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擊(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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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北域,冰菱城。
編號002的那位年輕人再度客串了一回管家,悠然掃視著眼前這個不速之客,饒有興趣道:“喲,很麵熟哦,我們似乎在哪裏見過?”
不等來者要說什麽,他揮手打斷道:“想查什麽就查,還是老規矩,給你們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後自覺消失,還有,期間造成的所有損壞你們一並負責。”說完002很幹脆轉身離開,根本不給他反駁的機會。
隻餘那位啟辰教大人物一臉木然呆立原處。
走出大廳,002扭頭回望一眼,心中暗暗叫苦,這幫人來得實在太快了,昨天晚上他才收到密報,隨即下令北域各地成員立刻停止一切行動進入潛伏狀態,今天一大清早啟辰教就來人了,很顯然他們是早有準備。
聚光城。
破曉時分,公爵來到窗前,那兩個這段時間像門神一樣杵在庭院外的士兵已然消失。
既然煩人的家夥已然離開,那就可以開始幹正事了。
此次來聚光城可不是為了度假的。
她不知從哪裏翻出一張地圖,一張聚光城城區地圖,地圖製作的極為詳細精致,但與市麵上的倒也相差無幾。唯一不同的是,上麵標注著許多古怪的符號,不知代表著什麽含義,尤其以明宮,聖瓦西裏啟明大教堂,王城衛戍軍隊駐地等諸多要害部位最為集中。
公爵專心致誌查看著地圖,目光在地圖上一寸寸掃過,最後在城門處停了下來。
一刻鍾後,她來到聚光城北城門,地圖上標誌著獨目符號的地方,抬頭望了一眼高聳城牆,四下掃視,確定無人盯梢,徑直向城門走去。
北門箭塔上幾個守城兵卒正湊在一起打牌,空氣中充斥著劣質酒精和煙草味,正在這時,一名高個子士兵衝眾人招呼一聲,脫離人群朝儲藏室方向走去。
儲藏室離塔樓不遠,三兩步就到了,他本想翻出兩瓶麥酒潤潤喉,可今天也不知怎麽了,幾乎將屋子整個掀過來,可依舊連個瓶蓋都找不到。
他正一肚子火氣罵罵咧咧時,忽覺背後一寒,眼中的暴躁刹那間蕩然無存,隻餘平靜。右手不動聲色握緊腰間兵刃,霍然轉身。
一名少女立於門外,白金色長發低垂,冰藍色雙眸寧靜柔和,身披一襲月白長袍。
這隻是一個明媚的貴族少女而已,可奇詭的事,她就這麽隨便一站,就仿佛立於世界中心,令他生出一種我是弱者的感覺……
什麽亂七八糟的?他趕忙搖頭驅散這些古怪的想法,劍刃鏗然出鞘,劍鋒直指來人。
“你到底是怎麽進來的?不知道這裏閑雜人等禁止入內嗎!”他心中警兆大生,這裏雖談不上什麽重地,可也不是什麽外人都能隨便闖進來的,想到這裏他握緊手中劍柄,隻要她稍有異動,他是絕不手下留情的。
淩厲氣息驟然潰散,因為他看清少女手中的徽章,一枚雕琢著幽藍色小花的徽章。
劍刃歸鞘,高個子士兵莊重向少女行了一禮:“編號25147,隸屬於情報局中央直屬領分局!”
