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密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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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比賽結束後,由於正午的炎熱,賽事將進入短暫暫停,讓觀眾和選手充分休息,順便撤下多餘的擂台,最後一場決賽,將在傍晚舉行。
從正午到傍晚,這之間有將近六個小時的休息時間,淩風要帶著愛爾琳妮回賓館,去找德莉莎。
德莉莎的身體狀況淩風依然不放心,雖然留了傳音寶石和間隙之石給她,但是淩風還是擔心出現意外。
順帶,愛爾琳妮在比賽中對魔法的掌控還有些生疏,淩風也想指點一下。
本來是這麽安排的,但是在愛爾琳妮和地精少爺比賽的時候,淩風卻收到了一份來自副城主的邀請。
被愛爾琳妮的戰敗的瘦高精靈找上了他,開口就言簡意賅地說道:“精靈先生,您是愛爾琳妮小姐的機械的製作人吧,副城主大人有事情想找您商量,希望您能夠在這場比賽結束後去找他,請務必過來,這關係到您和兩位精靈小姐的安危。”
副城主?他找我幹什麽?
淩風疑惑地想道,不過為了以防不測他還是答應了見麵的請求。
比賽結束後,淩風照舊讚許了愛爾琳妮,帶她回了賓館,讓德莉莎替自己糾正她一些魔法上的生疏,淩風自己則出了門,穿過數條街,來到了一個高大建築前。
副城主府,位於城池正西,城中第二大的廣場上,與位於城市正中的城主府遙遙相對。
青磚,素瓦,白牆,比起紅磚綠瓦的城主府,副城主府要樸素了許多,因為城主是世襲製的,而副城主則是選舉產生,五年一換,所以沒有什麽人會為不屬於自己的財產投資裝修。
站到樸素的木質大門前,淩風伸出手輕輕扣了兩下:“有人嗎,我來赴約了。”
吱嘎一聲,門開了,露出一個淩風並不熟悉但也不算陌生的麵孔。
一個瘦高,四肢協調,宛若人類的地精打開門,四處環顧了一下“老萊克先生沒有過來嗎?”
淩風平靜道:“很不巧,他有事出城了,還沒有回來。”
“進來吧”瘦高地精讓淩風進去,迅的關上了門。
門內是一個簡樸的庭院,鋪著青磚,擺著幾個石雕,沒有植被,一條顏色稍深的磚塊組成的小路直通貫穿庭院,一直通到了內室門前。
瘦高精靈敲了敲門,領著淩風進了內室,對其中一位坐在椅子後,正在剛剛放下手中的書的老地精說道:“副城主大人,淩風先生到了。”說完就站到了一邊。
老地精皺了皺鼻子上比其它地精都要深得多的皺紋,抬了抬眼睛,笑著點了點頭,伸出手示意了一下自己前方的椅子“請坐。”
淩風大步走到椅子前坐下,直言道:“說吧,找我什麽事情?”
老地精嗬嗬笑道:“淩風先生有點冷漠啊,其實不必這麽戒備,我們是找你談合作的。”
“我可沒有興趣和一個拿生命威脅我的家夥談合作啊,你知道威脅聖精靈的後果是什麽嗎?副城主大人?”淩風擺出一副高傲的態度,俯視著老地精說道。
先扣個大帽子,套套他的話再說。
老地精親自倒了杯茶,送到淩風麵前“嗬嗬,淩風先生可能有些誤會,我沒有想要威脅你的意思。”
“不威脅我,連我的名字都查出來了?”淩風說道“你說,我不來,會威脅到我夥伴的安危?”
“不不不,這不是威脅,是善意的提醒。”老地精像是笑著擺了擺手,隨後恢複嚴肅,看著淩風的眼睛說道:“淩風先生,很抱歉,我現在要告訴你一個不幸的消息,你可能馬上會受到追殺,最好盡快離開這座城市。”
“啊?”淩風一愣。
老地精雙手交叉支撐著頭部,痛心地說道:“我本以為您的妹妹,愛爾琳妮小姐那場比賽一定會輸的,所以才讓您比賽結束後前來,沒想到您的妹妹竟然已經在比賽中造成了這麽大的轟動,還戰勝了那位身為高級操作手的泰利雷爾少爺,造成了這種難以挽回的結果,我也有責任。”
“副城主先生,能否請您把話說的更明白一點。”淩風皺眉道“我不是很懂您的意思。”
副城主歎息了一聲“淩風先生,您對我們城市,是一個怎樣的印象?”
淩風直爽道:“相當宏偉的一座鋼鐵之城,各種機械讓人眼花繚亂,就是空氣稍微差了一點。”
副城主點頭道:“是啊,不隻是我們城,整個地精王國,就是以機械文明的,淩風先生,您知道自己的失誤在哪裏嗎?”
淩風搖頭。
副城主沉聲說道:“你不應該在這個城市裏傳播魔法,更不應該用魔法與機械結合的方式。”
不能傳播魔法?自己傳播魔法了嗎?淩風疑惑地看向副城主。
副城主卻沒有領會他的疑問,自顧自地說道:“我們地精王國,自古就是以機械立足之本,魔法一直以來都被視為是外族的奇 淫巧技,全國上下所有公民,都自小學習機械,與機械為伍,國王有令,如果有人敢在國內宣傳魔法,輕者驅逐出境,重者就地格殺!您和令妹以高調參賽,還用魔法機械屢戰屢勝,已經構成了宣傳魔法的嫌疑,斯雷城主有意的話,完全可以以此為名加害於你,所以我奉勸你早日離開。”
淩風好奇道:“等一下,我聽說地精王國的是場一直很歡迎魔法用品,為何王室卻排斥魔法呢?”
