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桌上，楚喬跟宛兒一句接一句地聊著，該說同是女人，沒幾天就混成姐妹花了。

    “宛兒姐，你知不知道安殤現在有超能力的事兒啊？”楚喬用筷子指著安殤道。

    “超能力？你是說他什麽都知道那事兒？”

    “是啊。”

    “十年前他就這樣了啊。”宛兒一臉見怪不怪。

    “啊？”楚喬大失所望，“十年前他就能知道人家院子裏埋著什麽啊？”

    “啊？”這回輪到宛兒懵了。

    “他果然沒告訴你！”楚喬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我跟你說，他剛剛幫齊海大學校長找到消失多年的項鏈，憑這個要求他給自己開後門呢。”

    “還有這種事？”宛兒卻好像沒有多吃驚，照常夾了幾根青菜放安殤碗裏。“你咋這麽厲害呀，這是獎勵。”

    “謝謝姐~”安殤跟乖寶寶一樣笑笑，然後在低下頭扒飯之時對著楚喬滑稽地蹦了蹦眉頭。

    “宛兒姐~”楚喬都開始撒起嬌來，“你就對他的異常表現，一點都不吃驚嗎？”

    “我吃驚呀。”宛兒放下筷子，抽了張紙巾擦了擦嘴，“可是一想，他是安殤啊，一個從來不按套路出牌，每一天都會給你帶來驚喜和奇跡的人誒，感覺真的有什麽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我覺得也能接受。”

    楚喬鼓鼓腮幫子，踢踢安殤，“那你又是怎麽知道周齊峰不會拿著你的短信告你勒索啊。”

    “因為他賄賂過啊！”安殤理所當然地回答。

    “所以呢？”

    “你覺得他有沒有信仰？”他反問了一個問題。

    “商人能有啥信仰？”

    “錯！恰恰相反，他們比誰都信‘錢’的作用。收人錢財替人消災就是從他們嘴裏蹦出來的。”他往嘴裏塞了塊燜肉，一邊嚼一邊接著道：“我要是什麽都不要，就說我會保密，他還不信呢！隻有利益能封上一個人的嘴。而且我要是真出爾反爾，那就更簡單了，大家拚命唄。”說完，繼續低下頭扒飯，這已經是他第三碗了。

    “都是一群瘋子……”楚喬搖搖頭，放下碗筷，感覺已經被氣飽了，“我吃飽啦，謝謝宛兒姐，您的廚藝真是讓人佩服，改天有空請一定要教教我呀。”

    宛兒大方地笑笑：“沒問題，常來呀。”

    “姐，我還要一碗。”安殤遞出了空碗。

    宛兒接過之後還誇了他一句，“真棒，吃多了好好長身體。”然後就起身給他裝飯去了。

    “不過其實最讓人意外的是你吧。”安殤擦了擦嘴看著楚喬道。

    “我怎麽？”

    “我雖然知道你腦子挺好使，畢竟是當過班長的人，可也沒料到你連合夥敲詐都這麽熟練，一般人當時躲在暗處看打架，不嚇出聲就不錯了，你在事後還能冷靜地收起手機和刀，叫來救護車，跟警察做口供的時候也能一本正經胡說八道。”安殤停頓半秒，搖搖頭，“哎呀，這些事情，要是告訴其它同學，我保證沒有一個人會信的。”

    楚喬撅噘小嘴，“哼，我就是心理素質強了一點，而且我又不笨，聽你說要錄像我還猜不出來你想幹嘛？就是你被手槍打中那一下我是真的有點慌了，不過後來還好。”

    這時宛兒正好回來，將滿滿一碗飯遞給安殤，靜靜坐下，聽他們接著聊。

    “那你咋沒有幹脆把我給賣了呀？對警方撒謊可是有風險的。”安殤把剩下的燜肉一股腦澆在飯上，然後繼續扒。

    “其實當時……我也就被金錢稍微……”楚喬擠出一點食指接著道：“蒙蔽了一下頭腦。”

    “哼哼，你也知道敲詐賺的多。”

    她輕輕一拍桌子，“誒，我這可是看在老同學的麵子上才幫你的好吧。”

    “是是是，班長大人了不起。”

    楚喬忍著不笑，手撐在桌子上托著臉繼續道：“那你接下來的打算是什麽啊？離開學還一段時間呢。”

    “我接下來要完成一個任務。”安殤口中含著飯道。

    “什麽任務？”宛兒這時來了興趣。

    安殤加快扒飯的速度，沒幾下碗就又空了，他再次擦了擦嘴，然後才道：“簡單說來，我要找出早已完成，但始終隱藏在互聯網中的，真正的‘AI’，或者說，真正的虛擬生物。”

