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春桃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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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進寶推開山神廟木柵欄門的時候,偏趕上春桃在裏麵洗澡。

    女人蹲在浴盆裏,將水撩得呼啦呼啦響,男人竟然不知道。

    屋子裏的燈光很亮,煤油燈的火焰也突突亂跳。

    “臥槽!”楊進寶首先嚇一跳,哪一刻呆立了。

    隻見春桃好比一隻雪白的羔羊,斜斜蹲在木盆裏,羊脂般的皮膚在燈光下顯得色彩斑斕。

    女人一頭青絲如墨染,三寸金蓮翹外麵,兩條腿又白又滑,肚子上的水珠晶瑩剔透,兩個前胸又鼓又大,優美的線條將她襯托得好比貴妃出浴。

    哪兒都瞅得清清楚楚,甚至最隱蔽的旮旯也展露無遺,一團草棚烏黑油亮

    “啊——!”春桃也驚呆了,女人渾身一抖,抬手遮掩了前胸。

    覺得不妥,又趕緊將手遮掩下麵,兩隻手上下移動。最終她用左手橫遮前胸,右手捂了羞於啟齒的地方。

    “哇——春桃姐,三更半夜你竟然洗澡?”楊進寶尷尬極了,不知道該說什麽。

    “死小子,你咋進來不敲門啊?!”春桃嚎叫起來,兩腿並攏,趕緊將全身縮進了浴盆裏。

    可惜浴盆淺,根本無法阻止那對呼之欲出,水麵上小河剛露尖尖角,男人的鼻血差點竄出來,竟然忘記了轉身。

    “你咋洗澡不shàng mén栓啊?”楊進寶反問,兩隻眼睛跟鉤子似得,勾在了春桃的身上。

    雖然他見過女人的身體不止一次,可還是被春桃醉迷,女人真的好美,怪不得把張大民迷得神魂顛倒。

    “廢話!我這兒根本沒人來,上得哪門子門栓?還不快出去?!”春桃再一次嚎叫。

    楊進寶答應一聲,沒有走向屋門,反而圍著浴盆轉個圈:“姐,我找你有事兒。”

    “有事兒出去再說,我先穿上衣服好不好啊——?!”這次春桃是閉著眼嚎叫,聲音很大,幾乎發瘋。

    “喔……。”茲溜,楊進寶隻好出去了,咣當關閉房門,嚇得心驚肉跳。

    心說:呀,跟巧玲一樣白,胸口一樣鼓,兩腿一樣滑溜,小腰也是那麽細。一點也看不出是嫁過的人,第一次瞧見的人,還以為她是閨女呢。

    “死鬼!你到底有啥事兒?”春桃沒有穿衣服,因為身體還沒洗幹淨。

    最近兩天割麥,收麥,還要播種,全身都髒兮兮的,進門渾身就癢癢,一天不洗澡都不舒服。

    天知道這死鬼會一頭闖進來,一點都不客氣。

    死鬼,是一個女人對男人的愛稱,如果你覺得她想咒你死,那就錯了。恰恰相反,她想讓你活得更長久。

    “姐呀,對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裏麵洗刷刷,我不打擾你,你洗你的,我說我的。”楊進寶在外麵慢條斯理說。

    他的臉蛋發燒,心也在狂跳,春桃跟了他這麽久,說不動心那是假的。

    她可比巧玲成熟多了,也有味道多了。

    可動心又能咋著?總不能把娘娘山的嫩草全擼自己嘴巴裏吧?

