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線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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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從他進了這扇門時,就注定了這間客棧將不再平凡。水印廣告測試   水印廣告測試

    三種人,三種不同的反應。

    “歧山七霸”看見他,滿麵驚恐,全身警惕。

    陸七看見他,微微一笑,舉杯而飲。

    而白衣秀士掃過“歧山七霸”,一臉不屑,甚為輕蔑,當望見一旁坐著的陸七時,麵色卻微微有些驚訝。

    “姓白的,想不到你還當真來了,狗抓耗子多管閑事!”前麵的精廋漢子用方才罵陸七的話語罵道。

    白衣秀士微微側目,冷斥一聲:“到了這個地步還不知悔改,該死!”

    “哼!知道你武功厲害,我們兄弟七人不是對手,不過今晚你想要殺我們,恐怕也絕不會容易。”輪椅上的大漢皮肉不笑的一哼,偷眼望向了旁邊的陸七,卻見他依舊自斟自飲,對這一幕恍若不見。

    “是麽?那我倒想看看是怎麽個不容易法兒?”白衣秀士淡然一笑,搖了搖折扇。

    到了這個地步,那大漢再也顧不得什麽臉麵了,一咬牙,朝著陸七抱拳行禮,近似哀求的道:“仁兄,所謂吃人嘴短,看在我們如此盛情款待的份上,還請仁兄出手相助,事後定將以厚禮相贈。”其餘幾人也跟著有樣學樣,朝著陸七行禮。

    他們之前見陸七劍術高超,或許與眼前這人有得一拚,所以才心生一計,想借他的手保全自己。

    聽了他們的話,陸七伸了個懶腰,望了望他們,繼而又朝著那白衣秀士望去,卻發現他也正望著自己。

    “哦?閣下和這幾人有仇?”半晌,陸七終於開口問道。

    “無仇。”白衣秀七朝他笑了笑。

    “那……有怨?”陸七猶豫了一下。

    “也無怨。”白衣秀士依舊保持著微笑。

    “既然無仇無怨,那麽閣下因何要殺他們?”聽陸七這麽說,七人都以為陸七是準備出手相救,心中不免燃起一絲生機,慶幸大哥有先見之明。

    “就憑他們火燒了山下的歧雲村,玷汙了一村的姑娘,這理由可行?”

    “好!兄台請便,我絕不插手。”陸七說畢,依舊飲起酒來,不再理會他們的事。

    得到了陸七的保證,白衣秀士寬下了心來,似笑非笑,望向了七人。

    “你幾人自裁吧,也省得我動手。”白玉恒冷然說道,此刻沒有了絲毫的文人氣質,取而代之的是無盡的殺氣。

    “你……奶奶的,算我瞎了眼,竟然想請你這種偽君子出手!”

    “白玉恒,今天我們兄弟就是死,也要和你拚了。”大哥怒氣衝衝,先是朝著陸七喝罵,繼而目露凶光,望向那白衣秀士。

    聞聽此言,白玉恒苦笑著搖了搖頭,忽然朝著陸七叫道:“陸兄,他們如此辱罵你,難道你真能忍得下去?”

    陸七把玩著酒杯,淡然一笑,忽然右手一揚,“叭”的一聲手中酒杯直接深深嵌入了那大漢的腦門,當即雙目凸出,滿麵不解的從輪椅上撲倒在地,氣絕而亡。

    “剩下的,就都留給白兄了。”陸七重新取了個酒杯,溫言而道。

    餘下幾人見狀,這才反應過來,精廋漢子指著他們,愣愣的半晌說不出話。

    “沒錯,我們認識!現在,你們可以去陪他了。”白玉恒朝他們笑著解釋道,折扇一展,手一揮,就是這麽簡單的動作。

    “嗖嗖嗖……”