    “虛擬生物？”楚喬重複了一次這個新名詞，表示不理解。

    安殤點點頭，將那個傳說複述了一遍……

    “……就是這樣，我相信這個程序今時今日還存在於互聯網的某處，我要把它找出來並加以保護。”

    “這是你自發的意願，還是有人讓你去這麽做？”宛兒準確地提出了一個關鍵問題。

    安殤嘿嘿笑了兩聲，“不愧是我姐，眼光很犀利。沒錯，這個任務不完全是我的個人意願，它是有來源的，隻不過這個來源我還不能說清楚，因為我也不知道能不能說，萬一說了以後會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呢？所以現在能告訴你們的就是，有一個意誌正在指引著我接下來的行動。”

    “哦……”宛兒點點頭，“沒事，你心裏有數就好。”

    “意誌？聽起來很神秘的樣子……肯定跟你的超能力有關！”

    “哎呀，別開口閉口一個超能力的，真的很土，告訴你一個名詞，叫世界信息完全收納，又稱世界鏡像。”

    “世界什麽什麽什麽？世界鏡像？啥意思？”楚喬被繞懵了。

    “商業機密！”

    “我真的很想踢你！”

    安殤一邊躲一邊笑嗬嗬地走到客廳，在沙發上坐下，打開茶幾上自己剛買的筆記本（1T內存，2P固態，三十六核牙膏處理器，單核最高效率可達2.33THz，顯卡GTX9999，全息投影、視網膜投影雙屏幕，讓你在玩小黃油的時候得到飛一般的享受。），宛兒收拾著碗筷放進洗碗機裏，楚喬則隨意地在沙發上坐下。

    “所以你打算從什麽地方入手？要怎麽去找你說的虛擬生物？”她熟絡地拿起水壺，給自己倒了杯水果茶。

    “其實我想的倒不是要怎麽去找，而是……它會怎麽做。”安殤靠在沙發背上一邊回答，一邊摩擦著手中的指控器。（通過識別手指上傳來的神經信號與微動作，完成對電腦的大部分操作——包括打字。這年頭鍵盤不是沒有，但已經不是默認的標配了，主要看個人使用習慣。）

    楚喬看著全息投影，發現他打開了好幾個視頻窗口，裏麵播放的內容都是近幾年最新版求生類節目。

    “所以……這些視頻跟剛剛說的有什麽聯係嗎？”楚喬指著視頻中半裸的男人道。

    “當然有啊……隻不過要解釋個中關係比較複雜……”安殤看了她一眼，接著道，“你現在先想想，如果你真的是超級AI，你會做什麽，聯係上傳說裏它的表現，你應該可以猜個大概。”

    “我要是超級AI，而且已經到了傳說中的高度……”楚喬看著天花板沉思道，“那我應該是最熟悉網絡世界的存在，到了這個階段，想要進一步升級的話……我可能會想要成為整個網絡世界的主宰？”

    “你的想法沒什麽錯，隻不過你的假設還不夠大膽。”安殤看著投影，在一個新建窗口輸入了一些看不懂但像是代碼的字符，然後接著道：“如果它已經是主宰了呢？”

    “已經是主宰？”楚喬眼睛張得溜圓，對此表示難以想象，“那，好像就不用找了啊？已經是主宰，根本就不用藏，整個互聯網都是了。”

    “但是如果對方壓根不理你，也就談不上收容了。”繼續輸入著他那晦澀的“代碼”。

    楚喬探著頭，看著上麵那一行行公式，“你這是在幹嘛啊？”

    “打招呼啊。”安殤目不轉睛地說。

    “打招呼？跟AI？”

    “是啊。”

    “用這上麵的……”楚喬呃了一會兒，愣是沒找到一個能準確形容眼前之物的名詞，結果最後她隻道：“亂碼？”

    “這不是亂碼！”安殤從靠背上蹦起來道，“這是我昨天晚上才想起來的核心代碼，一套可以對無序信息進行篩選、整理、分類並應用的公式。”

    “嗯？”楚喬虛著眼看著他，一臉懷疑，“別告訴我，那個AI是你搞出來的……”

    安殤冷笑一聲，“我要是能調教出這樣的AI，早毀滅世界去了。”

    “那你怎麽知道人家的核心代碼？”

    “商業機密！”

    “你又來！”楚喬當即就抓住一個抱枕砸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