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場陰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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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七不想見她,也不敢見她,但是卻偏偏又見到了她。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她終於轉了過來,一雙靈動的雙眸就這麽靜靜的盯著陸七。

    陸七也望著她,雙方誰都沒有說話。

    不得不說,她的確是個世間少有的美人。一張標準的瓜子臉,如玉脂一般毫無瑕疵,柳葉彎眉淡淡,雙眸內蘊靈氣,玲瓏巧鼻一點綴,櫻桃小口紅似火,再配上一襲白裙,真如那月中仙子一般。之前見過的念琴思棋等人,和她根本沒法比。

    “我……好看麽?”少主玉麵有些紅暈,忽然問道,讓陸七有些沒緩過神。

    “好看!”陸七如實答道。

    “好看,好看!但是依舊沒能留住你。”少主喃喃低吟了幾聲,麵上浮現了絲絲愁容。

    陸七緩緩轉過了頭,不敢去看她。

    “對不起。”陸七緩緩吐露出了這三個字,心中仿佛一下子丟失了什麽!

    “對不起,對不起,有什麽用?”少主靈眸含淚,仿佛回憶起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我知道,你做了決定的事,沒有人能夠挽留得回來,但是,我依然還是想再問你一句,你……真的決定了麽?”少主雙目之中滿是期待,仿佛這樣,陸七就會改變主意一般。

    陸七沒有回答她,隻是低下了頭。沉默,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好,好,好!”見他如此舉動,少主猜也猜得到結果,似怒似氣般連叫了三聲好。

    “我尊重你的選擇,不過我爹說了,想要脫離暗影閣,必須得完成這最後一件事。”

    “是什麽?”陸七問道,現在的他也隻有這麽句話可說了。

    “你就真的那麽想離開我麽?”聞言少主怒嗔而道。

    陸七沒有說話,場麵一時又陷入沉默。

    “盒子裏有把劍,帶上它,今天晚上上狂龍山莊,殺了柳狂龍,把他的首級取來,從此以後,你就自由了。”少主望了望旁邊的錦盒,說畢,又轉過了身去。

    “我累了,沒什麽事你就出去吧。”

    陸七知道她現在心中肯定無比的難過,也就不願再打擾她,當即拿起桌上的錦盒,轉身而出。

    他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誰?可是無意之間,卻偏偏深深的傷害了別人,就比如她……

    出了房門,陸七麵如白紙,直接下樓走出了客棧。守在門外的念琴等人,心中雖然已有了結果,但還是忍不住長歎了一口氣。

    七少爺跟她們少主的糾葛,向來是她們心中的通病。

    陸七沒有料錯,要他辦的最後一件事果然是要刺殺柳狂龍,隻是陸七很不明白,為什麽江湖上這麽多人都要殺柳狂龍?

    不過shā shǒu的準則,就是拿錢辦事,永遠不會去問雇主shā rén的理由。

    陸七自幼無父無母,是師父將他從乞丐堆裏撿了回去,授他武藝,把他磨礪成了自己身邊最鋒利的一把寶劍。

    這麽多年,他殺了不少的人,連他也記不清究竟有多少,他的劍上染滿了各類各色人的鮮血。

    他每天過著提心吊膽的日子,擔心著別人的fù chóu,擔心的同道的刺殺,無時無刻不被那些死去的亡魂困擾,這種生活,他早已厭倦,所以他才想要金盆洗手。

    可是這個江湖,真的會容許一個雙手沾滿了鮮血的shā shǒu金盆洗手嗎?

    陸七上了琅山,來到了狂龍山莊,一縷落日的餘輝灑滿山頭,黃昏已至,標誌著黑夜即將來臨。

    陸七隱藏在狂龍山莊後山的一株大柳樹上,大柳樹枝繁葉茂,將他整個身形完全遮住,何況後山本就無人把守,所以也不怕被人發現。

    他把錦盒打開,露出了裏麵盤旋著的一柄寒光閃閃的軟劍,他shā rén,向來隻用軟劍。看來公子對這次的事十分重視,竟然把江湖十大名劍之一的樓雨劍都給了他。

    樓雨劍是“十劍”中唯一的一把軟劍,動可削鐵如泥,shā rén無形,靜可束於腰間,當作束帶,比起他的陰月劍不知要強上多少?