副城主沉吟道:“魔法用品會給居民生活帶來方便,自是無可厚非,但是,宣傳魔法,讓我國公民對魔法產生興趣,這種做法是萬萬不行的,地精沒有魔法天賦,往往學習十年的魔法,不及人類和精靈一個月的修行,反而荒廢了機械的製作,試問,如果國內大多數地精都對魔法產生了興趣,他們去學習魔法產生的生產漏洞,又靠誰來彌補?更何況,您還使用了魔法與機械相結合的方式。”
淩風皺眉道“這有什麽聯係嗎?”
副城主點頭“在你到來之前,魔法用品是魔法用品,機械師機械,從來沒有魔法和機械相結合的情況產生,王室也找人類法師做過實驗,結果是魔法絕不可能與機械相結合,雖然正確與否不得而知,但是這一直是王室打壓魔法的重要理由。但是,你出現了,你的魔法機械,不但打破了魔法不能與機械結合的桎梏,還展現出了遠普通機械的高性能,這些都足以讓民眾對魔法產生足夠大的興趣,也足以成為我們要抹殺你的理由”
淩風有點明白了,自己的出現,打破了王室傳世多年的謊言,勾起了地精國民對魔法的興致,這輕則會造成地精王國內的生產漏洞,重則甚至威脅到了地精王國的立國之本,難怪地精王國想要抹殺他。
可是,這個副城主為什麽要幫自己呢?淩風疑惑地看向了副城主。
副城主微笑道:“你很好奇我為什麽要幫你對不對?其實很簡單,因為我就是主張擴散魔法的。”
“啊?”淩風吃了一驚,他身為一個城市裏最接近王室核心的副城主,竟然公然和王室對著幹,主張擴散膜法?
副城主笑道:“其實,我一開始也是反對地精學習魔法的,畢竟那樣等於葬送了我們地精王國千年來的文明,但是用魔法和機械結合,不隻是我,多年來,一直都是王國裏不少人所推崇的。”
這樣說著,他站了起來,來到了窗邊“你看。”
淩風走過去一看,不禁暗暗心驚,在城市裏還沒什麽,站在這製高點,一看,隻見整個城市裏到處都是煙筒林立,烏煙四起,整個城市都仿佛被籠罩在一個怪物的腹中一樣。
“這些年來,我們展機械,用過各種各樣的能源,從木材,到燃油,能夠燃燒的東西,幾乎都被我們嚐試過了,城市一點點壯大,周圍的環境也逐漸變成了這副模樣,說來你可能不信,我們地精,以前是生活在森林裏的。”副城主露出苦笑。
“所以,你們希望魔法能夠成為機械新的能源?”淩風說道。
地精城主點頭:“誰都不希望自取滅亡。明知當前的道路會導致毀滅,卻還不思考變革,是愚者的行為。這句話不是我說的,是我們地精最偉大的智者,大明家因溫特黑格大人說的,他老人家早就覺到了當今的窘境,所以一直都致力於機械應當結合魔法的變革。我們也都是他的擁護者。可惜,這麽多年來,王室,還有斯蒂爾城的貴族們,早已作繭自縛,他們為了維護自己的地位,一直宣傳著魔法永遠不可能與機械結合的言論,還重金請了人類的魔法師們來做偽證,維萊恩就是其中的一員,他一直用自己魔法師和高級明家的雙重身份駁斥著大明家的觀點,說實話,雖然我是因溫特黑格大人的忠實擁護者,但是在見到您之前,我對魔法和機械的結合也是抱有懷疑的。”
“所以,你希望我教給你們魔法與機械結合的方式?”淩風詢問道。
他不是完全相信這個副城主的話,不過這個副城主好心提醒他,還給他說了這麽多地精帝國的機密,應該不是敵人,如果他真的想要那個方式的話,淩風倒是不介意告訴他。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副城主搖頭道:“我隻有初級明家的水平,人微言輕,就算知道了這個方式,也說服不了別人,反而會引起王室的質疑,而且現在沒有時間了,你必須盡快離開這裏,斯雷城主是王室遠親,你在他的地盤上展露了這個技術,他絕對不會輕易放過你的,你和他的恩怨我也聽說了,那隻是小打小鬧,而這件事情一旦處理不好,你將會和整個地精王國為敵!”
“這麽嚴重?”淩風瞪大了眼睛,他隻想稍微打擊一下斯雷城主囂張的氣焰,卻沒有想到居然犯了這麽大的禁忌。
難怪,那天晚上,老萊克對自己說,雖然現在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但是,你千萬不要在人前暴露你這個機械魔法的秘密。
那晚老萊克走的匆忙,他臨走說的話淩風也沒有放在心上,卻沒想到事態居然會如此嚴峻。
副城主將一塊令牌交到淩風手上,說道:“你認識老萊克,對不對?他是因溫特黑格大人唯一的弟子,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他應該已經將這件事情通報給因溫特黑格大人了,你等著他回來,馬上跟他離開這裏,這塊令牌可以讓守城的守衛夜間放你們出城,去找大明家大人,或者逃到別的王國都行,你是王室必除的叛逆,也是我們僅剩的希望,絕對不能有半點閃失!”
淩風接過令牌,疑惑道:“你就這麽信任我?”
副城主自信一笑:“那個名叫愛爾琳妮的小姑娘,不是你的親妹妹吧,身上那麽多的傷痕,真是個可憐的孩子,一個能夠將救下的精靈奴隸當親妹妹對待的人,絕不是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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