雖然不知道她是誰,但聚光城不比北域,潛伏於此處的成員危險性很高,可以說是躲藏在敵人的眼皮子底下,為了安全起見,安插在這裏的成員其真實身份信息隻有直屬上級才知道。除此之外,還有另一種人知道,那就是有資格知道的人,這樣的人自然無需懷疑。
“我需要近兩個月以來往返於北域和聚光城所有人的檔案資料,我記得這應該屬於情報搜集範圍吧。”她直截了當道。
編號25147的燃燼成員,偽裝身份為守城士兵的那個高個子點點頭,轉身
(本章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在牆上摸索片刻後,小心翼翼抽出牆上一塊顏色較為黯淡的青磚,這磚頭一搬開,裏麵竟別有洞天,是一個不大的空間,整整齊齊擺放著一疊文件資料。
“這麽多?”夜王黛眉微蹙,“那我再縮小範圍,年齡在20歲左右的男子。”
看到範圍縮小到隻剩3人時,她總算鬆了口氣,如果真要把原先這幾十個人一個個檢查過去非得累死不可。
此次她千裏迢迢到聚光城可不是來遊山玩水的,如果那夜潛入的神秘人與帝國真的有某種聯係,那他最有可能躲藏在這裏,就算此次國王不‘請’她來,她也會專程跑一趟,不過既然有順風車,為什麽不搭呢。
“喂,磨磨蹭蹭幹什麽呢!就缺你一個。”大嗓門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來啦來啦!”高個子應了一聲,將青磚塞回原處,出了儲藏室急急忙忙往塔樓方向趕,在樓道拐角處他駐足回望了一眼,剛才那神秘少女已然消失不見。
……
今天路德維希過的真心不錯,離開北域那片冰封之地,驟然來到這座舉世聞名的繁華之都,頓時被接踵而至的新奇玩意兒看花了眼。之所以剛來的時候怕的要死,是因為他誤以為自己燃燼成員的身份暴露了,所以被請來喝茶呢。
可過了好幾天依舊沒什麽動靜,在一個月黑風高之夜,一幫兵卒明火執仗闖進來把自己抓走的劇情也沒有發生。
他似乎被所有人遺忘了。
或者說根本就不曾被記住過。
直至今天早晨,他發現這段時間一直在他所住庭院周圍徘徊的熟悉身影也都消失的時候,才總算鬆了口氣,明白逃過這一劫了。
於是他馬上屁顛屁顛出門轉悠了,剛剛才從廣場上下來,這會兒又被巡演到此處的馬戲團演出給吸引住了。
他正看得起勁,突然感覺身後有人拍了拍他肩膀,嚇得他趕忙轉過身來。
夜王默立於其後一言不發。
“是你呀,有什麽事請吩咐。”他急忙連連點頭哈腰道。
經過這些天發生的事,他也隱隱猜出這位神秘少女的身份,恐怕在整個組織中她都是一號人物,甚至是第一號人物。
至於明麵上的身份那就更不得了,他再土鱉也知道彼岸花家族是什麽,那是帝國最古老,最尊貴的兩大家族之一,而她身為家族族長,自然也是帝國最尊貴的兩人之一。
“隨我來。”
夜王的回答幹脆利落。
……
“老、老大,你到底要帶我去哪裏呀。”這一路上,夜王一言不發拖著他就走,那無形的氣場壓的他喘不過氣來,讓他根本說不出反駁的話。明明她年紀也並不比自己大,說白了就是個少女,可偏偏讓他生出一種無可抵禦的感覺。
“到了。”她突然停下腳步,不知不覺間,兩人已到了東城牆。
“啊!”路德維希毫無預兆慘叫起來,哆哆嗦嗦指向城牆方向,聲音有些發顫,“那……那是什麽玩意啊!”
“大白天的瞎嚷嚷什麽呢?”夜王皺皺眉,沿著他指的方向望去,不遠處的高聳城牆上每隔一段距離立著一根黑鐵尖刺,上麵似乎戳著什麽不明物體,放眼望去這樣的尖刺少說也有數百。
“不用猜了,那是腦袋。”夜王淡淡道。
“……”
“啊!”