    他把樓雨劍也旋在了腰間,現在隻待天黑。對於一個shā shǒu來說,黑夜無疑是最好的朋友。

    現在離三更天還很早,陸七幹脆就在柳樹上睡了過去,準備養足了精神再動手。

    他shā rén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必須在三更天動手,因為三更天是人精神最為鬆懈的時候,也隻有這個時候,才最容易得手。

    月黑風高夜,shā rén放火時。

    北方的秋季,晝短夜長,所以天很容易黑。冷風冽冽,吹得柳樹枝葉劈裏啪啦,吹得陸七身心一寒,渾身一顫,醒了過來。

    看了看天色,一輪皎月高掛,周邊幾顆寥寥可數的星辰點綴,約莫已經到了三更時分。

    陸七醒了醒神,從柳樹上飛身而下,施展輕功,如同一隻大鳥一般,朝著狂龍山莊直襲而去。

    夜深了,狂龍山莊燈火通明,正門外,兩名看門小廝打著瞌睡,朦朦朧朧。

    陸七飛身踏入了瓦房之上,如同一片落葉,輕飄飄的直接飛進了院子,沒有發出絲毫聲響。

    這裏還隻是最外麵的一層院子。狂龍山莊,裏三層外三層,六道堂口分別鎮守,陸七沒有驚動這最外麵一層堂口的堂主,直接飛身上房,在瓦房之間飛奔掠走,輕快靈便,如同行雲流水。

    不一會兒已掠過第二屋,第三層,第四層……直接來到中央裏層。此時的他正趴伏在大殿房梁之上,仔細觀望著下麵的一切。

    也許他自己都沒有注意到,這一路竟是如此的順暢,他還以為是狂龍山莊這些人都是不入流的無能之輩,卻完全沒有料到自己已經陷入了圈套。

    院子中央,石桌之旁,一名雄闊老者正獨自飲著茶水,歎息連連。口中喃喃自語,好像是在為了明天眾多江湖好漢上山討伐他而感到憂心。

    陸七猜想此人定是柳狂龍無疑,此時四下寂靜無人,正是動手的好機會,當斷不斷,必受其亂,陸七不再猶豫,樓雨劍“刷”的一聲,劍鳴長嘯,被他一抖抖的筆直,脫手而出,從房梁上飛身直下,朝著柳狂龍後心刺到。

    柳狂龍依舊端坐在那裏,一動不動,仿佛絲毫沒有感到危險的臨近。

    “當……”

    就在長劍將要刺到柳狂龍之時,忽然不知從何處飛來一枚飛蝗石,正好擊在他的劍上,將他的劍勢瞬間蕩了開去。

    陸七一驚,淩空一個空翻,輕飄飄落在柳狂龍的身前,腳尖於地麵一點,人又朝前掠出,劍尖直點柳狂龍咽喉。

    這一招無比快速,淩厲非凡,好似那天際流星劃過,柳狂龍心底一涼,手中茶杯提上反扣,正好將陸七的劍尖套在杯中,陸七手腕一抖,“啪啦”一聲,劍尖一蕩將那茶杯蕩得粉碎,同時又朝著柳狂龍喉部刺去。

    柳狂龍身形疾偏,陸七軟劍劍尖貼著他脖子皮膚滑過,一股寒氣徹骨。趁此時機,柳狂龍腳尖在那石桌子上一蹬,人已如箭般飛出,掠到了院子門口,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動手!”柳狂龍大喝一聲,隻聽得“刷刷刷”一陣聲響,立時從四麵八方衝出上百來人,手持兵刃,彎弓搭箭,將陸七團團圍住,甚至將整間大院也圍了個水泄不通。

    陸七心知中計,不過心中卻也大感驚異,此次行動如此隱密,柳狂龍怎麽會先一步知道?還在這裏設下了埋伏,好像是專門為了等他一般。

    “天下第一shā shǒu,果真名不虛傳。”柳狂龍用衣袖抹了一把額上的冷汗,不禁出聲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