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又來夜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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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姐和沉香這才放了心,趕緊脫光了衣服,拿在火上烤了會,便又穿上了。    “蕭大哥,你可以進來了。”沉香柔聲道。    話音剛落,蕭風的人已出現在她麵前。    “你嚇死我了。”沉香嘟著嘴,佯裝生氣道。    “沒辦法。”蕭風對她眨了眨眼睛:“你蕭大哥我輕功就是這麽好。”    “噗!”沉香樂了:“蕭大哥,咱不吹牛行不?”    “切!”姐冷哼一聲道:“人得誌,世道不公啊!”    “你是不是還想再脫一次衣服?”蕭風淡淡地道:“我可以再次為你效勞。”    “你……”姐嚇得趕緊捂住了胸前的柔軟。    沉香不想他們再這樣鬧下去,趕緊道:“一會就亮了,姐,咱們要不要睡會?”    “有他這個臭男人在,可讓我怎麽睡得……”    蕭風忽然打斷了她的話,冷冷地道:“別話。”    姐覺得很生氣,以前她可是被人寵著、也被人嬌著的,旁人別凶她了,就連一個冷臉都沒給過她。    她師父雪裳衣,已算是個夠刻薄、夠嚴厲、也夠冷漠的人,對她卻從來都沒有苛刻過一次,哪怕一句難聽的話也沒過。    而如今卻被這麽多男人欺負、羞辱,先是方衝雲,接著是嶺南雙煞,然後是蕭風。尤其是這個蕭風,不止一次羞辱自己,給自己冷臉冷語。    一種嬌生慣養、習以為常的優越感突然間湧上心頭,她再顧不得蕭風剛才冷漠的臉、冰冷的話,嬌喝道:“你以為你是誰啊?你不讓我……”    她當然不下去了,她唇上忽然多了隻溫暖結實的手——蕭風的右手。    他冷冷地瞧著她,也冷冷地道:“你要是再出聲,我就把你剝光扔到雨裏去。”完,他已鬆開了手。    姐不敢再吱聲了。    蕭風已不再瞧她,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卻向沉香這邊瞧了一眼。    來也巧,沉香剛好抬起頭瞧見他的目光,她哪裏敢一直這麽瞧著,隨即又低下頭來。    姐心中悶悶不樂,壓抑得又快哭了,卻忽然聽到了腳步聲——急且沉重的腳步聲。    她現在終於明白蕭風為什麽不讓她話、並且捂住她的嘴了。    他發現了外麵有人。    “外麵還在下著雨,又刮著風,他是如何發現的呢?為何自己連一絲都感覺不到?”    姐心裏很是疑惑,這麽一來,蕭風在她的心裏不知不覺間又多了份神秘感。    她思緒正在到處神遊著,這時但聽到一人朗朗誦道:“夜路逢淒雨,不得半寸棲;願得洞中仙,助吾渡此夕。”    是個年輕男子的聲音。    完,這人還長長打了個噴嚏。    姐心裏不禁鬆了口氣,外麵這人竟是個儒生。    蕭風並沒有什麽,卻瞧著自己腰帶上斜插著的桃木劍,怔怔地出了神。    沉香早已低下了頭,也不知在想些什麽。    外麵這人見沒有人答話,又吟道:“風慘淒雨彌留客,卻遇辟山洞無人。”    言罷,又是一個噴嚏。    還是沒有人答話。    這人覺得奇怪,瞧著從山洞裏忽閃出的火光,又吟道:“山風夜雨獨一身……”    姐忽然截口道:“你也是夠了,直接進來吧!”    這人似是一愣,過了好一會,才施施然走了進來。    跟著進來的,就是一連串的噴嚏,好像還根本停不下來。    姐也終於看清楚了這人的模樣。    多狼狽就有多狼狽!    灰色的長衫已濕透,頭上戴著的方巾也已濕透,並且斜歪了下來,遮住大半個臉,有水漬正順著方巾邊沿往下還時不時滴落著。    他雙手卻抓住一個黑色的包袱,緊緊裹在懷裏,仿佛怕被雨水淋濕,又似怕有人過來搶他的一樣。    姐瞧他的同時,他那雙被方巾遮蓋下的眼睛也正打量著姐。    也隻是瞧了一眼,他就趕緊別過了頭。    別過頭的同時,他已瞧見了蕭風和沉香。    又隻是一眼,他幹脆低下了頭。    許是因洞中溫暖的緣故,噴嚏已安分了下來,他不禁喃喃道:“有傷風化,實在不雅,我該如何是好?”    著,他竟歎起氣來。    可驀然瞧見地上餘有魚的屍體時,他臉色瞬間慘變,差點就跳了起來,右手已從包袱上挪開,指著地上,瑟瑟發抖道:“有……死……人……”    沒有人回答,每個人都正目不轉睛瞧著他。    他似乎也感覺到眾人異樣的目光,強自為自己壯了壯膽,大喝道:“這人是不是你們殺的?”    姐覺得他實在是個奇怪的人,否則一個讀書人好好的,怎麽會冒著大雨趕夜路呢?    她不禁開了口,卻不是答,而是在問:“你知不知道外麵還下著雨?”    這簡直不能算是個問題,甚至可以是廢話。    這人剛從外麵進來,自然比誰都了解。    但他怔了一怔後,還是作了回答:“知道。”    他接著就怒喝道:“你不要以為讓生進來避雨,生就會視而不見,包庇你們,畢竟是人命關的……”    姐截口道:“你若想知道這dá àn,必須先回答我幾個問題。”    這人又是一怔,強壓了下怒氣,又抬頭瞧了蕭風和沉香一眼,然後垂下頭才道:“你問吧!”    姐道:“你怎麽會在這種氣裏趕夜路呢?”    瞧著他全身濕漉漉的模樣,她有些於心不忍,蹙眉道:“你先去火堆旁,烤暖和了再來回答我也不遲。”    這人就似領到仙音玉旨般,緊走幾步到了火堆旁。    其實就算姐不,他也準備走過去的,如今除了火堆,已再沒有任何東西能令他覺得溫暖了。    到了火堆旁,他並沒有立刻蹲下來取暖,而是先找了塊比較幹燥的地方,把手裏緊攥著的包袱輕輕放下,並緩緩鋪了開來。    接下來,他開始心翼翼地解開包袱,解了一層,又一層,直到第四層的時候才露出裏麵的東西。    竟是兩本冊子,上麵的一本赫然是藍色的,冊麵上寫著龍飛鳳舞四個大字:詩詞歌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