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的茶水間裏氣氛緊張。

    喬姍姍看上去是真的生氣了，她大眼睛瞪著對方，一動不動堅定地站在原地就這麽等著，讓對方跟她都說清楚。

    畢竟喬姍姍和白樂天的關係還撲朔迷離，誰也不敢保證兩人徹底斷幹淨了。

    就算斷幹淨了，她好歹也做過他女人。

    就是想到這一點，和喬姍姍爭論的一方偃旗息鼓，不再作聲，隻是翻著白眼就離開了。

    喬珊珊已經決定了，以後誰要是再給她聽見在背後這麽嚼舌頭，她就要像現在這樣不客氣了。

    到了下午，忽然白樂天叫了喬姍姍去辦公室。

    “你今天吃什麽了？”白樂天翹著二郎腿問她。

    喬姍姍不解他的意思，問道：“什麽？”

    “這麽衝，你吃什麽東西了？”白樂天似乎欣賞地看著她，又似乎是在嘲笑她。

    喬姍姍知道他指的的是今天她跟那些人吵架的事情，果然是公司裏的頭，再瑣碎的事情也逃不過他的鷹眼。

    “是她們亂講話。”喬姍姍說道，“我不過是駁斥謊話。”

    “不要為了這種無聊的傳言和公司的同事結下怨。”白樂天似乎在指導她。

    喬姍姍心想，不都是怪你嗎，還好意思來指教自己。

    她沒有掩飾自己的不快，“我得維護我自己的名聲，不能縱容別人隨便捏造流言蜚語就套在我的頭上。”

    白樂天問她，“壞你的名聲？怎麽就壞了你純潔的名聲了。”

    “那些關於我和你的傳言，滿世界亂傳，本來就是假的，我有必要澄清。”

    白樂天忽然冷笑起來，“你這麽有氣性，早就該澄清了。怎麽等到今天？”

    喬姍姍被他問得啞口無言，這些事情早就見諸媒體，在公司不斷發酵，是啊，她一直沉默。怎麽到了今天才發作。

    她能說嗎，因為我曾以為你對我的喜歡至少有那麽一絲真誠，因為我曾經鬼迷心竅，抱著不切實際的對你的幻想。

    結果是被事實打臉，我自然要奮起反抗，把那些不實的東西統統敲碎了。

    喬姍姍想了又想，還是沒說。

    就讓這些東西爛在自己肚子裏好了，沒必要讓他知道自己看清了他的真實目的。

    隻要從此疏離，一切都會慢慢過去。

    白樂天看她似乎有心事，“你如果對我有意見，就直說。我不喜歡別人在我麵前隱藏心思。尤其是你。”

    “這算是你對我格外開恩，還是格外的嚴苛呢，我算什麽，不管是哪種，我都承受不起。我隻想把關於你和我那些亂七八糟的事情給說清楚，然後太太平平過日子了。”

    白樂天越聽越覺得她有事情不肯講出來，一定是她聽見或者看見了什麽了。

    她雖然跟自己別別扭扭的，可是從來沒有過這麽決絕的態度。

    果然是吃了槍藥了嗎。

    “看來，是我讓你受委屈了，讓你不能過太平日子了。”

    白樂天目光沉靜，嘴角微微牽動，他諷刺道：“既然你這麽愛過太平日子，怎麽跟我出去玩的時候沒有拒絕。你玩得高興，你吃得高興的時候，沒想到該跟我劃清界限，省得以後日子不太平。”

    喬姍姍辯解道，“跟你出去，我是跟你了費用的。”

    原來如此，難怪她堅持要付了自己那份帳，是為了有朝一日可以跟自己劃清關係。

    白樂天笑道：“原來你這麽有原則，我真是有眼不識泰山。難怪你五年前要付我錢，難怪你前陣子出去跟我吃飯還要堅持返我飯錢。原來你是一個要跟人把關係撇得清清楚楚的人。”

    喬姍姍不回答他，知道他譏諷自己，但是懶得跟他多講。

    “那這樣。”白樂天拿出支票本，在上麵刷刷刷地寫著，然後撕下支票扔到了喬姍姍麵前。

    喬姍姍不解他什麽意思。

    “怎麽，不拿？這是十萬，買你一個晚上，這個價格都趕上外麵的紅星了。你不吃虧。”白樂天目光如炬看著她。

    喬姍姍不明白他幹嘛忽然羞辱自己，她對視著白樂天的眼睛，“你覺得你能買我是嗎，看來我沒有看錯你，你就是一個無情冷血的人。”

    白樂天從位子上站起來，疾步走到喬姍姍麵前，“我受夠了。”

    “你既然可以用錢把你我的關係撇清，為什麽我不行。拿了這錢，上我的床，你我之間還是幹幹淨淨，不拖泥帶水，不是很好，你裝什麽清高！”

    “你混蛋。”喬姍姍受不了他咄咄逼人的態度，想離開辦公室，但是白樂天兩手撐著她坐的椅子，把她圈在了椅子上，離不開。

    “你這個沒有良心的女人，你用那點錢就把我跟你之間的關係撇開地幹幹淨淨，怎麽我花錢買你你不樂意。”

    喬姍姍看到了白樂天眼睛裏的怒火。

    他壓著嗓子，聲音不大，可這是喬姍姍覺得他最可怕的一次。

    “你以為你分攤了賬單，你支付了嫖資就可以把我從你生活裏招之則來，揮之則去，喬姍姍，你想得太美了。你算什麽，別高估了自己！”

    他字字句句如刀子紮進喬姍姍心裏，又令她覺得理虧，無法辯駁。

    可是明明他字句如刀一般凶狠，喬姍姍卻發現白樂天的眼底竟然閃現一絲傷心，他有什麽傷心的，都是他從頭到尾操縱這場關係為他所用。

    可是白樂天的眼神裏盡真的都是失望和憤怒，還有讓喬姍姍不願意相信的那一抹傷心。

    白樂天見她不言，隻是低頭，顧不得她緣不願意，他猛然親上了她的兩片唇。

    這一刻他是真恨她。

    她太過分了，還沒有女人敢跟自己玩這套，談錢？

    喬姍姍覺得他這是在報複，這麽狠地捧著自己的頭，她根本沒處躲他凶狠地往自己嘴上掠奪。

    自己越是掙紮，他就越是生氣。

    她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

    白樂天今天身上沒有噴古龍水，隻有強烈的煙草味道，他身上，嘴裏都是刺激的煙草味。

    喬姍姍用盡力氣就是逃不開這股暴力的氣息。

    如果不是diàn huà鈴忽然響起來，她不知道要怎麽救自己脫離這個尷尬的氣氛。

    白樂天起身，可是顯然他還在生氣。

    將桌上那張十萬的支票往喬姍姍懷裏一扔，冷冷道：“把錢收好了，省得你又說我跟你之間有什麽說不清的關係。”

    然後他像沒事人一樣平靜地接起diàn huà。

    喬姍姍站起來，手裏拿著支票。

    她看著白樂天的眼睛，將那張支票撕得粉碎，撒在他的辦公室裏。

    然後頭也不回地轉身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