    春桃在裏麵也心慌意亂,卻有一種幸福感,娘隔壁的,還以為是誰?原來是進寶。

    那就使勁瞧唄,又不是沒被他瞧過?從前在梨花村,自己的零件早被他看過了。

    春桃洗澡從來不關門,就是渴望楊進寶忽然進來瞧一眼,現在目的達成了。

    “有話說,有屁放!到底啥事兒?”春桃竟然不慌亂了,接著撩水洗,用絲瓜擦身體。

    水盆裏的水蕩漾起來,女人的肩膀上,胸口上跟手臂上掛滿了水珠子。

    “你覺得張大民這個人咋樣?”楊進寶在外麵問,背過身子,沒有隔著門縫看。

    “啥咋樣?張大民挺好啊。”春桃一邊洗一邊回答。

    “你覺得他是不是一個可以托付終身的人?我想給你倆……做媒。姐呀,你單身太久了。連個伴兒也沒有,我替你著急啊。”楊進寶在外麵點上一根煙,掩飾自己的慌亂。

    喔……春桃明白了,楊進寶又來給自己說媒了。

    “進寶,我都不著急,你著急個啥?皇帝不急太監急!”春桃沒說同意,也沒說不同意,反而生氣了。

    “姐啊,我幫你試探過了,張大民這人不錯,是個好後生,就是嘴巴貧,心眼善良,不如我把他約出來,你倆相個親唄?”

    “楊進寶,你鹹鹽吃多了吧?憑啥管我的事兒?我喜歡跟誰相親,管你屁事?”春桃越聽越生氣。恨不得把洗澡水全灌他嘴巴裏去。

    “你是我姐,你的婚事我不操心誰操心?碰到個好男人不容易啊。”楊進寶繼續忽悠。

    “他那兒好了?我咋沒瞧見?不就是個農機xiāo shòu員嗎?那些機器也不是他的。”春桃回答。

    “可人家幫了咱的大忙啊?這次割麥,他衝的就是你。”

    “幫忙個屁!咱不給錢,他能來?這種人我不稀罕!”

    “那你喜歡啥樣的啊?我再幫你找。”

    “不用!我不找了,你走吧,這輩子就這樣了……。”

    楊進寶好想問一句,你就不憋得慌……?可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這麽說,你不同意?”

    “廢話!當然不同意,你別啥人都往我身邊領,考慮一下我的感受行不行?”

    “那行,你要是不同意,我就跟人家打退了,讓他死了這條心。”

    “行!你讓他死了這條心吧。”春桃斷然決絕了。

    女人穿起衣服,再次打開廟門的時候,發現楊進寶已經走了,男人消失無蹤。心裏難免一陣失落。

    死小子,你咋就走了呢,跟我談會兒心會死啊?

    春桃覺得自己很孤獨,前段時間小蕊還跟她住一塊,自從大孩來了以後,小蕊住進村裏老宅子去了,山神廟又剩下她一個人。

    每天除了下地幹活,吃喝拉撒,她隻能一個人坐在門台上,衝著村子裏發呆。

    她不知道自己的最終歸宿在哪兒。

    跟老金比起來,她可憐多了,因為麥花已經跟男人住在了一塊,盡管他倆沒有成親,沒有領證,卻是全村公認的夫妻。

    每天傍晚,春桃都可以看到老金跟麥花從地裏回來,女人幫著男人拍去一身的塵土,然後下灶火做飯。

    老金打掃院子,整理雞圈鴨圈,整理好,洗完手,麥花也就將飯做好了。

    一個樹墩是他倆的餐桌,然後腦袋碰腦袋吃起來,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親熱的樣子好像一對啄米的雞。

    盡管是粗茶淡飯,吃糠咽菜,不可否認老金很幸福,麥花也很幸福。

    可自己的幸福又在哪兒?

    春桃恨不得撲下山神廟,一巴掌將這對鳥人拍死!讓你倆在我麵前秀恩愛?