    數道尖銳的破空之聲響起,隨後“六霸”就那麽直直的站在那裏,大瞪著雙目,滿麵的不甘。

    如果仔細看的話就會發現,每個人的眉心之間都插著一枚細如發絲的金針,絲絲血跡順著針末梢滴落。

    “去地府向被你們殘害的鄉親們賠罪吧!”白玉恒扇子一扇,站著的六人齊刷刷倒下。

    “白兄對付這等毛賊,竟然施出了看家本領,未免有些太便宜他們了。”見狀,陸七倒有些吃驚。

    “奪命金針訣”,這可是白玉恒賴以成名的絕技,以快、狠、準聞名江湖,縱然是陸七,也不能保證完全避開,至於這幾個不入流的小角色就更別想了。

    “哼哼!這不是為了能夠盡快和陸兄暢飲一番麽?”白玉恒微微一笑,來到了陸七對麵坐下。

    “老板娘,愣著幹什麽?還不快快上酒。”陸七朝著那嚇得瑟瑟發抖的婦人出言叫道,他們從不殺女人,這是規矩。

    那婦人這才反應過來,哭哭啼啼,戰戰兢兢,從櫃台搬了幾壇子好酒放在他們桌子上。

    二人也不避諱,各拿一壇拍開封泥,就那麽直接暢飲了起來。

    酒過三巡,二人這才互訴離別後的心事遭遇,皆是大為感歎世事無常。

    原來這二人早先便相識,甚至可以算得上是生死之交,玉扇書生白玉恒,俠義心腸,好打抱不平,shā shǒu劍客陸七,浪子情懷,喜風花雪月,二人性格是大相徑庭,卻又各有千秋。

    要說這麽性格完全不同的兩個人,究竟是怎麽成為朋友的?那隻能說是因酒結緣。

    兩人都好喝酒,而且酒量都極大。白玉恒喝酒,是借酒消愁,陸七喝酒,以前是為了shā rén而壯膽,久而久之形成的習慣,那麽現在,他也就與這白玉恒一般了,因為喝酒,能使他忘記一些事情,甚至忘記某個人。

    這“歧山七霸”本是這歧雲山上的一夥強人,開的黑店,專門打家劫舍,欺男霸女。

    不久前,這“七霸”的老大在山下的歧雲村作惡,恰好被路過的白玉恒發現,廢了他一雙腿,並嚴予警告,本想著他能改過自新,豈不料此人竟變本加厲,等到他走後,帶上一幫兄弟將村子一把火燒了個精光,還把村子裏的姑娘也全部給玷汙了。

    等他辦完事情回來,聽得村子中僥幸存活下來的一名姑娘說起此事,氣得七竅生煙,放出狠話於今晚血洗他“歧山客棧”,於是就有了之前的一幕。

    若不是這“七霸”見陸七功夫厲害,想讓他相助,哪裏會對他這麽客氣,早就二話不說謀財害命了。

    等到聽他說完,陸七倒有些後悔,早知如此,自己來時就應該一劍一個送他們上路,也省了這許多事。

    而當白玉恒聽陸七說起他的經曆時,不禁又是氣憤,又是歡喜。陸七脫離暗影閣是喜,可中了暗算卻又不甚擔憂。

    正聊得起勁之時,忽然酒勁上衝,陸七隻感胸口一陣劇痛,兩眼一花,忍不住竟又噴出口黑血,駭得對麵的白玉恒大驚失色。

    “這麽快,一天就過去了麽?”陸七無奈的歎了一聲,從懷中掏出了一粒玉脂丹服下,借助藥力運起玄功,將dú sù又壓製了下去,隻不過距毒氣攻心卻是又近了一步。

    半晌,陸七收了功,長吐一口濁氣,除了麵色依舊有些蒼白以外,毒性是暫時穩定了下來。

    “陸兄,無礙吧?”見他調息完畢,白玉恒關切的問道。

    “無礙!”陸七簡單的回應了兩個字。

    “想不到這毒竟真這般厲害,連陸兄都著了道兒。”白玉恒有些惋惜。

    聞言陸七自嘲似的笑了笑,道:“還有兩天好活,看來真是我殺孽太多,天譴到了!罷,罷!不想它了,咱們兄弟這麽久沒見,今晚一定要痛飲它一場。”

    “陸兄千萬別這麽說,你吉人自有天相,豈會就此隕落?”白玉恒安慰道,卻是一臉淡然。

    “人固有一死,既然非死不可,又何必過多強求!來,喝酒。”

    “可是還有希望,陸兄就不打算搏他一搏?”

    “搏?哼!我之前也想過,可如今才發現那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倒不如與白兄開懷暢飲它兩天,我陸七也就知足了。”他舉起酒壇又飲了兩口,仿佛真的已經看透了生死。

    “好!爽快!就憑陸兄你這一句話,我白玉恒就絕不會讓你這麽容易死去。”白玉恒忽然一拍桌子,滿麵神采的道。

    陸七隻當他是在說笑,苦笑了幾聲。

    “隻要到時毒發之際,白兄能給我個痛快的,我陸七就感激不盡了。”

    “哎!陸兄說笑了,你是不會死的,因為我有辦法可以救你一命!”聽他這麽說,陸七終於抬頭望了望他,卻見他目光堅毅,滿麵自信。他知道白玉恒從不說謊,或許對方真有法子救自己一命也未可知?

    “白兄,你……”

    “哈哈哈……或許我知道你要找的人在哪裏。”白玉恒忽然一陣狂笑,一字一句,十分淡定的說出了這句話。