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歧山七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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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明星稀,烏雀南飛。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歧雲山間繁樹林,黃泥古道廋馬鳴。

    “嘚……嘚……嘚……”

    馬蹄落,寒風過,一片荒涼,無比淒苦。

    陸七騎在馬上,任憑廋馬奔走,他不知道自己該去往何處,更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麽辦。

    習慣性的將酒葫蘆往口中倒了一倒,無奈卻沒有半滴,他這才想起早在下午前酒就喝光了。

    自嘲似的笑了笑,無奈搖了搖頭,難不成真是天要亡我?

    漫無目的,渾渾噩噩,又朝前行了數裏。忽然,一道微弱的火光映入了陸七的眼簾,就宛如大旱之時猛然降下的甘露,陸七定睛看了看,心中一喜,策馬直接奔馳了過去。

    隨著他距離的拉近,火光也越來越盛,一道道劃拳的交談之聲隨風傳入了他耳中。少頃,陸七已來到了那火光的發源之處,儼然竟是一家客棧。

    客棧不大,但也算幹淨,門前挑著杆大旗,上書“歧山客棧”四個大字,大旗之下,另還拴有三四匹好馬,與陸七的廋馬直接形成強烈反差。

    有客棧的地方必有好酒,這一點陸七比誰都清楚,當即下馬,朝著客棧內走去。

    然而他才剛剛來到門前,忽然隻聽得半空之中一聲怪嘯,隨即一道強勁的罡風直撲後腦,陸七汗毛都被驚了起來,急忙低頭,一根木棍一般的物事貼著他的腦門飛過,隻聽“啪”的一聲,他前麵的門板赫然已被掃去了一大截,木屑紛飛。

    “二哥三哥們快出來,點子到了!”還不等陸七反應過來,忽然隻聽得一聲破鑼似的大喊,隨即便見從客棧之中衝出來五名大漢,個個手持兵刃,凶神惡煞,將陸七逼至外麵空曠之所,團團圍住。

    “各位好漢有何見教?”陸七心想莫不是遇到了黑店?但招呼還是要打,朝著他們抱拳行禮問道。

    “哼!姓白的,你狗抓耗子多管閑事,傷我大哥,到現在還裝模作樣,未免也太過狂妄了吧!”為首一名精瘦漢子冷哼了一聲,麵上卻帶有絲絲驚懼之色。

    “二哥說的對,咱們兄弟幾人雖然武功不濟,但卻也不是貪生怕死之輩,有種你就把我們都殺了!我張老五要皺一下眉頭,那就是狗娘養的。”另一名虯髯大漢也跟著應和道。

    “二哥五哥,你們與這賊子還廢什麽話,和他拚了就是了!今天咱們幾個兄弟,就算死也要死在一起。”又一名漢子大義凜然的道,十分的硬氣。

    聽他們這麽一說,陸七心知對方是認錯了人,更顯得無奈萬分,他最近是走了什麽運?起初在狂龍山莊被那一群武林人士誤會,現在到了這裏,又被這些個什麽“歧山七霸”誤會,他都快成背黑鍋之王了。

    他也懶得解釋,因為解釋無疑是浪費口舌,劍光一抖,陰月劍直接脫手而出。

    “幾位一起上吧!隻要能勝得了我手中的劍,一切都好說。”

    眾人聽他此言,無不倒吸一口涼氣,此人若非真如大哥所說得那般厲害,便是在虛張聲勢,自詡輕狂。

    “好個狂妄的小子,且讓你馬六爺來領教領教你的高招。”一名身材矮小的光頭大漢喝道,手中揮舞著一捆麻繩,呼呼生風,似乎之前就是他偷襲的陸七,照這麽看來,他這根麻繩竟然能將木門擊碎,想來也一定有他的獨到之處。

    這光頭人雖然矮小,但一捆麻繩在他的手裏卻是運用自如,使得呼呼生風,剛猛迅捷,朝著陸七頻頻打至。

    陸七不慌不忙,軟劍一出,輕靈如電,瞬間已將那光頭的麻繩削去了大半,劍光一閃,劍尖已點住了光頭的咽喉,絲絲血跡流下,顯得十分妖豔。

    光頭被嚇得動都不敢動,咽了一口口水,大瞪著雙目,全身竟然在瑟瑟發抖。現在隻要陸七把劍稍微往前送得一送,光頭的咽喉立馬便會多出一個血洞。

    “你……”餘下的五人見自家兄弟在這人手上連兩招都走不過,立時就掛了彩,當下哪裏還按捺得住,舉起兵刃便欲朝陸七打去。

    “住手!”正在此時,忽然隻聽得屋內又傳來一聲大喝,顯得十分的滄桑。

    陸七感到奇怪,循聲望去,但見一名麵色蒼白的大漢坐在輪椅上,後麵一個婦人將他緩緩推了出來。

    “大哥……”