路德維希顯然被嚇得不輕,鬼哭狼嚎好一陣子才緩過神來,哭喪著臉道:“這算什麽?行為藝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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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知道呢。”夜王聳聳肩,“也不知是哪個天才整出來的,據說這可是隻有重刑犯才能得到的殊榮哦!沒錯,這就是專門為燃燼準備的,說白了就是給我們準備的。”
路德維希忍不住又望了一眼那整齊排列的一串串頭顱,有些看起來已經掛上去很多年了,隻餘皚皚白骨迎風晃蕩,格拉格拉作響,兩個空洞洞的眼眶無神的望著前方。鐵刺上凝結了一層黑色不明物質,至於這究竟是什麽也不難猜,隻要看看旁邊那些剛插上去,血跡斑斑的瘮人景象,就能明白那是什麽玩意了,這一幕看的他不寒而栗。
“哦對了,你可要小心了,別讓自己的腦袋也被掛到上麵去,因為你也已經暴露了。”
“什麽!”他驚得險些跳起來。
“誰叫你們倆和我會麵時恰好被那幫人撞見了呢?你們兩個是沒辦法洗白啦。”
看著他一臉緊張的樣子,夜王微笑道:“放心好啦,隻要我在這裏,他們就還會有所顧忌,不過等回到北域之後你們可要小心了,指不定從哪裏冒出來的帝國密探逮到你就往黑屋子裏丟,到那時候你可就慘了。”
講到這裏她似乎來了興趣,繼續說下去:“他們的手段可有趣了,很有想象力,就比如說有個叫鼠刑的,將老鼠關進籠子裏,籠子跟受刑人肚子貼合,接著行刑人會在鐵籠上點火,老鼠為了逃脫酷熱就會開始啃咬受刑人的肚子,直至受刑人活活被啃死為止。還有一個叫炮刑,受刑人的上半身會被綁在炮口,隻聽“轟”的一聲,大炮發射後他們的頭也會跟著飛掉……”
“別說了!”他猛然吼道。
天地默然,寂靜無言,午後暖光斜斜照在兩人身上,在空曠的大街上拉出長長的孤寂身影。
路德維希仰著腦袋,望著那高懸於天的啟辰星,忽然覺得今天光芒暖則暖矣,卻隱隱透著寒意。
冷入骨髓的寒意。
愣愣發呆好一會兒他才回過神道:“這樣,真的好嗎?”
“那你覺得我該怎麽辦?”夜王歪歪腦袋,“應該眼中噙滿淚水緬懷他們嗎?然後他們的腦袋就會重新拚接回去,一個個再度活過來?”
路德維希認真的想了很久,緩緩搖頭:“不會。”
原本這麽簡單的問題不需要想很久,但因為這很重要,所以必須要。
“那就好了,既然不會,又何必在意?反正我是不會在意我的墓碑上麵到底刻著什麽,有在意這事的時間還不如想想,如何將他們的腦袋也一並掛上去呢。說實話,我很反感那些禮節,傳統之類的東西,既然是傳統,那就是老舊的,那就活該像廢品一樣扔到垃圾桶裏!隻有弱者才會被規則所束縛,而強者要做的就是建立新的規則!”她的語速越來越快,說到最後猶如雷雲齊至,眼中滿是壓抑不住的淩厲!
“難道組織裏都是像你這樣的異類?”不知何時,路德維希眼中的軟弱已蕩然無存,雙眸寂靜的可怕,難以想象這是同一個人。
“可不是嗎。”夜王眺望著那一長串頭顱,眸光閃過一絲冷意,“可總有些人無法理解我們的思想,無法容忍像我們這樣異類的存在,隻想著除之而後快。記住,這世界有很多矛盾,僅僅是因為誰看誰不順眼。”
“我並非是想惡心你,我隻是要告訴你,他們有這個能力,也不介意這麽做。將所有不聽話人的腦袋掛上去,將一切異端言論者的舌頭切下來,將與之背離的思想泯滅殆盡。”
說完她不再理會路德維希,仰頭凝視著城牆一言不發,好一會兒才回過頭來。
“你想好要掛在哪裏了?”他小心翼翼問。
“我餓了。”她認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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