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舌戰老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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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快,來到了派出所,劉家村的十幾個青年被帶下車,橫七豎八扔一院子,慘叫聲連天。

    這些人全受了傷,哎呀哎呀叫個不停,大多胳膊折了,腿腳斷了,肋骨也紛紛折斷好幾根,

    老範被帶下警車,楊進寶也抱著腦袋在彩霞的陪同下進去了審訊室。

    “坐好了,全都坐好了!到底怎麽回事兒?”胖jǐng chá問。

    “警哥,我冤枉,這個叫老範的人到我的工廠去鬧事兒。打了我,砸了我的機器跟辦公室。”楊進寶進門就喊冤。

    “啊?他為啥到你的工廠去鬧事兒?總有個說法吧?”胖jǐng chá問。

    “因為我搶走了他兒媳婦……。”

    “啥?你搶走了人家兒媳婦?”胖jǐng chá嚇一跳。

    “是,他兒媳婦,從前是我媳婦。”楊進寶道。

    “為啥又成你媳婦了呢?”胖警哥問,他差點被楊進寶的話給繞暈。

    “我媳婦兩年人失蹤了,被人販子拐走了,最後才知道到了劉家村附近的磚窯廠,老範把我媳婦拐走,變成了他兒媳婦。”

    “我擦!拐賣人口啊?”胖警哥覺得案中有案,問題大了去了。

    想不到會搗毀一個人口販子團夥,他越發感興趣了。

    “是啊,我媳婦就是這位姑娘,名字叫彩霞,兩年前她離家出走,一直找不到,最近才知道被老範搶走,嫁給了他兒子,警官,你媳婦被人拐走,你生氣不?是不是要拉回來?”楊進寶問。

    “是!那當然,所以你就把這位叫彩霞的姑娘拉走了?”

    “對!所以老範就到我的工廠去鬧事,打了我的人,砸了我的廠。”楊進寶特別地委屈,還把腦袋上的血口子在警官的眼前晃了晃。

    “彩霞姑娘,請問這是不是真的?”胖警官問。

    “嗯……。”彩霞點點頭,女人當然向著楊進寶,男人說什麽,她都點頭。

    “警官,事情不是他說的那樣,彩霞是甘願嫁給我兒子的。”老範發現不妙,趕緊解釋。

    “警官,他兒子是個傻子,請問我媳婦怎麽可能嫁給他兒子做媳婦?”楊進寶說。

    “啊?你兒子是傻子嗎?那個村的?”胖警官又問。

    “三十裏鋪的,叫憨子,是個先天性白癡。”沒等老範開口,楊進寶就搶著說道。

    “按照國家法律規定,先天性白癡是不能娶媳婦的。對了,你是劉家村人,怎麽會在三十裏鋪有個兒子?”胖警官感到很奇怪,衝老範問道。

    “因為……。”老範沒法回答,老臉通紅。

    他跟憨子娘的事兒是三十裏鋪跟劉家村眾所周知的秘密。年輕的時候,他跟寡婦相好唄,才生下憨子這個孽種。

    “警官,他年輕的時候就tōu rén,跟三十裏鋪的寡婦相好,生下了一個傻兒子。

    彩霞來磚窯廠打工,老範的大兒子瞧上了我媳婦,意圖強迫,還用**灌暈了她,還好我媳婦激靈,用螺絲刀戳瞎他一隻眼,才從酒店逃出來。

    老範惱羞成怒,就利用這件事逼迫彩霞,嫁給他那傻兒子。彩霞不從,他就把她困在了三十裏鋪整整兩年。

    這種人窮凶極惡!唯利是圖!rén miàn獸心!狼心狗肺!你一定要為我討回公道啊!”

    楊進寶竟然哇哇哭了,擺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

    這是做戲,可也是真的。因為這件事從始至終都是老範不對,楊進寶跟彩霞沒有錯。

    “啥?竟然有這種事兒?”胖jǐng chá一聽火了,一拍桌子站了起來。

    “的確是真的,不信的話,你去問問我工廠的員工,再去三十鋪了解一下情況,就真相大白了。”楊進寶豁出去了,既然要鬧就鬧到底,不把你整得身敗名裂誓不罷休。

    要嘛不整,委曲求全,要嘛徹底整死,斬草除根!決不讓老範翻身!為彩霞掃清以後所有的障礙。

    老範仍舊臉紅脖子粗,無言以對。

    “老範叔,請問真是這樣嗎?”胖警官又問。

    “他說的都是事實……可是?”老範還想辯解。

    “沒有可是,警官,如果不是我這次做生意來到l市,還不知道媳婦在這兒,我冤啊……求求派出所為我伸張正義!主持公道!還有,我要請律師,跟他打官司……。”

    老範雖說年紀不小,可笨嘴拙腮,楊進寶一張巧舌弄得他無可辯駁。

    還怎麽辯?兒子欺負彩霞,騙到酒店意圖不軌是事實,彩霞戳瞎他的眼是事實。

    他把女人困在三十裏鋪,強製嫁給憨子是事實。楊進寶把彩霞領走,他到人家工廠鬧事也是事實。

    磚窯廠的工人,罐頭廠的工人,還有三十裏鋪的鄉親都可以作證。是他自己把自己推上了身敗名裂的死角,怨不得旁人。

    可他又覺得自己很冤屈,從前對彩霞那麽好,女人為啥反咬一口?