    幾人見狀,麵顯憂色,口稱大哥,但手上卻絲毫不敢放鬆。

    “二弟,你們搞錯了,不是他!”那人緩緩說道,有氣無力。

    “什麽?”幾人一聽,驚得眼珠子著點沒掉下來。

    “大哥你沒認錯吧!白衣服,秀才裝扮,二十上下年紀,都符合啊!”精廋男子顫顫說道,忙活了半天忽然說打錯了人,關鍵對方還是個狠角色,這下麻煩可大了。

    “的確不是他,也怪我事先沒和你們說清楚,那人雖然也是秀才裝扮,不過卻不使劍,而且眉心之間還生有一顆黑痣,而這位兄弟,這兩點都不符合。”那漢子來到了陸七麵前,上下打量了他一番,朝他抱拳行了個禮。

    “這位仁兄實在對不住,怪在下管教不嚴,如果我這幫兄弟有什麽冒犯之處,在下在這裏替他們賠罪了。”陸七見對方態度倒還算誠懇,又見他似乎有傷在身,當即收了劍。

    “哼!罷了,看在你懇求我的份上,就饒了他這一次!”聽他這麽一說,輪椅上的大漢內心大為氣憤,不過麵上卻不顯露出來,將一股火氣強壓了下去。

    “對了,你們這兒可有好酒?”陸七舔了舔幹燥的嘴唇,忽然問道。

    之所以不殺那矮挫光頭,是因為他不想再多惹麻煩。

    聽他問道,那大哥眼珠一轉,滿麵狡黠之色,嗬嗬一笑,道:“好酒當然有,我這幾位兄弟得罪了仁兄,就請仁兄進店,讓我們好好招待一番,就當是為仁兄賠罪如何?”說畢,大漢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

    陸七一聽有酒喝,哪裏還忍耐得住,不再理會他們,直接走進了客棧。

    “大哥,你……”餘下幾人見大哥如此舉動,冷麵一橫,不由紛紛大為不解。

    大哥擺了擺手,悄聲對他們咬了幾句耳朵,六人頓時喜笑顏開,態度立馬360度大轉變,隨後跟至,好酒好肉上前伺候。

    陸七見他們如此,心中暗自好笑,若不是對方有求於自己,又豈會對自己這般陽奉陰違。

    聯係剛才的事一想,便不難猜出,恐怕這夥人是遇上了什麽麻煩,所以想讓自己出手相助。

    陸七無奈的搖了搖頭,繼續飲著酒,任由他們與自己套著近乎,自己隻是不理,反正這酒菜對方上都上了,又豈有不喝之理。

    酒過三巡,陸七倒是一臉淡然,反而是那七人,麵上顯現出絲絲驚慌,不時朝著外麵觀望,好似門外會突然跑進來什麽怪物一般。

    但是,有句古話說的好:怕什麽來什麽!

    正在這時,一陣冷風吹將進來,搖著兩扇木門“喀喀”作響,隨即,句句吟詩之聲隨風傳了進來。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複來……將進酒,杯莫停……”

    誦的是大唐詩仙李太白的一首《將進酒》,一字一句,如同道道匕刃,敲在店內所有人的心中。

    他的聲音很美,如同那泉水滴落深潭,亦似那銀鈴響動般清脆悅耳,然而就是這麽一種美妙的聲音,此時在那“歧山七霸”耳中卻猶如那無常的催命之聲一般,紛紛麵色大變,離席而起,手中緊緊握住了兵器。

    終於,他踱步進入了店內,光彩奪目,他一襲白衫纖塵不染,手撫一柄白玉折扇,麵容清秀,十足的文士氣息,然而最為引人注目的還是他的眉心之間,生著一顆米粒般大小的黑痣。

    這顆黑痣,是善人的救星,是惡人的噩夢,它是一個標誌,玉扇書生的獨有標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