    所以往往這個時候,她都會撲進屋子,關shàng mén不去瞅,免得心裏難過。

    她眺望村子的目的,就是想瞅瞅楊進。,白天瞅一天瞅不夠,晚上鑽進被窩裏接著想。

    這已經成為一種習慣。

    山村裏傳來楊進寶跟巧玲的喊炕聲,那聲音忽大忽小,如夢如幻。

    春桃的老毛病又犯了,把自己想象成巧玲,幻想楊進寶抱她,親她。

    男人的嘴巴親她的額頭,親她的臉,親她的嘴唇,繼而一路向下,親她的胸跟肚子。

    最後在兩腿上勾過來劃過去,一直親到腳丫子……。

    今天晚上,春桃又癔想起來,兩隻手在自己的身上不斷亂摸。

    全身上下摸一遍,那種蕩漾跟舒暢就傳遍身體的每一個細胞,每一根神經。

    她把枕頭當做楊進寶,親枕頭也抱枕頭,跟枕頭一起在香案壘砌的小炕上打滾。

    嘴巴裏也不住喃喃自語:“進寶……你真好,進寶……抱緊姐……用力……不要停。””

    她跟枕頭一起鼓搗到天明,雞叫三遍,一晚上不知道要顫抖幾次,震撼幾次?

    一次又一次的潮水,把枕頭弄得濕漉漉的。

    所以,春桃很費枕頭,枕頭套總是拆了又拆,洗了又洗,都蹭禿嚕皮了。

    小蕊走了更好,山神廟的空間就是自己的了,愛咋著折騰咋折騰,這個秘密她還擔心小蕊發現呢。

    第二天早上醒來,女人的精神很不好,眼窩是黑的。

    她首先來到飼養場,從飼養場的賬號上支取了一萬三千塊,來到了田地裏。

    地裏的麥子已經割完了,也脫粒完畢,十輛小型割麥機跟五輛脫粒機走了。

    可張大民還沒走,男人在等著楊進寶的消息。同時,也在監督幾台播種機播玉米。

    春桃二話不說,將錢塞進了張大民的手裏,說:“大民哥,這是你們的工資,還有機器的租賃費,你看好了,一萬三,不但不少,我還多給你兩千。”

    “妹子,你這是幹啥?不是說好了四千嘛,你咋給我這麽多?”張大民疑惑了。

    “我不想占你的便宜,該多少就多少,咱倆誰也不欠誰。”春桃虎著臉,很不高興。

    “這錢我不要,說好了四千,我隻收四千,多餘的換給你。”張大民趕緊推托。

    “不要也不行!拿上你的錢,趕緊滾!明年也不用你了,我換別的農機xiāo shòu老板。”

    張大民不知道春桃發了哪門子瘋,抬眼瞅瞅旁邊的楊進寶。

    楊進寶卻把臉扭向旁邊,裝作沒看見。

    春桃不想相親的事兒,他還沒來得及跟張大民說。

    “春桃,你是不是聽到了啥?是不是不同意跟我交朋友?”男人問。

    “當然!因為我根本不喜歡你,你少利用楊進寶到我哪兒瞎白胡,拿錢走人,快點!”春桃竟然下起了逐客令。

    “你可以不喜歡我,但不能阻止我喜歡你啊,好!我可以等。”張大民說。

    “你等不起的,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你。”

    “那我就等你一輩子,再不然就等下輩子。”張大民還跟她杠上了。

    “下輩子也輪不到你!實話告訴你吧,我喜歡楊進寶很久了,這輩子巧玲把他搶走了,下輩子說啥我也要把他搶過來!”

    “啥?你喜歡楊進寶?”張大民楞了一下。

    “咋?你還不信?那我證明給你看。”春桃說著,猛地撲向楊進寶,迅速抱上男人,吧唧——!結結實實親了一口。

    一下就把楊進寶給親懵了,男人晃了晃,差點暈倒。

    張大民打個哆嗦,垂頭喪氣說:“明白了……我以後不再纏著你了,不過這次說好了四千的,我隻收四千,這九千塊,你拿回去。”

    張大民將手裏的鈔票數了數,果然將剩餘的鈔票放在春桃口袋裏,跳上一台拖拉機走了。

    男人一路走,一路流著眼淚,分不清是哭聲,還是柴油機的轟鳴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