麽話?”年輕人冷哼一聲,很難想象有人竟然敢對國王陛下毫不客氣。
國王陛下哪裏受到過這種侮辱,強忍的怒火再也抑製不住,眼中寒光大放:“你不要太過分了!”
年輕人先是有些愕然,隨即忍不住大笑起來,似乎看到了什麽有意思的事物,讓他非笑不可。
笑完後,他的眼中剩下的隻有深入骨髓的冷漠,看死人的那種眼神。
年輕人不知從哪裏翻出一隻鍾表,很普通的鐵質鍾表,沒有一絲修飾,緩緩以逆時針撥動秒針,似乎想讓指針停滯。
鍾表停滯了,於是時間也停滯了。
一切都停了下來。
那掠空而過的鳥兒懸停在半空,依舊保持著振翅的姿勢,噴水池中的噴湧的水凝固了,顆顆晶瑩水滴清晰可辨。
年輕人悠然來到沙發前坐下,舒舒服服喝了一口小幾上仆人為國王沏好的茶,隨意拎起一本書認真的看了起來。
看了一會兒,他突然想起國王陛下好像還傻杵在那裏,隨手打個響指。
在國王眼中隻覺得眼前的景物有些扭曲錯位,下一刻,他驚訝的發現,眼前那個年輕人仿佛瞬移般坐到了沙發的位置上,喝著仆人給自己沏的茶。
“有些事你要搞清楚,我這次來不是要征求你的意見,而是在命令你。”
“或許是因為一百多年沒來了,你們就早已忘記了我的存在,我這人一向很寬宏大量,就原諒你這一次。記住了,當我認為你是國王時,你就是,當我認為你不是時,你就隻是一個賤民!”
“囚犯就要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有囚犯的覺悟。”說完,年輕人丟下茶杯徑自離開。
待年輕人離開很久,國王依舊保持呆立狀態,心中冷的像冰塊,正如那打翻一地的茶水早已涼透。
……
“瞧一瞧看一看啊,正宗西境枯井村燒餅,不好吃不要錢啊。”一個六十多歲的大爺站在小推車後大聲叫賣著,雖然他賣力的很,但真正來買的寥寥無幾,大爺倒也不氣餒,見四下無人,麻溜的跑去對麵街上買了份報紙回來。
燒餅大爺在街道邊青石板上隨地坐下,翻開報紙看了兩眼,臉色陡然一變,急忙收起報紙揣在懷裏。這時一個顧客走了過來:“嘿,給我來兩塊。”
老人賠笑道:“不好意思,今天收攤了。”不由分說推著燒餅車哧溜一聲就不見了。
“喂,你才剛開張呢!”顧客呆望著那一把年紀的老頭一溜煙跑路了,跑得比年輕人還快。
這樣的事情絕不是特例,而是發生在北域各個地方。商人小販夥計石匠和賣火柴的小男孩,當然還有賣燒餅的大爺,在看完報紙以後,迅速關閉門店,辭退工作,請假回家……
最後消失不見。
冰菱城大廳。
“哦?你的意思是我要給你們行個方便?”彼岸花公爵端坐於主位上冷然道。
眼前一身神職人員服飾的中年男子賠笑道:“近期燃燼反叛組織又有出現的跡象,我也是奉命來搜查,這都是上麵的命令,不敢不從,大人請不要為難我們這些做手下的。”
沉默許久,彼岸花公爵寒聲道:“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之後,如果還讓我看到一個啟辰教的留在北域,我不負責為你們收屍。”
“是是是,我這就去辦。”這個在啟辰教也算是一號人物的家夥趕忙連連點頭:心中暗暗慶幸,沒想到這位公爵大人居然這麽好說話。
接下來一個星期,北域的居民可謂是大飽眼福,時不時就有隸屬於教廷的騎士團呼嘯而過,挨家挨戶搜索叛逆分子,對於北域而言,啟辰教離他們終究太遙遠些,對他們的印象也止步於一些口口相傳。
三天之後,各處消息紛紛傳來,不管報告寫的多麽天花亂墜,但總結起來就一句話:毫無寸進。氣的那位裁判所大人物怒火中燒。三天了,居然什麽都沒發現?
一個星期很快就要到了,在裁判長大人心急如焚,氣得直跳腳時,情況終於出現轉機,最初的幾天連半點線索都找不到的眾位執事們也不知是不是真受了神靈的庇佑,竟然在一夜之間抓到了一大堆嫌疑犯。比如十年前把煙賣給一個已經確認為燃燼成員的小姑娘,亦或是將房子出租給叛逆分子的房東大嬸。
看著這一份份報告,裁判長氣的把它們統統撕成碎片。
一個星期時間已到,依舊是那個大廳,還是那個位置,彼岸花公爵饒有興趣的打量著來人:“希望你們在日落之前消失,提示:現在還有五個小時。”
宗教裁判所裁判長麵罩寒霜,拳頭猛然攥緊,許久才緩緩鬆開。
“我這就離開!”
傍晚時分,騎士團全團離開北域,彼岸花公爵端坐冰菱城塔頂,望著他們離去的方向舒舒服服的飲了一口葡萄酒。打發掉這幫煩人的家夥,她現在是愜意的很。
“走好不送——”她朝離去的方向懶洋洋的揮了揮手,也不理會究竟有沒有人能看得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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