    “他先罵我,罵我是混蛋!沒種!還表臉……。”老範隻能這麽說。

    “老範叔,你好糊塗啊,我是罵你了,可罵人不靈放屁不疼!你拐走我媳婦,我還不該罵兩聲?你搗毀我的工廠,我打不過你也不能罵兩聲?罵人不犯法,打人才犯法啊……。”

    楊進寶的嘴巴好像機關槍,又是一通掃射。

    “楊進寶!你小子!我上你的當了!是你激我,你不激我,我會砸你的廠?”老範蹭地跳起來,抓住了楊進寶的脖領子。

    “老範叔,我咋著激你了?一句難聽話都不能忍受了,你白活這麽大歲數?”楊進寶接著反駁。

    “是你讓我砸的!你說誰不砸,就不是人養的!”

    “我讓你砸你就砸啊?你恁聽話?現在我讓你去吃屎,你咋不去?”

    “兔崽子!找死!!”老範氣急了,恨不得撕爛他的嘴,揮拳就要揍楊進寶。

    楊進寶雙手抱頭,把腦袋一縮:“哎呀警哥哥你瞅!他要打死我嘞?這是派出所啊,他還這麽囂張……。”

    “老範!你給我住手!!”胖警官氣急了,老範當著他的麵打楊進寶,分明不給他麵子。

    他衝旁邊使個眼色,兩個警員過來瞬間將老範zhì fú了,死死按在了桌子上。

    “警官,我要告他!跟他打官司!讓他賠我的工廠,還有,他兒子欺負我媳婦,我要讓他兒子坐牢!幫我請律師。”

    這就是楊進寶,無賴混混一個。跟他比無賴,老範根本不是對手。

    現在的老範是說多錯多,越激動越出錯,步步是陷坑,每一步都會掉進楊進寶的圈套裏。

    楊進寶將他的無賴本性,潑皮本性,還有胡攪蠻纏發揮得淋漓盡致。

    他的手段並不高明,但很管用。

    胖jǐng chá沒法審訊了,隻好吩咐手下先把老範送進看守所,等待處理。

    老家夥一走,胖jǐng chá一拍桌子,衝楊進寶怒道:“大哥,怎麽還是你?你還有完沒完了?三天兩頭進局子?”

    這胖jǐng chá認識楊進寶,進去工廠一眼就瞅出來了。

    兩年前,送豆苗到這兒的工程學院上學,攔路搶劫衛生紙,把自己用**灌暈的是他。

    去年年底,在工程大學將一幫小阿飛打傷,被抓進來的還是他。

    今天將老範帶進工廠的十多個人打得抱頭鼠竄的,仍舊是他。

    來l市一次,他進一次派出所,胖jǐng chá都快跟楊進寶成親戚了。

    “胖哥,這次真的不怨我,老範真的不是東西,是惡霸,拐賣我媳婦……。”楊進寶解釋道。

    “好吧,就算他不對,你也不該把人家十幾個人打那麽慘啊?”胖jǐng chá怒道。

    “哥,如果有十幾個人來砸你的家,一個個手拿木杠子,你還手不?”

    “廢話!當然還手!”

    “那不就結了?這叫正當防衛!我不還手,難道瞧著自己被他們打死?”楊進寶反問。

    “楊進寶!我知道你的身手,這些人根本打不過你,你是故意引他們上鉤的?”胖jǐng chá怒道。

    “胖哥哥,做事情要講良心,我就是一商人,沒那麽好的身手,反正你要為我主持公道。我在你的地盤上被人欺負了。”楊進寶耍起了賴皮,擺出了可憐相。

    “行行行!沒事了吧?沒事的話滾蛋!到醫院把你那破腦袋包紮一下,以後少給老子惹麻煩。”胖jǐng chá無奈了,他還真挑不出楊進寶的毛病,這小子任何事處理得都很有分寸。

    如果說前年搶劫衛生紙是他無知,去年跟人打架是他的魯莽。那麽今天他已經變得更加成熟,事情做得滴水不漏。活活把老範裝進了他的圈套裏。

    派出所反而成了他擊敗對手最重要的工具。

    “那好,我告辭了,回家等消息,反正不給我個說法,我絕不答應!”楊進寶說完跟彩霞一起走了。

    兩個人走出派出所,先去了一次醫院,包紮了一下傷口。

    其實他的傷不嚴重,也沒有縫針,看著嚇人,就是蹭破一點皮。

    至於肩膀上跟手臂上,也就兩塊淤青,沒傷到骨頭。

    從醫院出來,兩個人上去一輛出租車,還是回到了罐頭廠,打開罐頭廠的門,車間裏的工人仍舊在加夜班。

    彩霞扶著男人躺在床上,幫著他裹上了被子。

    “進寶,感覺怎麽樣?疼不疼?”女人問。

    “是不是傷在我身,痛在你心?”男人嬉皮笑臉道。

    “哎呀,啥時候了你還有心思開玩笑?快想想今天的事兒該怎麽處理吧?”彩霞心急如焚,覺得老範一定不肯罷休,還會過來鬧。

    “放心,事情已經處理完了。”楊進寶說。

    “完了?怎麽會完,哪兒完了?”彩霞問。

    “當然完了,老範應輸了。”

    “範叔為什麽輸了?輸在哪兒了?”彩霞又問。

    “很簡單,帶人行凶,按照相關法律規定,他最少要被拘禁三個月。

    受傷的十幾個人必定會讓老範包賠醫藥費,他把磚窯廠賣掉都不夠!

    還有咱們工廠被砸的損失,也會算在他頭上,他這次不傾家蕩產,不聲名掃地就沒天理了!

    就算是一隻老虎,老子也掰掉了他的牙,一隻沒有牙齒的老虎,有什麽可怕的?”

    “喔……。”彩霞明白了,楊進寶故意挨打,是在為她討回公道,把老範一家整得生不如死。

    她忽然感到男人好可怕,居心叵測,城府極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